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傲在门口不断的高声呐喊着。
“宗正关内侯到!”
“驷车庶长嬴傒到!”
“上将军蒙骜携带其孙到!”
“上将军麃公、王龁到!”
“校尉王翦携子到!”
“卫尉德诚将军到!”
“典客纲成君蔡泽到!”
“阳泉君芈宸、昌平君芈启、昌文君芈颠到!”
蔡傲嗓门极大,他自告奋勇的充当起了秦臻成亲的唱和人。
每有宾客到来,他都会扯着嗓子高声唱和,将现场气氛烘托得十分热烈。
而秦臻则站在正院门口,笑容满面的亲自迎接每一位来宾。
当看到关内侯和驷车庶长时,秦臻连忙上前几步,恭敬说道:“关内侯,驷马庶长,您二位能拨冗莅临,晚辈真是倍感荣幸,快请里边入座。”
关内侯则是爽朗的大笑起来,伸手轻轻拍了拍秦臻的肩膀:“哈哈,恭喜秦大夫新婚之喜!不必如此客气,老夫我自己找个地方坐下就行。”
说罢,他便携同嬴傒一起大步走进了正院。
秦臻又赶忙转身对上将军蒙骜拱手行礼:“蒙将军,欢迎大驾光临,里边请。”
“王校尉、王中郎,多谢赏光,快快有请。”
“麃公将军,王龁将军,这边落座!”
此时的麃公和王龁,在秦国众多武将之中,其地位仅稍逊于蒙骜。这二人原本与秦臻之间并无过多的交情往来,今日也双双亲临此处。
只听得麃公爽快一笑,开口说道:“老夫可是有所耳闻,此次大王为了秦大夫的大喜之事,特意取出了不少的珍藏美酒!今日老夫定要趁着秦大夫喜结良缘之机,开怀畅饮,哈哈哈……”
秦臻连忙拱手应道:“麃公将军所言极是,待稍后宴席开始,晚辈必定会亲自向您老敬上几杯美酒!还望您老莫要推辞才好。”
“甚好甚好!”
“恭贺秦大夫今日喜结连理!”蔡泽面带微笑的拱手说道。
秦臻赶忙回礼:“谢过纲成君!纲成君日理万机,事务繁忙,常常奔波于列国之间,若不是如此,晚辈早就想去府上登门拜访了。”
蔡泽轻轻地拍了拍秦臻的肩膀,目光先是投向正在屋内忙着给宾客们带路的蔡尚,接着又瞧了一眼站在门口唱和的蔡傲。
随后压低声音说道:“如今秦大夫可是大王跟前的红人!而且,我那不成器的犬子能有今天的长进,可真是多亏了秦大夫的悉心教导。理应是老夫亲自拜访秦大夫才对,我家这两个小子日后的成长,还得仰仗秦大夫多多费心指点啊。”
说罢,蔡泽再次向秦臻拱手行礼。
不得不说,作为靠口才谋生的人,蔡泽这番话讲得着实听着入耳。
秦臻闻此:“哈哈,纲成君尽管放心!在下一定竭尽全力教导令郎二人!”
这些人不过才仅仅是一个开端而已,紧接着,以芈姓众人以及其他大臣们也陆陆续续地抵达现场。
而最终,则是赢子楚所乘坐的辂车缓缓停靠在了府邸门前。
只听见蔡傲高声唱道:“大王到!”
随着蔡傲的唱和,正院内的所有人,全部起身:“吾等拜见大王,拜见太后。”
只见赢子楚行走于人群中央,两位太后身居两侧。
赵姬、韩姬、魏柔三人依次排列在后,彼此之间保持着一个身位的距离。
在后面,则是吕不韦、蒙武、黄深以及一群亲卫们。
就这样,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一同走进了秦宅之中。待到赢子楚一行人悉数落座后,时间恰好来到了吉时。
秦国如今有名气的武将们,除却身负重要军务而未能到场的桓齮之外,其余之人几乎皆已齐聚于此。
此时此刻,王龁目光落在那正与众人谈笑风生、你来我往的秦臻身上,心中不禁暗自叹息了一声。
就在数月之前,他的儿子王登有幸被秦臻选中,欲让其担任公子政的亲卫一职。
然而,自己这个儿子竟然毫不犹豫的回绝了。
起初,对于儿子如此果断的抉择,王龁并未过多在意。
可直到今日,亲眼目睹秦臻与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相谈甚欢,甚至还包括芈姓一脉的人。
特别是看到蒙骜、蔡泽、王翦等人也和秦臻交往密切时,王龁的心头一震,一个念头划过脑海。
“站队?”
