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在太子府的床榻之上。
赢子楚正兴奋得难以入眠,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内心的激动如潮水般汹涌澎湃。而依偎在他身旁的赵姬,自然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这份异样的情绪波动。
"良人,今日为何如此兴致勃勃、情趣高昂呢?莫不是因为秦先生所发明的那两样新奇物品?" 赵姬娇柔的声音在赢子楚耳边轻轻响起。
"哈哈,夫人说的没错。且先不提那水车,单单就说这曲辕犁,它的出现简直就是我大秦之幸事!" 赢子楚一边说着,一边紧紧搂住怀中的赵姬。
"此犁设计精妙绝伦,操作简便灵活,极大提高耕作效率,节省大量人力。一旦经过少府确认,并得以广泛推广,必定能够开垦出数量众多的肥沃良田。到那时,我大秦的粮食产量必将大幅增长,粮仓也将变得更加充实丰饶。"
赢子楚越说越是激动。
此时,赵姬轻柔地趴在嬴子楚宽阔结实的胸膛上,宛如一只温顺的小猫。她深知,自己必须时刻抓住机会,悄悄地提升嬴政在嬴子楚心目中的地位。
于是,她柔声细语地接着说道:"政儿果真是良人的福星!他只是随意出手救下了几名小隶臣,竟然就能给予秦先生如此巨大的启发。" 赢子楚感慨万分地说道。
听到这里,嬴子楚不禁轻声一笑,说道:"夫人所言极是,政儿不仅是为夫的福星,更是我大秦的福星。不过,夫人可别真的认为这两样发明,仅仅只是因为那几个小小的隶臣才应运而生的。" 说完,他宠溺地刮了一下赵姬小巧玲珑的鼻子。
“难道不是?”
“他们那么小,可能吗?一定仅出自秦先生之手。”嬴子楚笑呵呵的说。
他只是有些事不说,不代表他傻。
“可是,为什么秦先生要把他们加进来?”赵姬不解。
“也许是收揽人心,不过把他们算进去,只是小事而已。其他的才是重中之重。”嬴子楚说了句。
“为何,妾越来越不懂了。”赵姬更疑惑了。
赢子楚缓缓的坐直身子,开口道:“秦先生此番所为,实乃用心良苦!
其一,他借政儿之名招募了数名隶臣,如此一来,众人皆会认为即便是政儿随意之举,亦能为大秦带来无尽的好运与福气,从而为政儿积累下赫赫功绩。
其二,当下朝堂之上,各方势力暗潮涌动,彼此之间明争暗斗不休。尤其是近来宗室与芈姓势力皆妄图将秦先生招揽至麾下,以为己所用。然而,秦先生却将此物先呈于我面前,这般举动无疑清晰表明了他的态度,他是全力支持政儿,亦是对我的拥护,亮明了自己的立场。
其三,政儿乃是我的亲生骨肉,他为政儿积攒功绩,那么我在朝堂之中自然也有了更多的底气。至于这最后的一点嘛……”
说到此处,赢子楚不禁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稍作停顿后接着说道:“秦先生并非出身于百工籍,唯有借助政儿以及我的力量方可顺利交予少府手中。确实能够收获颇为丰厚的赏赐呢。秦先生当真不愧是鬼谷高徒,巧妙周旋,绕了如此之大的一个圈子,最终使得我们每个人皆从中获益匪浅!”
此刻,他现在有些佩服秦臻了,对于秦臻所采取的行动也是心知肚明,无需多言。
“啊?竟然如此复杂!”
赵姬不禁惊呼出声,以她的才智,确实难以理清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紧接着,她满脸疑惑的再次发问:“妾身不太明白良人所说的各方势力蠢蠢欲动究竟是什么意思。良人您如今不是已然贵为太子了吗?”
赢子楚深深地看了一眼赵姬,缓缓解释道:“夫人这就有所不知了,虽然我的太子之位目前还算稳固,然而宗室和芈姓却一直在觊觎着丞相一职。
宗室那边有意推举赢傒,而芈姓则力挺阳泉君。
不仅如此,芈姓甚至还主张立成蟜为嫡子。倘若真让他们得逞,那大秦恐怕又会重蹈昭襄王前期芈姓独揽大权的覆辙。这可是我和大王无论如何都不愿看到的局面。说实话,我本不想让政儿和成蟜过早地卷入这纷繁复杂的政治漩涡之中,只是事到如今,即便不情愿,也别无他法了。当下,我和大王一致决定支持立政儿为嫡子。”
说到大王与赢子楚皆对嬴政表示支持,赵姬闻之,面上不禁流露出欣喜之色。
思绪飘转间,想起秦臻,嬴子楚接着说道:“不知夫人可还记得前些时日,大王于大宴之上询问政儿有关算术及诸子学之事?政儿不假思索对答如流。
单以算术而论,就连我也需仔细计算一番方能得出答案,而这一切皆得益于秦先生的教导。由此可见,秦臻实乃才华横溢之人!此前未曾料到,鬼谷一门不仅精于纵横捭阖之术与兵家之道,其学问涉猎之广更是超乎想象。
子楚今日心中欢喜,并非仅仅因获至宝,更为重要的是得遇如此贤才。倘若他能全心全意辅佐政儿,襄助于我,那我大秦必能日益强盛,称霸天下亦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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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至此,赢子楚稍作停顿,继而感慨道:“如今大王已将秦王剑赐予政儿,日后再有秦先生从旁助力,子楚怎能不为之欢欣鼓舞呢?”
