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魏的军队刚一撤退,吕布就觉得手里的凝魂玉变得灼热起来。他随即把暗卫们都留下照看受伤的张辽,自己一个人先回西凉城去了。暗淡的月光下,巡城的士兵手中的火把发出斑驳的劈啪声,吕布长臂一伸整个人就鹰隼一般迎着夜风跃上厚实的城墙,而赵云的一柄银枪已经斜斜刺了过来。
“子龙,是我,城里情况怎么样?”吕布冷静的偏头躲开,沈声发问。
“叛军已经被镇压,陈宫丶郝萌俱已伏诛,只是军师遭人暗算身受重伤,於吉仙师正在想办法。”赵云话还没说完,吕布已经狂风一般卷了出去,他强自按捺住想要怒吼的冲动直接冲到后院里。
就看见於吉一身白衣长袖飘飘的从屋内走出来,白皙的手腕上还挂着一串小巧精致的银铃,吕布轰的一声从半空落下,把地面砸出一个深深的坑洞来:“仙师,清河他怎么样了?”於吉看见吕布眼底骇人的暗红,云淡风轻的摇了摇手腕上的银铃“侯爷既然回来了,那就性命无忧了,快随我进来。”
吕布一进门,就看见虚弱的躺在床边的修远,身上披了件青绿色的袍子,原本莹润的俊脸上一点血色也看不到,若不是吕布耳力极佳,还能勉强听到微弱的呼吸声,恐怕当场就要发狂。从窗棂的缝隙里漏下的银光把修远柔顺的黑发濡湿,让修远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异样的吸引力来。
吕布屏着呼吸小心靠到床边,轻声叫唤:“清河,我回来了。”
原本吕布只是习惯性的叫了一声,压根没想得到回应,没想到修远却虚弱的咳了几声,弱弱的应了:“奉先,靠过来点。”
吕布一惊,很快踢掉脚上的鞋,双腿一弹整个人就利落的翻到床上,把修远紧紧搂进怀里,整个过程干净利落,动作刚猛有力,姿势潇洒。
修远伸手抚了抚吕布皱成一团的眉头,轻声安慰:“没什么事,只是中了毒而已。只要奉先回来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我又不通医术更不会疗毒,怎么会没事?”
“你忘了金丹么?”修远的手指无意识的在吕布胸前划圈,声音虽低微,语气里却没有丝毫低落:“我以前不是说过么,那金丹是通天教主赐下的,自有神通无数,要治好区区凡俗毒物易如反掌。”
吕布脑中灵光一闪,顿时想起在洛阳郊外的草坡上给修远疗伤的情形:“清河的意思是双修可以疗伤解毒?”
修远敛了眉眼点头:“只不过现下我身子虚弱,奉先可要格外小心些,要是一个不慎伤到本元恐怕就没这么轻松可以恢覆了。”
吕布点点头,手臂一转就把修远整个人都翻转过来,语气严肃:“还是这个姿势清河最轻松,实在累了还可以眯眼睡一会儿。”吕布这句话是贴在修远耳边说的,灼热的吐息从修远敞开的衣襟处窜进胸前带起熨帖的暖意来。
修远偏头细看吕布英挺的眉眼,清朗的眸子晶亮晶亮的:“奉先若是把我伺候舒服了,又怎会想睡呢。”说着便不顾身体虚弱把自己冰凉的唇舌压在吕布脸上:“奉先此去见到郭嘉了么?”
吕布早被修远主动弄的头晕目眩,只得胡乱应了两声,然后把整个身体都覆在修远身上狠狠加深了这个吻。不过,吕布只是虚罩在修远身上,并没真的把自己压上去,硬是凭着强劲的腰力把自己稳定在半空中。
修远见吕布无心交谈,索性也闭了嘴,只眯着眼睛慵懒的享受着。无数细小的暖流从吕布口中流转到修远体内,让他原本惨白的脸色逐渐变得有生气起来。吕布眼看效果卓着,自然越发卖力的和修远唇舌交缠起来,修远在一片近乎窒息的温暖里随意浮沈着,就连口中的薄舌也只是懒洋洋的跟着吕布上下翻转。吕布对修远明目张胆的偷懒毫不在意,他五指虚张成爪形,内力一吐就把修远身上的儒袍吸了下来。
身上倏然一凉,让修远微微一颤,又很快被一片火热拢进怀里:“清河,还要继续么?”
