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正是出生于渤海高家”听着刘景的询问,高思继略带几分惊讶,刘景和自己没有一点接触,他是怎么知道渤海高家的?
“明远,你渤海高家距离此地有千里之遥,你应该是为李克用效力吧,怎么会到我这小小的一县之地?”刘景疑惑的问道
“回县尉大人的话,李克用不是我所期望的明主,他先前来我高家邀请过我几次为他效力,我都婉拒了,能够来到这里,说起来和县尉大人也是有缘”高思继微笑着回道
“哦?我倒是听听这缘从何来”刘景闻言面带惊讶的道
“县尉大人,您可还记得当初咱们前来陇右县时,在路上施粥给那些贫苦百姓之事?”高思继面带微笑地说道。
听到这话,刘景心中一动,目光落在高思继身上,惊讶地道:“难道说,明远你当时竟也在那群百姓之中?”
高思继点了点头,应声道:“正是如此,县尉大人。今年,我与舍弟一同出门游历,在路上碰巧遇到了县尉大人率领部队慷慨解囊,用军粮熬粥救济那些饥肠辘辘的百姓。那一刻,属下便认定县尉大人定是位心系苍生、爱民如子的好官。于是,我便与弟弟商议着跟随那些百姓一同来到了这陇右县。”
刘景闻听此言,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叹气道:“好官?明远啊,你实在是太过抬举我了!其实,我之所以那样做,不过是出于私心罢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施粥于民,无非是希望能吸引更多的百姓前来陇右县定居,以充实本县的人口数量。至于后来我在陇右县所推行的一系列举措,说到底,也都是为了自身能够积攒实力,谋取更大的发展空间。像我这般凡事皆以利益为先之人,又怎能称得上是一个真正的好官?”
“县尉大人,如今这天下局势,藩镇势力并起。可又有谁能像您这般一心为民?若说你还称不上一个好官,那其他那些藩镇之徒,还有哪一个能真正心系百姓?”高思继目光炯炯地看着刘景,言辞犀利地反问道。
刘景听了这话,不禁微微一笑,回答道:“哈哈,明远如此看重于我,倒是让刘某受宠若惊啊!你是第一个如此夸赞我的人。”
“县尉大人如此坦荡,属下佩服,属下高思继愿为大人效力!”高思继听着刘景的话很是动容,随即单膝跪地认真的说道
“明远,有你们的加入,我很高兴,快快请起”刘景此刻很是高兴,急忙上前扶着高思继微笑着说道
接着,刘景面色一正,严肃地说道:“此次我归来,一是要与诸位齐心协力,共同击败这些可恶的契丹人,将他们彻底赶出咱们渭州这片土地;二是,我已得到当今圣上的亲自任命,从今往后,我便是这渭州的节度使!也就是说,整个渭州从此都将成为我们的管辖范围。”
刘景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待这场大战结束之后,我将会对整个渭州的人口、资源以及兵力等情况进行详细的统计。而且,根据实际情况,我还打算进一步扩大军队规模。当然,关于这些事务的具体执行,我心中已然有人选。通美,用不了多久,便会有人前来协助你开展工作了。日后,你的工作重点应当放在如何训练士兵上面,务必打造一支精锐之师。”
说完这番话,刘景环视了一下大堂内的众人。
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激动而兴奋的光芒。
这么说来,自己这些人要升官了。
当兵,不就是图一个升官发财嘛。
趁着夜色还没有完全笼罩整个天空,契丹人那边传来消息,可以各自在这休战期间将自己的士兵尸体收纳。
夜幕笼罩下,陇右县此刻被无数灯火照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然而,这些明亮的灯光并没有带来丝毫温暖与喜悦,反而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悲伤氛围弥漫在整个县城之中。
街道两旁,那些士兵们的遗体整齐地排列着。
每具尸体上都覆盖着一张洁白如雪的布单。
刘景面色凝重地站立在这些士兵们的尸体前方,他身旁簇拥着一众将领。
众人皆右手紧握着自己的头盔,微微低头,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向着这些逝去的战友们深深地鞠了三个躬。
刘景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的大声喊道:“各位兄弟,你们一路走好!我刘景在此向你们郑重承诺,必定会将那些契丹人彻底驱逐出渭州,让你们的亲人们能够过上安稳太平的日子!”
“敬礼”刘景一声大喝,随即猛地抬起左手,手臂呈 45度角伸直,手掌紧紧并拢贴于耳鬓旁边。
紧接着,只听得“唰”的一声响!
他身后的众多将士们动作整齐划一地做出了同样的手势。
三分钟过去了,刘景转过身道:“都入棺吧,天亮后,找人和那些契丹人说,明天休战,将这些兄弟们的尸体都安葬了吧”
这一夜,注定难以入眠。
“刘季安,我爹曾说你和他很像,但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我却发现,你与我爹实则大不相同!”县衙的后院里,黄英身着一袭青色长衫,身姿袅袅地缓缓走向刘景,她那双美眸凝视着眼前之人,轻声说道。
听到这话,刘景微微一笑,饶有兴致地反问道:“哦?不知我何处与齐王不同呢?”
黄英微微蹙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你这人极有原则,行事作风跟我爹完全不同。昔日我亲眼所见长安在我爹治理之下,城中百姓皆面露恐惧之色,整座城池也是一片混乱不堪。可如今到了你这里,我竟未察觉到百姓们有丝毫的畏惧感,更不见半点混乱之象。”
刘景听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轻叹一声道:“其实,我并非是什么圣人,也称不上一个好官。只不过在我的管辖之下,我定会竭尽所能,去让我的百姓们过上尽可能美好的日子。这也是我对我自己的一种救赎吧。”
黄英不禁有些动容,她看着刘景,眼中闪过一抹疑惑,追问道:“刘季安,你这般活着,难道就不觉得累吗?”
刘景轻轻地摇了摇头,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淡淡的笑容,回答道:“累?我并未感觉到累啊,我不过是在随心而行,做着自己认为应当去做的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