然而此时的赢子楚尚不知晓,在不久之后,秦臻还将献出砻磨、碓臼等物,若能与曲辕犁以及水车相互配合使用,必将使大秦国力大幅提升,迈上一个新的台阶。
.........
次日清晨,嬴政便直奔秦臻所在之处。紧跟其后的刘高,依旧恭敬地侍奉左右,他们所乘坐的依然是那辆太子府的马车。今日,嬴政也将前往少府。
不多时,秦臻带着月汝等三人拿着曲辕犁跟水车模型还有画着水车结构的布,走出房门。
“先生,如果此次研制的这些东西能够成功,究竟会得到多少奖赏?”
秦臻轻轻摇了摇头,回答道:“此事恐怕还要看少府如何评定。至于具体能获得多少奖赏,我现在确实也难以断言。”说罢,众人纷纷登上马车。
刚一上车,嬴政便愁眉苦脸地望向秦臻,忧心忡忡说道:“先生,快帮我想想办法吧!下次我去校营的时候,到底该怎样才能战胜蔡相家的那个小子?”
秦臻略作思索,虽然他觉得没必要过分在意这种比试,但考虑到嬴政需要树立起足够的威严,适当挫败一下对手也是不错的选择。
于是,他解释道:“公子,斗技并非仅仅依靠勇猛之力就能取胜,关键在于运用智慧。像那蔡相家的小子,他的打法往往过于激进,最害怕无法近身攻击敌人。所以,下一次较量之时,不妨直接与他比试木剑。你身材高大,而他相对矮小,灵活性也不如你。如此一来,只需保持一定的距离,手中的木剑便能发挥出巨大的优势,不出几招,想必他就难以抵挡了。”
对于自己传授给嬴政的剑技,秦臻内心还是很有信心的。
此时,坐在一旁聆听的小嬴政,听到秦臻所言后,那双原本就明亮有神的大眼睛更是瞬间闪烁出兴奋的光芒。只见他用力地点点头,满脸认同的说道:“没错啊先生,正如你所说,上阵杀敌得是用武器的!”
就这样,大约过了半炷香左右的时间,马车缓缓停在了少府门前。
众所周知,少府乃是三公九卿之中的九卿之一,其规模之宏大、职能之繁杂令人咋舌。除了王城咸阳外,下方各个郡县都设有分支机构。
每年,少府都会向各地的郡县下达一系列的任务指标,并由咸阳总部统一发放各种物品的参照标准。例如某件兵器的长度、大小以及宽度等参数,如果下面制作出来的成品与这些参照物存在差异且不符合规定要求,那么相关责任人必将受到严厉惩罚。
秦臻带着众人下了马车,径直朝着工部走去。到了门口,他拱手对着守卫说道:“烦请通报一下,在下乃是大夫秦臻,今日特来献宝。”
那名守卫上下打量了一番秦臻,丝毫没有怀疑对方会假冒身份。于是客气地回应道:“大人,请问您是否属于百工籍呢?如果是的话,想要献宝恐怕得先前往本地郡县接受评定,只有通过之后才有资格将宝物呈送上来交给工部。”
在一旁为嬴政驾驭马车的那位侍卫见状,急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来:“昨夜太子殿下已然亲自查看过秦大夫所要敬献的宝物,对其甚是满意,故而今日特命他们前来此处,烦请速速前去通禀一声。”
门口的那两名守卫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将目光投向了那辆刻有明显太子府标识的马车。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之后,其中一人便转身快步跑进府内通报去了。
“考工!考工!有人要来献宝!”这名守卫一路小跑着,口中高声呼喊着。
正在屋内处理事务的考工令卢祥听闻呼声,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问道:“哦?是何处之人?”