这些老家伙们,莫非早已决定支持公子政,并悄然站在公子政身后了?
想到此处,王龁眉头紧蹙,这般举动是否有些操之过急呢?他认为此时就明确表态似乎并非明智之举啊。
王龁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如今的局势早已不再仅仅局限于他们是否选择站队这么简单了。实际上,秦臻一直以来都巧妙利用着他们的后辈作为桥梁,持续不断缩短彼此之间的距离。
秦臻隔三岔五便会让那几个小家伙往家里拿东西,久而久之,双方的关系自然而然变得愈发熟络起来。
而且王翦此次也亲自为秦臻操办了 “纳采” 之事。
俗话说得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蒙骜等人只能被动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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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令他们感到欣慰的是,自从自家后辈跟在秦臻身边之后,与公子政之间的关系的确亲近了许多。
不仅如此,这些孩子们也确实成长了不少。
就以去年校营骑射为例,当时蒙家兄弟、蔡家兄弟以及王枭可谓是大放异彩,而到了今年,他们的种种变化几家大人都一一看在眼里,自然是脸上有光。
王龁微微眯起眼睛,先是将目光投向麃公,然后又缓缓移向了正在招待宾客的涉英身上。
他心中暗自思忖着:这涉英的父亲以及如今担任卫尉之职的德诚,曾经都是麃公麾下的副将,关系自然不一般。涉英的父亲于几年前战死。而此刻麃公与秦臻展现的这么亲近,想来其中这缘由,或许也是在感谢秦臻对涉英的栽培和教导!
念及此处,王龁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满是苦涩滋味。想想自家那不争气的儿子,将来恐怕难以得到重用了!
若此时此刻桓齮也在此处,想必他定会与王龁有着同样的感慨。
.........
这场喜宴,直至申时初刻方才缓缓落下帷幕。
众人纷纷起身举杯向新人致意后告辞离去。
一时间,只剩下寥寥数位老将们难得清闲,留下来继续开怀畅饮。
待夜幕降临后,府中的隶臣妾们和随若离公主一同前来的仆人们开始收拾着宴会后的残局。
此时,秦臻脚步略显踉跄的走进了卧房。
由于在宴席上喝了不少酒,此刻他的脑袋也是晕沉沉的。
他眯着双眼,看到那个乖巧跪坐在床榻之上的小丫头,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坐下喝了起来。
想起这场婚事,秦臻无法拒绝。
毕竟赢子楚贵为一国之君,其旨意谁敢不从?倘若自己胆敢违抗,不仅是拂了赢子楚的面子,更会给那些心怀叵测之人以可乘之机,借机对他进行抨击。
感觉到有人进入房间,若离公主的身体不由自主微微颤抖了一下,整个人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她低垂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
然而,她左等右等,秦臻却始终没有靠近她一步。
就在她心中满是疑惑、正暗自思忖之际,秦臻走过来轻轻掀起了她的红盖头。
当那红盖头被揭开,若离公主那张娇俏动人的面容便展现在了秦臻眼前。此刻,她的双颊微微泛着一抹羞涩的红晕。
秦臻心头一动,随即赶忙回过神来,将手中的杯子递到若离面前:“渴了吧,喝点水。”
“不……不渴。”
秦臻看了一眼窗外的月色,转头对若离说道:“天色已晚,明日一早我还要前去面见大王,尚有一些事务需得前往偏院处理一番。你若......若是感到疲倦劳累,尽可先......宽衣歇息。倘若想要如厕,不必去到屋外,在外屋那里便置有夜壶。”
说到此处,不知为何,秦臻变得有些局促不安起来。
别看平日里秦臻在众人面前总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可他对于男女之间的情事,他可谓是一窍不通。
即便是在曾经生活的那个现代社会之中,他甚至连小姑娘的手都未曾牵过呢。
听到秦臻这番话语,若离那双美丽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眨动着,朱唇轻启道:“你是不是还忘记了一件事情?”
