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将到,此时已有三十二人成功出洞。
张磷看了下,从外门升上来的五人,仅自己和碧尘、杜封出洞,而白娴和李贺问尚未出洞。
战果还算可以,没有给终阳宫外门丢脸。
“咣!”
一声钟鸣。
试炼结束。
就在钟鸣同时,一道人影自洞内飞出,扑在地上。
许阶师兄正在墨洞出口,清点过关人数。
“三十三。”
“好小子,真及时。”
那人从地上爬将起来,满头血污,仰天大笑。
“哈哈哈,区区墨洞,岂能困住我李贺问。”
许阶皱皱眉,直觉此人心术不正,想必是一路不要命的四处碰壁猛撞,在最后一刻撞到了出口。
虽然他不喜欢这号人,但规则就是规则,钟鸣出洞,可进入下一关。
“杜鹃师妹,烦你给这位师弟医治。”
“王喜师弟,有劳你带人把洞内其余弟子接出来。”
许阶身后的胖师妹和瘦师弟应诺领命。
“过关的三十三位弟子,可自行休息,半个时辰后,牛角峰下集合,参加第二场试炼。”
许阶说完,先行离去,布置试炼场地。
众弟子也紧紧跟着,没人去休息,都想先去熟悉场地。
李贺问医治完毕,快步赶上。
能够通过第一场试炼,他内心颇为得意。
可当他看到碧尘、张磷和杜封三人也在前面,顿时怒不可遏。
自己头破血流,遍体鳞伤,历经九死一生方才侥幸出洞,他三人凭什么毫发无伤,在我前面出洞。
他越想越气,径直越过三人,走到队伍前列。
杜封在后喊他,李贺问也不予理睬。
这一切,都被萧星何看在眼中。
原本他心里瞧不起外门升上来的弟子,但五人中有四人闯过第一关,着实令人吃惊。
虽然不知道几人有什么矛盾,但是似乎可以利用。
萧星何心里暗暗记下了李贺问这个人。
牛角峰前,众弟子集结。
峰前是一条蜿蜒沟壑,宽约十丈,下有山涧,清澈见底。
沟壑上横跨多座吊桥。
桥边围栏中圈着数十头黄牛。
许阶立在一块大石之上,朗声宣颂。
“亲传试炼第二场,搬牛过桥。”
“此围栏中牛,皆重八百斤之上,此吊桥可承六百斤之力,能赶牛过桥到对面,而桥不断者,即为过关。”
“诸法不限,请任意施为,可有何疑问?”
只有几人小声私语,并无任何人发表异议。
“此场试炼,考验智谋,即刻开始。”
一声钟鸣,试炼开始。
萧星何当仁不让,率先登场。
他不戴道巾,长发垂腰。
虽然剑眉星目,面如刀削,但眼眶深陷,少了正气,多了邪气。
萧星何随意选了头肥壮黄牛,牵至吊桥前。
他随身锦囊中掏出一颗白色灵丹,喂牛吃下。
霎时,黄牛脚下生云,似要飘浮起来。
萧星何随即轻轻跃起,落在牛背上,左脚轻踩点牛臀,那黄牛便轻飘飘从吊桥上掠过。
众弟子见了,皆欢呼叫好。
“好俊秀,好潇洒,这才是神仙手段。”
“我若也能如此,夫复何求。”
“他萧大公子可以这么玩,你就算了,下辈子投个好胎先。”
“可不是吗,那粒浮云丹就是我等几世辛苦,也不买不起,他竟舍得给牛吃了。”
“萧公子大气啊!”
张磷有些讶异,不是说考验智谋吗?
这样也行?
犬夷族三河部酋长之子,兀突牙走上前来。
他身高一丈,膀大肌厚,根本没有合身道服,只得光着膀子,露出一身遒劲横肉。
“萧公子好手段,该我兀突牙献丑了。”
兀突牙说完,径直走进牛栏,顺手抱起一只黄牛,迈步到吊桥前。
他双腿下沉,扭身转胯,双臂青筋暴起,大喝一声,竟然将牛从吊桥上抛了过去。
自己则飞速从桥上跑到对岸,在牛落地之前,稳稳接住,又轻轻放下。
这牛吓得不轻,直接跪倒在地,挣扎了两下方才躲到一边。
众弟子尽皆惊呆,世上竟有如此神力之人。
张磷也惊诧于兀突牙的蛮力,但他更想知道这玩意不算犯规吗?
“许阶师兄,你方才说这场试炼考验智谋,可这两人一个用灵丹,一个用蛮力,这样也行吗?”
许阶搓搓山羊胡,哂笑道,“此场试炼,百无禁忌,能想到的法子都可以用。”
“兀突牙能‘想到’大力出奇迹,怎么不算智谋呢?”
许阶反问张磷,故意加重了‘想到’二字的音量。
张磷语塞,轻叹口气。
若第一场试炼,横穿墨洞,不许带任何物品,还算公平。
这第二场试炼,摆明了关照有钱有势之人,各种灵丹法宝齐上,必然过关。
陆续有人上场试炼。
简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各家法宝令人大开眼界。
若是无有法宝异能的,只能眼看着桥断牛坠,气愤离场。
陇右李氏,家主嫡长女,李轻黛上场,。
她似乎早有准备,从包袱里取出一条七尺红绫,来到吊桥边。
掐指捻诀,朝红绫吹口气,喝道,“长!”
红绫立刻暴涨数十张,盖住了整个吊桥。
李轻黛将黄牛赶上红绫,催动真诀,红绫随即托起黄牛倏忽送到对岸。
“陇右李家,拖天绫,真乃好宝贝。”
场中弟子,只有碧尘认出了这宝贝,许是只有女修,才对绫罗绸缎类的法宝比较关注。
轮到碧尘,她也不慌不忙,牵牛到吊桥边,不断调整牛头角度。
然后转到牛尾,从怀中掏出一沓符纸,开始施法。
“健体符~”
“强身符~”
“气血符~”
“胆气符~”
“斗志符~”
“发情符~”
一圈下来,数十种符纸贴满了牛尾。
张磷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符箓,从未听碧尘说过,她居然藏私,不教给我。
黄牛此时周身膨胀肿大,似乎一触即发。
见一切预备停当,碧尘从头上拔下发簪,握于手中,奋力刺向牛腚。
“嗷~哞~”
黄牛狂叫一声,向前疯窜,径直从吊桥上窜到对岸。
围观男弟子们感同身受,无不咋舌称奇。
杜封上场,他刚已经用附近林木打造了机关滑索,将牛挂在滑索上,从吊桥上吊了过去。
“机关术果真巧妙,可惜我不会。”
“我也不会,但似乎很有趣,有机会定要选修。”
对岸已过去十名弟子。
剩下的弟子越来越少。
“终于该我上场表演了。”
张磷活动活动身体,挑中一头肥牛,走到吊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