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看姒锦如此纠结，步为芷手揉揉她的头顶，说道：“好了，很晚了，休……”
“好……”声音轻，却很坚定。没去躲闪步为芷的动作，姒锦垂着头，似乎刚才说话的人不是她一般。
步为芷动作顿住。
姒锦擡头，目光莹莹。开口，声音柔柔，“我说好。”
步为芷放下手，笑容浅浅，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开口：“不用勉强自己。”
“我说好。”姒锦再次重覆，多了股倔强。
为了看清她的表情，步为芷再次蹲下身。
勉强，没有。有的是一种说不清的，覆杂的表情。似倔强，似严肃，似失落……又似乎什么都不是。步为芷有些看不懂，却明白了她对这个承诺的坚持，虽不懂她为何突然这样，但也不希望她是现在的模样。
“好呀，求之不得呢！”轻佻开口，笑意满满。接着走到另一边，脱了鞋，爬上床，对着还呆坐着的姒锦说道：“明天还要赶飞机，睡吧。”说着钻进了被窝。
闻言，姒锦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把手里的梳子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接着躺了下去，盖上被子。看她躺好，步为芷伸手关了灯，黑暗中，寂静无声。突然平躺着的步为芷侧过身，伸手把不远处的人捞进怀里，享受着那满足的感觉。轻声开口，“说好的抱枕呀！”
姒锦因为她突然的动作一僵，本来就因为同床而加速的心，跳得更快了。却只是应了声：“嗯。”对步为芷的动作，便是默许了一般，静静地依偎在她怀里，头枕在她胸前，听着她那并不平静的心跳。
想拥有她，想拥有她，想拥有她……心里的渴望在肆喧。步为芷收紧手臂，收紧手臂，收紧手臂，真想把她镶进血肉……舍不得，舍不得，舍不得……
被步为芷勒得有点难受，不过姒锦并没有挣扎。只是当额头感觉到一滴不属於自己的湿意时，柔声开口，“怎么了？”她为什么会这么悲伤？再伸手摸了摸额上的湿意，“怎么哭了？”语气不自觉有些关心。
步为芷一时间并没有回话，也没松开手让想擡头看的姒锦如愿。过了一会才开口，“都说喜极而泣，”语气低沈，“我这就是吧。”没有呜咽。
如果不是她亲口承认，还有自己所感觉的湿意，姒锦会认为步为芷只是在和她说：本来要好好的天气，突然下雨了。
这不是喜。
喜极而泣，是谎言。
本来只是任由她抱着的姒锦，伸手搂住步为芷的腰，再次询问，“你到底怎么了？”双手在她背后交叉，感受着，她也是这么纤细，脆弱的时候也需要安慰。
“真的是开心的。”步为芷缓缓道，声音清亮了许多。被动被抱着，和主动给抱着，不一样。至少这一刻，她是真的开心。“很开心，很开心，很开心……”不断的地说到，“很开心，很……啊！”话断了，只因为怀里的人趁着自己走神，突然翻身压上自己。
姒锦双手分别支在步为芷头的两边，支撑着上半身的重量，静静地打量着身下的人，看她是否是真的如她所说的一般——很开心。
除了刚开始那一会的惊吓，很快步为芷便反应过来，随即勾起一个愉悦的笑容，任由着她打量。半晌，姒锦得出了结论——她是开心。因为完全看不出掩藏的痕迹。
步为芷也就一直静静的，直到觉得姒锦似乎已经得到让满意的答案，打算翻身过去睡觉的时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看够了？”手缠上她的腰，让她暂时不能动作。
姒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姿势，在做着一件本身很普通的事情，让其变得——有些暧昧。想下去，却感觉到腰上的手，力道不会弄疼自己，却也刚好的让人动弹不得。挣扎不开，只能开口，“睡觉……”
“嗯，睡觉。”说着往下收回手，压缩着两人间本身就不宽的距离。
“步……”姒锦出声，有些紧张，有些期待，还有些害怕……只知道呼唤她的名。却被误解为拒绝。
肌肤相贴，没有空隙，步为芷嘴唇贴近姒锦的耳边，轻声开口，“没有不，”难得的不理会姒锦，“今夜你是我的……”停住。
闻言，姒锦睁大美眸。耳朵发烫，心跳再次快了起来。
“抱枕。”步为芷蹭来蹭去，满意的吁了一口气。
姒锦被她蹭得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却又躲闪不了。“不要……”
突然，步为芷停下动作。轻声开口，“好了，睡了。”把人从身上让她滑到床上，但依旧禁锢在臂弯。不是步为芷满足了，困倦了，想睡了，才放过逗弄姒锦，仅仅只是因为再那样下去，她控制不住自己。
她会要了她。
但她不能。
躺在步为芷怀里，姒锦觉得有些恍如隔世，飘忽梦幻。如果有人在一个月前和她说，她和步为芷会像现在这般，她肯定会用最讽刺的话语说回去，让那人后悔自己说出那番言论。
但爱情，很神奇。
曾经，她和她，水火不容。
现在，她和她，相拥而眠。
砰砰砰……心跳声，一声声，急速，不同於平时的节奏。是她，也是她。她原来和自己一样。姒锦上扬嘴角，之前的紧张丶害怕似乎都没了，剩下的只有期待。
“步为芷……”姒锦轻唤。
“嗯？”步为芷应着。
“你爱我。”姒锦陈述。
“我爱你。”步为芷肯定。
“快一个月了。”姒锦不由得感慨。
“嗯。”步为芷心在下沈。
“为什么爱我？”这样一个不完美的我，有什么值得你爱。
“因为是你。”只是你。
“步为芷……”
“嗯？”
“我……”
“嗯？”
感觉到怀里的人仰头，步为芷低头查看。黑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缕调皮的月光从没拉严实的窗帘外透了进来。突然，感觉到了唇畔上的柔软。
姒锦的唇轻轻的印了上去，很快离开，接着埋进步为芷的臂弯。“晚安。”我爱你，爱你。即使我没有亲口告诉你。
“晚安。”步为芷收紧手臂。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