面对若离突如其来的发问,秦臻先是一愣,随即便露出了一副尴尬的神情,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明知故问的反问道:“啊?是什么事情啊?”
“母亲有交代过,咱们既已成亲,今晚就必须得行周公之礼、圆房啊!你此番外出,也不知何时方能归来,倘若今夜未能圆房,叫我明日如何向母亲、大王以及太后交代?难不成……你并不喜欢我吗?”
只见若离小嘴微微一撅,娇嗔的埋怨道。
闻听此言,秦臻不禁感到一阵窘迫,他只得继续干笑着回应道:“不不不……并非如此,只是……只是我尚未完全做好准备。”
“哦?这是什么意思?”若离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秦臻。
面对若离这般追问,秦臻一时之间有些语塞,狡辩道:“哎!圆房之事不必急于一时。”
“不行!明日我怎么跟母亲交代?”若离摇了摇头。
紧接着,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
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调侃道:“莫不是 ‘秦大夫’ 害羞了不成?往日听闻, ‘秦大夫’ 可不是这样的啊,在校营之时,我可是听说那郎中令与你对弈可是毫无招架之力!那个时候的 ‘秦大夫’ 威风凛凛,哪像如今这般忸怩作态啊!”
说到 “秦大夫” 这三个字时,若离还故意加深了语气。
秦臻眼神闪烁不定,还妄图继续狡辩:“你就说我们已经圆房就好了,别想太多……”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若离便伸出玉手,一把拉住了秦臻的胳膊,猝不及防之下,秦臻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前倾倒。
,!
下一刻,两人一起躺在了床榻上。
刹那间,整间屋子里除了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之外,再无其他声响。
秦臻的脸庞此刻涨得通红,不知道是喝酒喝的,还是由于内心的紧张情绪所至。
而一旁的若离吐气如兰,顺势将粉嫩的樱唇轻轻印在了秦臻的嘴唇上。
这一下,秦臻是真抵抗不住了。
至于后面的事情,一切都顺着本能发展下去,秦臻这也算是活了快五十年第一次体验男人的快乐。
.........
次日清晨,秦臻睡眼惺忪间,就看到了若离正睁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自己看呢!把他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一直这么看着我啊?”
只见若离小嘴轻轻一撇,似笑非笑的回答道:“妾身看着自家的夫君,有何不妥?”
闻言,秦臻无奈的笑了笑。
紧接着,他翻身坐起,一边整理着衣衫,一边对若离说道:“今日我需出门一趟,先去面见大王。待午后时分,还得再去一趟宣春宫。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夫君身负要事,妾身不便相随。妾身去向母亲交代一下。”
秦臻点了点头。
随后他与若离交谈了一番,便起来洗漱吃早膳,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拿起一个箱子,然后便出门了。
在出门之前,秦臻的目光看着章愍和涉英两人,轻声嘱咐道:“你们先行一步前往宣春宫吧,我下午会过去。”
“喏!”
于秦臻而言,儿女情长暂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有他的事要做。
另外,今日也是对宣春宫的亲卫们进行考核的日子。
没过多久,他便来到了咸阳宫外。
出示了玉牌,护卫见状后行了个礼,随即让出道路,放行秦臻踏入了咸阳宫。
赢子楚在昨日给了他一个玉牌,这样他便可以随时进入咸阳宫了。
在咸阳宫的后花园,赢子楚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秦臻。
只听赢子楚调侃道:“小别胜新婚,寡人原本以为秦先生刚刚成婚不久,定会沉浸在新婚燕尔的甜蜜氛围里多享受几日呢,却不曾料到秦先生在新婚后的次日便急匆匆赶来见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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