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那一个月算什么？算什么？算什么……步为芷背靠着门，缓缓蹲下身，头埋在膝盖上。
那一个月，是她的放纵，是自己的甘之如始，是她短暂的温存，是自己飞蛾扑火的拥有……太在意，更不敢开口，诉说留下，企图永远在一起。怕她为难，却是自己懦弱。勇气，似乎在她前，就不在拥有。她现在问，算什么……
“小姐？小姐？”朦朦胧胧听到叫唤声，步为芷迷迷糊糊的擡起头，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两个保安对视一眼，看着她不太清醒的模样，其中一个年老的开口道：“小姐，忘记带钥匙了吗？”
闻言，年轻的撇撇嘴，心里吐槽，刚才两个人过来的时候还说这人肯定是和屋里那位吵架了，才被关在门外。之前她们的互动，他们在监视器里也看到了。这会看到人家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立马就改口了。
眨了眨眼，一句话的时间里，步为芷清醒了过了。刚才她还在想问题，后来……好像就这么睡着了……尝试着想站起来，却发现脚麻了。
见她的动作，年轻的保安伸出手打算帮忙。
“不用了，谢谢。”步为芷婉拒，扶着门，慢慢的站了起来。一手捏着腿，一边想着该如何解释如今的情况。这还没想到怎么解释为什么自己会在姒锦门口，身后的门再一次打开了。
没想到里面会突然开门，失去支点的步为芷摇摇欲坠，麻了的脚有些稳不住重心。
在两个保安要伸手的时候，姒锦伸手扶住步为芷，让她半靠在自己身上。对着那两人说道：“麻烦你们了。”
年老的当下明白，这是在赶人了，点点头，眼神招呼着另一个人，一起离开。
把步为芷扶着放到了沙发上，姒锦便松开手，退了开来，立在不远处，眼神莫测的看着她。
步为芷低垂着头，用手揉着腿，希望它恢覆知觉。“那一个月，你开心吗？”话出了口，才发现自己已经问出了一直以来想问，却不敢问的问题。
开心。姒锦很想直率的回答，可想到她之前的话，只是冷冷问道：“你想说什么？”
步为芷缓缓道：“我啊，很开心。”第一句话出了之后，后面的话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启齿了。“很想就那样，一辈子。”
姒锦面色动容，嘴唇蠕动，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如果那样，当初为何不告而别！
没有听到回应，在步为芷的意料之中，保持着姿势，继续说道：“当初你说在一起，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想到当时的感觉，嘴角化了个笑，是甜蜜。没保持多久，甜蜜转成了苦涩。“可后来才知道，你要的，是短暂的烟火。”
“你在说什么？”姒锦疑惑。
姒锦这句不咸不淡的问话，点燃了步为芷。
“我在说什么？你问我在说什么？我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了！”手抓着头发，说得有些歇斯底里，“我喜欢你，爱你，想和你在一起，好不容易等到了你的回应。开心啊……可是你呢，却给了期限，期限，一个月，你是给我的期限，还是给你自己的！”想到什么手指一紧，拽痛头皮，却有一丝快感。“在一起，短暂的在一起，你只是为了摆脱之前情伤的痛苦吗……”虽是问句，却没有要得到回答的意思。“可是明知道这样……明知道这样……明知道这样，我还是舍不得……”已经语无伦次，“离开，我多不想……留下，我不敢……”
姒锦从头至尾没有打断。两年的时间不长，却也不短，但足够让人想明白很多事情，看清楚一些问题。
“步为芷，”姒锦叫着步为芷的名字，没有冰冷，也没有激动。看一直垂着头的人看过来，眼神平静的继续开口道：“这就是你的解释？”
还没从刚才的心情中缓过劲来，步为芷呆呆的看着姒锦，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就是你的解释？”姒锦重覆，语气平静。
解释？步为芷苦笑。这不是解释。自己只是吐出了压抑了许久的情绪。一次次的隐忍，最后的离开。宣泄了出了，感觉轻松许多，可她捉摸不定的态度，又让步为芷紧张起来。
“这就是你的解释？”姒锦再一次重覆，风雨欲来。
“不是……”说完垂下来头。
其实听完步为芷刚才说的，姒锦便明白，正如温芯之前所说的，她们之间，对那没说清楚的一个月约定，有了不一样的理解。这个人爱她，竟然爱得如此小心翼翼。
“步为芷……”
一瞬间的冲动激出了勇气，到现在，步为芷不禁有些后悔，刚才的委屈，只是一瞬间的牛角尖，她又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呢，她根本没有错啊……
“对不起。”
“步为芷，”一次次无声的呼唤的人名，今天就在面前，“我爱你吗？”
闻言，步为芷身子一僵，擡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姒锦，不相信她会如此残忍。
“你的答案是，不爱，对吧？”口气像明知道已经在下雨，却问着，待会会下雨吗？而答案自己却心知肚明。
步为芷噤声，眼神闪烁，在琢磨。
“脚还麻吗？”
步为芷下意识摇头。可是话题跳转太快，她还没理清。
姒锦点点头，转身走到门口，打开门。
步为芷视线一直随着姒锦移动，可却摸不清楚她想做什么。
开了门，姒锦回身，对还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的人说道：“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再一次站在门口，看着在自己眼前关上的门，步为芷却有了不一样的心情。第一次的留恋，第二次的迷茫，而这一次，是喜悦。掏出手机，快速打下刚才没来得及说的两个字，发送到那熟悉的号码，接着心满意足的离开。
看着手机上来自那人的消息，点开，屏幕上只有简单的两个字：晚安。姒锦靠在门上，没有回覆。闭上眼，嘴唇微启，喃呢出声，“傻瓜。”
可不是，两个傻瓜吗？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