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奇怪的毒吗?”陆舒然心里大概也明白了。
“边疆这种地方,会中什么毒,都很难说。总之……交给你了。”梁金雯的话说的却是很果断。
“梁老师,你要这么信任我吗?”陆舒然脑中已经开始不断复习着各种外公教过自己的,和她曾经看过的古代典籍中记载的所毒。
“不是信任你,是不信任你也没办法。”梁金雯说道。
陆舒然低头仔细检查过手术台上这个女孩的眼唇口舌指尖皮肤,不放过每一寸可能,最终锁定了一个答案。
“很像……我是说很像风蚀蕨的毒作用在人的身上,最终得到的效果。”陆舒然犹豫着说道,“风蚀蕨也刚好只在边疆这种昼夜温差大,漫天风沙的地方才有。”
“有没有办法治?”梁金雯没时间听她犹犹豫豫地回答。
“有。”陆舒然点头。
“用最快的方法,现在就去!”梁金雯说道,“我们这边手术马上结束,她的伤口虽然严重,但我们已经做了做好的处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她身上的毒。”
“可是……只靠陆舒然这么看一看就下定论,未免也太草率了。我们当医生,怎么能……”一旁的吴青雄忍不住质疑。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梁金雯道,“没有就闭嘴。现在,死马当活马医。”
“咳咳咳……”陆舒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咳嗽,她想到现在还站在外面,等着他们把手术台上治疗好的顾惊绝。
想到他那样深邃而坚定的目光,要是他知道现在那个女孩所有的一切都搭在了自己这个“死马当活马医”的身上,不知道会怎么想。
虽然心中还有犹豫,但既然这件事梁金雯已经交给了陆舒然,陆舒然就不会轻易放弃。
她从手术室里出去,一边拿出手机,打了一串方子出来。
“赵队!”陆舒然叫住赵航,“你拍一下这个方子,快点找人去拿药,直接大火煎半个小时送来给里面的人喝下去。”
“是!”赵航应了一声,立马转身去准备。
“你能救她。”顾惊绝看上去比刚刚更镇定了几分。
“嗯,她的伤应该没事了,梁老师和吴组长治疗外伤很厉害,你不用担心。”陆舒然犹豫了一下说道,“我的方子,应该能帮她解毒。”
“今天的事情结束,回去给你们都记上一功。”顾惊绝轻轻点头。
“嗯……她,是你什么,很重要的人吗?”陆舒然终究还是没能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眨巴了一下大眼睛,问顾惊绝道。
顾惊绝双手环抱在胸前,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下陆舒然。
“不说就不说,是我多嘴了。”陆舒然抿住唇。
没一会儿手术结束,梁金雯和吴青雄将人从里面推了出来。
奇怪的是,顾惊绝并没有去多看那个女孩一眼,好像又突然不是很在乎她的死活了一样,对手术室出来的两个人轻轻点了点头:“派人好好照顾她,有什么紧急状况再找我。”
方子是陆舒然下的,陆舒然自然是要负责到底的,顾惊绝他们走后,陆舒然就坐在了病房外面。
她看到有两个警卫队的人守在那个病房外。
赵航拿着煎好的药过来,陆舒然亲手帮助这个女孩将药喝了下去。
喂完药,陆舒然终于也松了口气,现在只能等天意了,希望自己的药能对症吧。
陆舒然仔细思量片刻,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药方,又写了两幅,让赵航去抓,抓来每天怎么煎熬也打了招呼。
再往后这几天,除了梁金雯来给陆舒然送了洗漱用品之外,没有人再来过。
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就变成了大家默认的,照顾这个女孩子的人了。
陆舒然也不在乎,反正这也是她职责范围之内的事情。
几天之后,女孩在输血的帮助之下,脸色的黄色逐渐褪去,唇上的黑紫色也消去了不少。
陆舒然每天都会仔细查看她的眼唇口鼻,还有各项检查指标,一切都在向好。
第四天的晚上,陆舒然昏昏沉沉地睡得并不安稳的时候,就听到一声轻微的咳嗽声。
陆舒然一下子从旁边的陪护床上跳了起来。
她凑过去,听到床上那个女孩干燥的双唇,一张一合轻轻说了几个字。
“水。喝……”
陆舒然第一时间联系梁金雯,通知她这个女孩醒过来的消息。
接着用棉签,轻轻沾了一点水,涂在了这个女孩的唇瓣上。
“你别着急,你受了重伤,需要好好休息,不能马上喝水。”陆舒然知道,这个女孩有些意识了。
“X……4……”
“什么?你在说什么?你别着急,等你好了再说,现在先好好休息。”陆舒然听着这个女孩嘴里乱七八糟说了些数字和字母,想着她应该确实还有些意识不清。
跟着梁金雯一起来的竟然还有顾惊绝。
原来……这个女孩真的这么重要啊。
陆舒然此刻蓬头垢面,衣服也有些凌乱,好在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大家都是为了床上这个女孩而来的。
“不是说她醒了?”顾惊绝直接问陆舒然。
“是,她刚刚还乱七八糟说了些话。但好像又有点累了,睡了过去。”陆舒然回答道。
“血氧掉了。”一旁的梁金雯突然说道,“怎么回事,不是好了吗?”
“血氧……”陆舒然诧异地望向监护仪上显示的数据,各项指标越来越低。
“快!抢救!”梁金雯直接脱掉了自己的外套,上阵抢救。
陆舒然虽然摸不着头脑,但也赶忙去找人,准备抢救。
明明一切向好,怎么突然又生命垂危了。
陆舒然也蒙了。
“陆舒然待命。”梁金雯说道。
陆舒然原本想要上手帮助,此刻却只能僵着身子,立在一旁。
医疗队几个队长都到了,确实也轮不到她上手了。
“你干了什么?”顾惊绝浑身煞气,直接将不需要工作的陆舒然拖到一旁无人的地方。
顾惊绝个子很高,靠近过来,本身压迫感就很强,再加上现在这样浑身戾气,根本足够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我没做什么,我不是一直在照顾她吗?”陆舒然被顾惊绝的问话问懵,不解地望着她。
“你是失职,还是动了手脚?”顾惊绝咬着牙语调如寒冰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