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开始越发着急,她不知道自己刚才是不是已经暴露了位置,让那个阴险恐怖的人找来。
她只想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猛然她看到了白乐天藏在身后的枪,脸色陡然一变,“你拿它干什么?”
“这个问题应该问我的新娘。”白乐天收起刚才的温和,忽然露出凶狠的表情,他伸手捏住安娜的下巴,“你干了什么?为什么,你竟然是这种可怕的女人。”
他的眼神里透露出鄙视厌恶,像一柄柄利剑刺入安娜的肺腑,她疼得喘不上气来。
“我一点点都没有想要伤害你。是我一时糊涂了,我真的是太糊涂了。”安娜求他,“原谅我吧。”
“你的字我一个也不会再相信。从你在香港出事的那一天开始,你就背叛了我,跟他串通了来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他冷酷地说道:“我一直在等你告诉我事实,主动跟我坦白,可是你一直没有。”
“什么?”安娜跌坐在床上,眼泪无声滑过脸颊,“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原来他早就看穿了自己的阴谋,她还以为他真的为自己因为他而遭受的伤害要补偿自己,原来那个求婚是假的,不过是他用来将计就计。
“所以,你早就料到了那个人他会找来是吗?这场婚礼也许只是你诱捕他的陷阱是吗?”安娜并不愚蠢,白乐天的话已经挑明,她一下便全都明白了。
其实她早该看出来这一切都不够真实,浪子怎么忽然要娶自己为妻了呢,她当年救了他一命,他都不过用了几千万的房子来作为偿还。
白乐天,白帝几时转性吃素了?她竟也相信了,真是可悲。
也许,她的心里是明白的吧。
这场从来未曾真正被许诺过的婚姻是白乐天的骗局,可是自己却甘心情愿陷进去。
就算是假的,但是也可以挽着他的胳膊走上红毯,也可以听见别人尊称她为白太太。
安娜笑自己根本是在摇尾乞怜地求得他的一点爱而已。
她脸上眼泪决堤,却笑着仰脸问他:“你想怎么样,怎么处置我,白帝的手段我还没有见识过。让我看看你会怎么对待一个背叛了你的女人。”
红色的黑色的化妆品被眼泪冲刷,留下可笑的印记在一张非哭非笑的脸上,白乐天觉得她既可怕又可悲可怜。
这样的一个女人,他本来就无意什么怎么处理她。
就冲着她曾经让自己逃过死神的双手,他就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
可是他从心理到生理都无比厌恶这个女人,此生都不想再见到她。
没有等他开口,他感到身上的手机在震动。
是拉里打来的,“我现在马上赶去大罗他们躲避的地方,他告诉我他口袋里被放了跟踪器,一定是白文卿干的。”
“怎么会被放进去的?”白乐天也急了,他本以为那里足够安全,所以才把乔姗姗他们暂时放在那里。
但是没有想到白文卿居然有办法追踪他们。
“我们中间有奸细。刚才是杰和亚当两个人接触过拉里,他们有一个或者两个都肯能被白文卿给策反了,你小心。我现在已经开车在赶过去的路上了。”
“带支援了吗?”白乐天问。
“当然。”拉里挂断了电话。
“跟我走。”白乐天从床上拉起安娜。
“你干嘛?”她害怕道。
“你想留在这儿等那个混蛋过来吗?我没有意见,那你等着吧。”白乐天放开手独自走出房间。
“你去哪儿?”安娜跟了上来。
“你跟我走就知道。”白乐天要把安娜送到地下室去,那里总比楼上安全一点。
忽然卧室里传出玻璃炸裂的声音,安娜吓得叫起来。
白乐天拉着她一路向下跑去。
楼下已经响起了枪声。
在安娜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白乐天就已经拔枪瞄准击中,一气呵成。
白帝的名头人人都知道,但是知道他的身手这么好,还能亲眼看见的应该没有几个人。
安娜已经完全不知所措,被白乐天拖着手踉跄地拼命向前跑着。
白乐天一脚踹开地下室的门,几乎把安娜推了进去。
转身出门的时候,他看到了有人正从前面的楼梯下来。
悄悄地躲在了楼梯下面等着伏击。
没有想到下来的人就是白文卿。
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太阳穴,白乐天嘲讽的声音响起,问道:“这么好心,来参加我的婚礼。不过你也太没有礼貌了,一点礼金也不送?”
白文卿不慌不忙,笑着转过身,正对白乐天说道:“你知道我这个人没有什么良心的。何必明知故问呢。”
白文卿的良心大概在他很小的时候就没有了。
从他的亲生母亲那里所学到的就是如何取代白乐天的地位。
那个是长子,你父亲的家产将来都会给他,你生下来他就会跟你为仇敌了。
所以你要努力打败他,让他跪在你的脚下乞怜。
不然,总有一天,你就会跪在他的脚下讨一点残痕剩饭。
这就是白文卿小时候获得的所有教育,表面上装作孝敬白钦於,百般讨好。
背地里把白乐天和他的母亲当作眼中刺,恨不得马上让他们去死。
现在只要白乐天稍有破绽,白文卿就会毫不犹豫地对他开枪。
两个人之间有着血缘的联接,但是他们之间除了仇恨没有别的。
压抑窒息的空气在他们中间一点一点蔓延开。
白乐天可以马上板下扳机,让这个性格扭曲的所谓弟弟去地狱。
他曾经梦到过这场景,但是今天真的有机会,他才发现,这件事情比他想象得难得多。他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他母亲的儿子。
他的母亲是生生地被白文卿和他那个同样狠毒的亲妈逼死的。
白文卿见白乐天没有离开开枪,脸上竟然泛起了得意的表情。
白乐天恨意陡然升起,一瞬间他想明白了,自己为什么没有痛下杀手,因为这样对他来说实在太过痛快。
而这样的人是不配轻松死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