修远耳根有一丝可疑的红晕滑过,而后点了点头:“修道之法,万法归宗,若是这种时候还刻意回避,就真的入了执念,着魔障了,奉先不需要刻意忍耐。”
得了修远的首肯,吕布越发放了心垂着头在修远胸前颈间又温柔的印下数个痕迹,这才把饱含内力的手指小心的放进修远的j□j里,许是带着内力的缘故,吕布的手指温度很高,进入的时候不仅没让修远感到不适,反倒很快就有酥/麻的暖意从身/下那个尴尬的地方循环开来。
“清河,不过半日不见,你好像又可口了不少?”吕布眼底含笑,手上的动作依旧十分节制。修远早已沈沦在这难以启齿的温暖里,不可自拔,仿佛整个人都被吊在吕布小小的指尖上,来回起伏。
吕布低头吻上清河水气充盈的眉眼,那根境界玄妙的手指早就被更为火热坚韧的东西替代。只是一瞬间,修远体内便升腾起巨大的满足感,似乎有什么原本空虚的东西倏然被无数温暖溢满,整个人都舒服要飞起来,只不过佛修之人,万事皆讲顺其自然缘法和醍醐灌顶的顿悟,自然不会有道家那样的通玄妙境。
随着吕布进一步的动作,修远灵台越发清明起来,原本莹润的皮肤隐隐散出细密的光华来,吕布只觉得有一股暖流直直撞进他的奇经八脉中,水流一般在他身体里穿过,原本因为连夜赶路所剩无几的内息毫无预兆的澎湃起来几乎就要破体而出!吕布大惊,也顾不得现在尴尬的姿势,赶忙闭目调息努力引导这股莫名其妙的真气蛰伏到经脉里。
吕布再睁眼时,正和修远四目相对。修远本就清朗的眉目里竟隐隐透出浩然正气来,黑白分明的眸子灿亮若星,嘴角扬起微小的弧度:“奉先,看来你的功夫也是大有精进,这次你我都因祸得福,西凉内乱也被彻底平息,实在是太好了。”
“可是清河,你丝毫不通武功,又怎么会有如此精纯的内力?”吕布自然知道在刚刚短短一刻钟的时间里,自己的内力增加了一倍还有馀,这是旁人苦修几十年也难以想象的,即便他无条件的信任着修远,仍旧觉得骇然。
修远像是明白吕布的心思一般,神色平静的披上外袍淡淡的开口:“奉先,所谓大道至简,至於其他无需多思多想,只要顺应本心便好了。假以时日,武道亦可通神,到那时即便是要踏破太虚与天地同寿,对奉先而言也不过是小事一桩了。”
修远的话吕布虽然认真听了,却是半点儿也没明白,不过既然修远说没问题,那他很快就不再多想,低头在修远颈边蹭了蹭:“清河,从今往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在离开你半步,同样的错事我不想做两次。”
修远扬手揉了揉吕布黑硬的直发轻轻点了点头:“世事艰险,若奉先意志坚定,你我必能披荆斩棘得证大道。”虽然修远今天晚上的话吕布都似懂非懂,但这丝毫不妨碍他对修远的感情,只要他足够强大,强大到让修远可以毫无忌惮的做他想做的任何事,对吕布而言这便是全部。
“清河你穿上衣服是不是也听到文远他们回来了?”吕布如今武功大增,不需要怎么刻意就能听到前厅的喧哗声。
修远一楞,随即摇了摇头:“自然不是,我穿上衣物是为了出去沐浴,刚刚顿悟,对佛修而言境界提升必会留下些无用的浊物。既然文远回来了,你就先去前厅看看,我随后就来。”吕布用食指抵着修远的薄唇,阻止他把话继续说下去。
“我方才才说,日后都不再离开你半步,难道话一出口,清河就让我做言而无信之人么?更何况我又不擅岐黄之术,去了反倒让将士们拘谨。”修远心头微暖,拉着吕布的袖口往浴室走了去。
等吕布和修远沐浴更衣一切都收拾妥当后到大厅的时候,西凉城里的将军谋士们都已经到齐了。贾诩正在给张辽诊脉,而於吉和赵云正在想办法把张辽胸口的箭羽取出来。暗卫们一路护送着张辽回城内,却因为之前从未见过乌金箭,故而不敢随意动手,只得把张辽敲昏了小心擡回来。
现下张辽还昏睡不醒,有几个贴身的近卫正轮流给擦拭他额头上不断冒出的冷汗,想必即便是昏迷了,也依旧在忍受着剧痛,紧紧抿成一条线的嘴唇显示出张辽忍耐的十分辛苦,不过就算是在昏睡之中,张辽也没有发出惨叫声。
贾诩见修远一出来,马上就凑上前来:“军师,张将军的情况不容乐观,这支箭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霸道的把将军胸前的经脉毁去了七八分,因为长时间嵌在血肉里,这种破环随着时间的延长会越来越可怕,若是再多拖上几个时辰,张将军的一身武功恐怕就很难保住了。”
“这支箭确实很可怕,我刚才尝试了很多办法。不但子龙用内力无法震碎,就连道家的三味真火也毫无作用,若是贸然j□j的话,张将军的内腑也会受到极大的伤害,那样的话就真的药石无医了。”修远正要问贾诩为什么不直接把箭j□j,於吉的话已经给了他答案。
听於吉说连三味真火也不能对这支箭有什么影响,修远也好奇的凑了上去,顿时一声惊呼:“这是乌金箭!”
