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串钥匙是怎么在这里的?
是原本就在这里,还是死去的女人带进来的?
这已经和女人的死因一样,成了一个大概永远都不可能有答案的谜。
自己的预知梦到底是什么意思,夜久还没有想明白。
不论是第一次在梦里梦见南巍,结果南巍出手救了自己,还是这一次梦见隶属于物业的诡异,从这个诡异那里得知了逃离的方法和出口,无一不是对夜久很有利的情况,或许这串钥匙的存在,能帮助自己确定一下,自己的预知梦,到底想告诉他什么。
“很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早知道这一说对吧。”南巍摇摇头,自嘲了一番,“这下我们真要走了。”
听到南巍的话,夜久撇开心里纷杂的念头,捏紧手中的钥匙,用力点了点头:“好。”
有了光照,行动便利了无数倍,两人手拉着手,站在了台阶的前面。
没有多余的话,南巍在前,先一步踏上了通往未知道路的台阶。
真实存在的楼梯,坚实的水泥台阶,左侧是墙,右侧没有任何的保护措施。
两人靠左行走,拾阶而上。
一级,两级,三级。
南巍在心中默数着,整整十三级台阶,南巍先行来到了楼梯的转角平台。
左侧的墙上,是发出幽幽绿光的逃生通道标志。
逃生通道标志所指的那个方向,也就是南巍现在面对着的方向,墙从这里开始,不存在了。
用手电筒朝着向上的楼梯照去,楼梯的两侧,都没有墙,所有的楼梯就像是悬空而建一般,孤独的楼梯向上延伸着,看不到通向何处。
她把手电筒对准下方,除了他们进来那一片区域,光束并没有照到任何的地面和墙面,这个楼梯间,就像是一个只有底部的盒子,悬浮在无尽的黑色海洋中。
南巍感受到了这个空间满满的恶意。
如果手上没有照明设备,就这么摸索着墙上来的话,惯性使然,什么都看不到的人,很有可能就掉下去了。
“夜久,你有没有听说过什么十三级台阶之类的恐怖校园故事啊?”南巍忽然笑着回过头。
“姐姐......”夜久的脸像苦瓜一样,“这种时候了,就不要说这种话题了吧......”
“我就是忽然想到了而已,活跃一下气氛。”南巍转了回去,让光束停留在侧面向上的楼梯上。
“恐怖故事什么的可能没有,但是我们要走空中栈道了,就是那种两边都没有扶手的桥,你敢不敢?”
夜久刚想吐槽南巍活跃气氛的话题一点都不活跃,听到这句,立马觉得关于台阶的恐怖故事一点都不恐怖了。
因为他恐高,非常的恐高,空中栈道他都不敢走,更何况还是两边都没有扶手的。
“姐、姐姐,来真的啊?”夜久的牙齿磕磕碰碰,发出细小的声响,还没走,他的腿已经软了。
“你自己来看。”南巍也不惯着夜久,拉着他走完最后一级台阶,站在了楼梯转角平台上。
手电筒向四周照去,一片虚无,深不见底。
“这就是你说的那种会迷失的虚空吧?”
南巍的身子微微前倾,把夜久吓得魂不附体,他一只手抱着铁盒子还拿着钥匙,没办法动弹,只能用抓着南巍的那只手死死往后扯:“姐姐,你当心点啊!”
“嗯,好。”南巍回过头来。
虽然光没有照在夜久的脸上,她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夜久的害怕已经从他身体的颤抖中传达给了她:“怕吗?”
“怕......”夜久实话实说,一想到接下来的路都是悬空的,夜久就怕得完全无法动弹。
“怕没事。”南巍想拍拍夜久帮他打气,发现自己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抓着夜久,于是她使劲捏了捏夜久的手,“我会好好抓住你的。”
夜久很感激南巍来安慰他,他相信南巍会说到做到的,但是他不相信自己的胆量,他害怕自己走不完全程,半路就掉了链子。
“姐姐,要是我不小心掉下去的话......”
对于自己因为恐高产生的反应有多激烈,夜久还是很有数的,他害怕到时候万一不小心,自己踩空了连累了南巍。
不等夜久说完,南巍快速地接过话题:“要是你不小心掉下去了,我会尽力抓住你的,不过如果我抓不住了,我就不管你了。我先给你打个预防针,我可不玩绝不放手一起死那一套,我们又不熟,你说对不?”
台词被抢,夜久彻底哽住了,其实这也是他想说的话。
他害怕自己拖累南巍,想提前交代一下,现在话都被南巍说完了,话都是那些话,但是听起来怎么觉得那么别扭呢?
消化了一下心里古古怪怪的感受,夜久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一点,他使了好大的劲点了点头:“好!”
谈好了最重要的事情,再多说其他也没有什么意义,南巍紧紧牵着夜久的手,开始向上行进。
狭窄的楼梯,周围是黝深无光的黑暗,只有脚下杯口大的光束照亮着两人前进的路。
知道夜久害怕,所以南巍刻意放缓了行进的速度,基本上可以说,两个人是一步一停的。
但是即便如此,南巍依旧可以从夜久颤抖的手臂和满是汗水的手心感受到他的恐惧,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脚步越来越迟缓,显然状态很不好。
怎么说也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同伴,南巍于心不忍,停了下来:“夜久,要不我背你?”
背着很容易重心不稳,而且南巍还受了伤,淋漓的冷汗打湿了夜久的头发,他艰难地摇摇头,他不想成为累赘:“不!”
“好吧。”南巍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行进悄然无声地进行着,周围一片死寂,只有两人一轻一重的脚步声。
夜久努力不让自己想现在的处境,毕竟没有光照也看不到周围的情况,可是他越是不想去想,自己在毫无保护的高处这个想法就越是清晰。
恐惧和慌乱啃噬着夜久的理智,他感觉腿软得厉害,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