,细长的竹影映衬在白色纱帘前,像一副朦胧优美的风景画。
于新暮努力克服躯体化带来的不便,没写一会儿,毛笔不自觉微微抖动,落下的笔画像毛毛虫一般,在宣纸上丑态百出。
余光里注意到他长时间停顿,游朝和侧眸望去,自然蜷曲的手指在小浮动颤抖,或许是担心写下的字不如他意,迟迟未下笔。
“就这样下笔,没关系的。”她轻声提醒。
这一次,她主动站起来俯身向前,握住他冰凉的手,不带任何杂念地带着他运转笔尖。
许是在她身上获得极大的鼓舞,他摈弃杂乱的念头,一身轻松地跟随流动的黑色印迹。
在结束前,于新暮感觉仿佛进入一场只有白纸黑字的梦里,他在里面沉寂许久,直到游朝和关掉音乐才回过神来,他缓缓站起来去洗手池前洗毛笔。
这个时间,其他疗愈室的人也已经结束离开,游朝和去打开门,来到大厅的窗户旁,瞥到长桌上摆放的手工制作用品,中间堆着一些模型卡片,她捡起一张蝴蝶模型,心思一动。
她朝疗愈室的方向,喊于新暮出来。
“你待会有事吗?”她举起蝴蝶模型问。
于新暮修长分明的指节上沾着晶莹水珠,他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擦水。
“没事。”他望向她手里的东西。
她狡黠一笑,“教你做书法文创。”
“好啊。”
两人同列坐在长桌前,游朝和从一堆工具里挑出纸、胶水、剪刀以及彩笔。
她把蝴蝶模型放在纸上,拿起剪刀剪裁,“先根据模型剪出一个蝴蝶。”
于新暮按照她的动作,动手剪裁,他一手紧紧捏着模型,防止形状剪歪,眼见就要剪到另一边翅膀时,手腕一抖,剪刀尖头方向猛地戳到大拇指表皮。
一大块表皮被戳破,刹那间鲜血涌出来。
他轻微地嘶一声,刺痛感警觉他身体各处神经。
游朝和刚剪完一只蝴蝶形状出来,正要拿给他看,转眼之际却看到他大拇指上冒出来的红血。
她大惊失色,连忙放下手中的工具,“怎么回事?剪刀戳到手了?”
于新暮下意识皱了皱眉,淡淡地嗯一声。
他神色平静,面无表情地看着伤口血液,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仿佛受伤的不是他自己。
游朝和心间阵痛,起身道:“我去拿医药箱。”
打开阳台尽头的高柜,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医药箱,她找出消毒湿巾,轻轻擦去滑落到指尖的血,每擦一次,都如同在给自己的伤口上撒盐。
于新暮似回过神来,颤巍巍地收回手,“没事,我自己来吧。”
不知哪来的怒气,游朝和紧紧拽住他的手腕,不给他一丝躲避的机会,她一手抓着他,一手再次抽出一张消毒湿巾,语气有些埋怨道:“快30岁的人,也不知道注意点,一点都不懂照顾好自己。”
他抬眼看她,慌张的神色一览无余,不禁嘴角泄出一丝笑,“朝气,终于知道担心我了。”
游朝和瞪他一眼,轻轻擦去伤口边缘残留的血,佯装不在意道:“你在我这,受伤我就得要负责,可不应该担心?”
处理完残血,伤口变得明晰,一条将近一厘米的伤口裂开展现在她面前,她全程锁紧眉头,消完毒,小心翼翼地贴上创口贴。
长时间专注低头,耳边的碎发落在脸颊边,发尾蹭在于新暮的脸上,随着她的动作来回蹭,又痒又热。
由于拇指搭在蜷曲的食指上,上面的血逐渐变得凝固,游朝和捏着他的食指,又抽出一张消毒湿巾,擦完食指上的血,隐约看到中间有一道尚未完全痊愈的伤口,黑色的,并不明显。
“这又是什么时候受伤的?”她指着伤口问。
他不甚在意地瞥一眼,悠悠开腔:“哦,这是在美国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
他的手指完全放松地搭在她的掌心里,每根手指匀称有力,远远望去就是一双完美修长的手,若不仔细看,压根察觉不到那道伤口。
忽然有种美好的事物被破坏的心碎感。
游朝和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她目光沉沉地瞥他一眼,张嘴想说什么,但悉数吞进肚子里。
明明照顾不好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放弃她。
*
于新暮在工作室赖到下午都没走。
出于私心,游朝和让他待在二楼别下来。
她在一楼从前厅忙到后厅,经过院落,她偶然抬头望向二楼窗棂,每次都恰巧撞入于新暮的视线。
一直到下午四点左右,客流逐渐减少,游朝和拿着平板来到楼上,打算设计一会产品再下班。
一上来就瞧见于新暮坐在桌前,手持毛笔在写什么,夕阳余晖温和地垂落在他的发丝间,给他面容清冷的脸增添一丝温度。
游朝和悄然走过去时,他正好停笔。
两只大小不一的蝴蝶卡片粘贴在一起,两对翅膀向上翘起,像是要振翅高飞,正面中间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