“军师识得此箭?”修远话一出口,众人顿时看到了一丝希望,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知根知底就一定会有弱点和破绽。
谁知修远却遗撼的摇了摇头:“这箭我也只是在古早的典籍里曾经看到过记载,并未见过实物。不过按书上所写,乌金箭薄如锡纸,洞穿血肉而不污。你们仔细看,这箭头上半点血污也没有,恐怕正是乌金箭无疑。”
贾诩闻言把手拢进袖袍里陷入了深思:“既然乌金乃是天下难得的稀罕物,就连於吉仙师这样的方外之人都无缘一见。那么又是何人竟能一眼就认出乌金还恰巧就熔铸成了箭矢来使用呢?”
贾诩话没说完,吕布就开口接过话头:“这个人必是修远反覆提起的郭嘉。因为这箭是夏侯惇射的,而他本人一直都是郭嘉的贴身护卫。”
“如果真是鬼才郭嘉的话,那这箭就可以确定是乌金所制无疑了。乌金是至阳之物,最怕的就是阴邪的毒物。好在贾先生擅长用毒,要克制乌金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知军师所言的是何种毒物?”贾诩立刻追问,修远还没来得及回答,贾诩已经自己把答案说了出来:“按照郭嘉的谨慎性格,一定会留着什么后手,前后串起来想,这毒十有j□j就是寒石散。”
“先生所言极是,清河也以为这解乌金的毒物正是寒石散,不知这寒石散先生是否熟悉?能不能调配出来?”
贾诩神情一松微微点头:“这寒石散虽剧毒无比,调配起来却并不麻烦,只不过需要几味特殊的药引。按郭嘉的性格,应当不可能随身带着危险的毒物,如此看来,这些药引在西凉也不难找到。”
“既如此那就宜早不宜迟,烦请先生快快把药引都写出来,我们即刻就连夜派人去城内的各大药铺医馆采买,迟了恐怕张将军的身体真的吃不消。”平日里就属高顺和张辽走得最近,这种时候也是他最着急。
“这些药引本身并不是药材,更何况其中有几种除了亲自采集以外,没有取巧的馀地。就劳烦高将军陪我到西凉附近的荒山里去走一趟了。”贾诩说完就往后院去了,想必是做些必要的准备。高顺自然不会拒绝,还特地把腰间多挂了几把飞刀,又找了几个陷阵营的死士过来,只等贾诩一准备好就出发。
一直默默站在贾诩身后的樊稠突然开口:“我也和贾先生同去,护卫他的安全。”
樊稠这话说的其实很生硬,毫不夸张的说,这话一说出口,其实就隐隐有不信任高顺的意味在。毕竟贾诩又不是一个人,他完全没必要特地跟去保护。只不过樊稠性格一向耿直,并没注意到高顺脸上的怒色。
修远叹了口气,急忙开口缓和一下僵硬的气氛:“既如此我和奉先也同去好了,昏睡了大半夜正好出去散散步活动一下。”高顺听修远这么一说,自然不会再有异议,刚刚的怒火也很快就消退了下去。贾诩正要把药箱递给高顺的时候,却被一旁的樊稠抢先夺了去。
贾诩满脸疑惑的扫了樊稠一眼,樊稠僵着一张脸答话:“我也随先生同去。”
贾诩了然一笑没再多说什么,一出门却看到吕布和修远正坐在赤兔马的马背上,面上的笑容终於有些挂不住了,他尴尬的把视线投向修远:“莫非侯爷与军师也要同去?不过是上山采药而已,完全没必要如此劳师动众吧,更何况军师毒伤未愈,还是留在城内好好休息为妙。”
修远对贾诩面上的尴尬视而不见,轻笑着摆了摆手:“贾先生过虑了,奉先在我身边,毒伤早就不碍事了,躺了大半夜正想出去活动活动筋骨。贾先生还是莫要纠结这些小事赶紧出发才是,毕竟给张将军容不得半点拖延。”
被修远这么一大顶帽子扣下来,贾诩只得闭了嘴,哭笑不得的和樊稠共乘一骑,末了还狠狠斜了他一眼,一行人才浩浩荡荡的往西凉城南边的荒山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