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豆腐摊摆在城门外位置,封镜言四周并无随从。
明楹赶紧咽下去一口,将碗推过去,“来,尝一尝。”
封镜言瑞凤眼中闪过嫌弃,手轻轻推到一边。
“你吃就好。”
“那行,都归我了。”明楹又拿出一块咬进嘴里,“这才多久,你就收到风了吗?”
“你这几天闹腾得厉害,我收消息自然快些。”
明楹歪着头,目光带着探究。
“我发现你和我说话的时候,都没称什么本王,比那个讨厌的封渐离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是吗?”封镜言唇间一抹轻笑。
“你我之间本就是患难与共的关系,何必端什么架子。”
明楹拍拍手,“这才是该有的皇子态度嘛,封渐离那种算什么鬼。”
封镜言好言纠正,“我是皇叔。”
“可你一点都不老啊!”明楹朝周围努了努嘴,“你看这些小姑娘还不是照样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四周早围上来几个踏春的少女,都满眼冒着爱心站在一边。
封镜言这家伙确实挺招眼的。
“这人腹黑又爱装病,你们受不了的。”明楹对那几个丫头说道:“千万不要将放心错许,没结果的。”
那几个少女不干了,“我看我的俊俏郎君,你管什么闲事!”
“你长得好看了不起啊,他又不是你的,你帮他说什么话!”
“人家本人都让看,你为什么不让看,霸占他干什么!”
明楹气得臭豆腐都吃不下,猛地一拍桌子,“你们几个小姑娘,还不回家哄弟弟,在外面瞎逛,小心我是拍花子,偷偷拐走你们,把你们卖了,知道吗?”
“这里荒郊野外,我跟着你们,看你们到时候怎么办!”
明楹一句比一句吓唬厉害。
以为这几个小姑娘能消停,谁知全都抱起手来,翻着白眼。
跟她对上了。
“切~~~你吓唬谁呢!我爹娘在家害怕我呢!”
“我弟弟都要宠着我,我还要哄他做什么!”
“你这人一看就不是拍花子,别以为能吓到我们!”
明楹呆了。
这还是古代的小女子吗?
怎么感觉哥哥都要上天的意思,她怎么感觉和这几个小女孩儿呆的不是同一个世界。
“懒得跟你吵,俏郎君我们看够了,回家去了。”
几人说着便挽着手离开。
明楹重重坐回凳子上,再回头看臭豆腐,已经凉了……
封镜言心里好笑,很少见她吃瘪。
除了两人认识的第一晚。
“你找我有什么事?”明楹见人走远,臭豆腐已经凉了,才想起来问他。
“没事就不能见见你吗?”
“你酿的酒还有吗?”
一说起这个,明楹来了兴趣,“刚好让你尝尝新口味。”
“一言为定。”
时间快到初夏。
京郊附近郁郁葱葱,明楹看着满眼深绿,感叹道:“要是能够出去转转就好了!”
那个封渐离约她,她肯定是不去的。
但若是自行出游,踏踏山水,也很好。
“九歌诗会过几日要在麓山开实诗会,你不知道吗?”
明楹眨了眨眼,“有这事?没人通知我。”
帝京贵女全都把她当对头,谁会请自己。
封镜言刚想说什么,心头却突然绞痛。
他尽力压制这股疼痛,但面上的冷汗还是让明楹看出不妥来。
“你怎么了!”
明楹立刻抓过他的手,褐眸倏忽间睁大,果然是这样,上次的重伤让他未清的余毒发作了。
她点穴之后飞快施针。
见封镜言眉头渐渐松了些,她才放心下来。
他身上的毒沉疴已久,她当时虽说解毒成功,但还有残留的副作用一直困扰。
封镜言是嘴硬之人,必定不会说。
“你放心,我已经找到东西来清掉你体内剩余的毒性。”
“什么东西?在哪里?需不需要我帮忙?”
明楹笑了笑,脸上闪出自信的光芒。
“就在封渐离身上。”
看着封镜言疑惑的神情,她继续说道:“他身上有百尤香,一种能够宁神清髓的药,却极难寻得。”
“我上次没有答应出兵救他,他怀恨在心,明要应该不成。”
明楹点点头,“他患有癫痫之症,现在越发频繁,心性在发作之时改变极大,对本人的神志摧毁最为致命。”
“可我发现他身上有百尤香的气息,问他这件事,他却毫不知情有这种东西,属实奇怪。”
“他需要再查查。”
“嗯,这件事若有需要,跟本王说。”
“总之……谢谢你。”
“你别这样,医者仁心,没人愿意真的死人。”
“更何况,你还救过我,也算报恩了。”
……
溪照苑。
刚一踏进院子。
就看到傅瑶在院中等着自己。
下人们抬出来椅子和茶几,她正一脸冷沉坐着。
身后跟着陆夏和陆茳。
见明楹一进来,冷声埋怨,“一个丫头片子,一天到晚到处跑,人影都不见。”
“不呆在闺阁之中,还掌起家来,真是可笑。”
明楹面上淡笑,她早在等着这姑母上门,只是没想到这么迅速。
“姑母不也是大晚上带着两个女儿到处跑,说我做什么。”
“你!”
“我来看你祖母,顺便找你有事!”
傅瑶将茶杯重重一放,正准备开口。
“姑母是想找我谈城西铺子的事情?”
傅瑶一听,脸上怒意更加明显,“对,就是这件事。”
“凭什么要关掉那家胭脂铺!”
“那家胭脂铺是我们家的,凭什么表姐你派人上门贴封条!”陆茳起哄。
明楹冷笑,果然就是这件事。
“这家胭脂铺里日常开销甚至原料供给都是傅家出钱,为什么我不能关?”
“这铺子是你祖母送给我的,那就是我的铺子!”
傅瑶嫁出去的时候,姜老太太就给过一笔丰厚的嫁妆。
怎奈何她嫁给的是一个寒门之子,家底什么的可以称为零的男人。
年轻的时候傅瑶对自己男人期望甚高,自己的嫁妆一股脑拿出去给他铺路,又是出门装阔,花销自然大的不行。
等到十几年过去,官倒是没升多少,嫁妆快见了底。
本来依着陆言平的俸禄倒也能过过日子。
但是傅瑶之前都是过的好日子,不愿意比别人差,正是因为自己嫁的男人家世不行,摆阔更是比别人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