“回大人,乃是咱们咸阳城的大夫秦臻。他们乘坐的是太子府的马车,并且说太子殿下已先行看过那件宝物了。”守卫不敢有丝毫隐瞒,如实地向考工令禀报着情况。
闻听此言,卢祥猛的站起身来,心中不禁暗自思忖道:既然是太子殿下看中的宝物,想来必定非同凡响。
于是,他开口说道:“走,随我一同出去瞧瞧。”
他丝毫不担心门外之人会撒谎或是冒名顶替,毕竟这种行为一旦被查实,可是要遭受严厉刑罚的。
不多时,卢祥一行人便来到了府邸门前。
考工令放眼望去,只见一辆马车正静静地停放在那里,车身上那鲜明的太子府标志赫然入目。确认无误之后,卢祥向前迈了几步,说道:“我便是考工令,不知此次究竟是何人要献宝?”
“正是在下,这乃是我手下的隶臣给予我的启发,成功制作而出。”秦臻面带微笑的说道。
“您便大夫秦臻吧!叫我考工就行,快请进。”卢祥先是恭敬的向着秦臻行了一礼,随后侧身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示意众人进入院内。秦臻微微颔首,表示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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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缓缓步入大院,卢祥朝着身旁的人挥了挥手,那人立刻会意,开始进行登记。毕竟这是规矩,即便最终献宝未能成功,也是需要留下相关记录的。在秦国,这种留存凭证的做法极为盛行。
“大人,验我需要登记一下。”负责记录的人恭声说道。
听到这话,秦臻从怀中掏出自己的“验”,那是一根竹条。紧接着,他又示意月汝等三人一并将各自的“验”取出。这三人乃是秦臻买下他们时重新为其办理的,上面所记载的身份均为隶臣,关于他们姓甚名谁以及主人是谁等关键信息皆被清晰地镌刻其上。
负责记录的人仔细地将他们“验”上的各项信息逐一记录下来。待全部记录完毕后,卢祥迈步上前,满脸好奇的问道:“秦大夫,不知此次所献之物究竟为何物?”
“都在这里。”只见秦臻朝月泓和月浔示意,二人赶忙将手中的曲辕犁与水车模型拿了出来。紧接着,秦臻便详细介绍起各项功能。
介绍完毕后,秦臻看向对方:“考公,不知此处是否有可供耕种的田地呢?倘若有田,不妨亲身一试,感受一下它们。”
听到这话,卢祥微微颔首,并回应道:“自然是有的,请随我来。”说着,他便当先一步引路前行。
众人来到了一座侧院之中。就有一大片田地,是用来观察生长情况,估算产值的。
站在田边,秦臻指着那曲辕犁说道:“考公,此耕犁相较传统直犁而言,不仅更为省力,而且转向灵活自如。可寻觅几位精通农事之人亲身体验一番,如此一来,其效果将会更为直观明显。”
一旁的卢祥听闻此言,当即转头吩咐身旁的随从:“速去将伍工师和清工师请来。”
没过多久,两位工师便匆匆赶来。
待他们听清卢祥的指示之后,毫不迟疑地行动起来。其中一人迅速套上了曲辕犁前端的麻绳,另一人则稳稳扶住了曲辕犁的尾柄。
曲辕犁与直犁的操作手法如出一辙,毫无上手的难度可言。
伍工师专职于农事之人,起初,他依旧依照拉动直犁所需的力量去牵拉曲辕犁。
然而,就在那一瞬间,一股意想不到的轻松感猛然袭来,他一个猝不及防,险些因为惯性而闪到腰。
“这......”
他满脸惊愕之色,迅速转过头去查看刚刚犁出的沟壑,心中满是疑惑和诧异。紧接着,他试探着迈步向前走去,却发现步伐越来越轻盈,在极短的时间内,一根完整的垄便呈现在眼前。
随即,两位工师默契配合,他们身形一转,手中的曲辕犁顺势而动,眨眼间又成功犁出了另一根垄。
此时,卢祥开口问道:“感觉如何?是否真的省力?转弯的时候便利吗?”
听到这话,伍工师难掩激动之情,大声回应道:“考工,实在是太令人惊喜了!依我之见,使用这曲辕犁可比我们平常所用的直犁节省足足一半的力气啊,不,甚至可以说是至少能省下七成的力气!”
话音刚落,站在后方的清也连忙附和道:“考工,不仅如此,就连转弯也变得极为便捷顺畅!”
一听这话,卢祥顿时两眼放光,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如果真像这两个人说的那样,那么节省下来的人力和畜力将会是一个惊人的数字啊!
节省了力气可不只是单纯的轻松,而是意味着有更多的精力去做其他事情,可以开垦出更多的土地、种植更多的作物。如此一来,生产效率自然会大幅提升,收成也必然会增加不少。想到这里,卢祥不禁咧嘴笑了起来。
然而,尽管心中兴奋不已,但卢祥并未因此而失去理智。
毕竟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所以他决定还是要用耕牛再进行一次实地试验。只见他果断下令道:“准备耕牛,立刻将这片土地耕完,清,这件事由你来负责,一定要仔细记录下所用的时间。”
一旁的工师清听到命令后,连忙拱手应道:“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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