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没有任何动静,他靠在墙壁上。
过了一会儿才喃喃自语,“那我该找谁报仇?”
“不要报仇了,医生,你已经太老,不适合去报仇,这种事情就留给我来干。你的手是用来救命的。我的手才注定了会流别人的血。”白乐天语调阴冷。
医生打了一个寒噤,他为自己活了一辈子却还是一个腐朽的榆木脑袋感到难过,除了医术,他没有别的聪明才干。
幸亏这个年轻人没有死,不然自己这双治病救人的手就沾染上了洗不掉的鲜血了。
“我知道你的仇人是谁,交给我,你顾你自己去养老吧。”
白乐天让拉里把医生给放了。
拉里惊疑,“你真的听一个孩子的吗,这个老头的孙子十年前就开始混我们的世界,你知道他的其他亲戚有没有会帮着他一起来覆仇的?你放他走,说不定他攒点力气来票更大的跟你作对。你可是防不胜防的。”
白乐天没有考虑,直接回答:“让他走吧,相信我的判断,拉里。”
那双深色的眼睛自信沈稳,比起拉里初见他时,更加像一个运筹帷幄的领袖了。
虽然心里不情愿,可是拉里还是要服从白乐天的命令,没有办法,干他们这一行的,不管怎么着,忠实地执行老大的命令是他们的规矩。规矩是不能坏的,一旦坏了规矩,那就该被清理了。
等白乐天离开了,拉里照旧把马克医生五花大绑起来,蒙上他的头,用车子将他送回了他的住所。
医院里他不能够再回去了,不过凭着前些年丰厚的聘金,还有他的退休工资,这些钱足够他舒服地度过剩下的日子。
白乐天找到乔姗姗的房间里,发现她正在收拾行李。
“你已经买好机票了吗?”他问。
“还没有,不过我想去机场买应该也还来得及。”她一边收拾一边说道。
福宝坐在床上,一脸无奈地看着,悄悄跟白乐天摊了摊手。
“福宝先出去一下好吗,我想跟你妈妈说点事情。”
福宝识相地赶紧离开房间,临了回头说道:“妈妈,我还没有待够啊,再住一天吧。”
福宝可能没有意识到,正是为了他,她才要赶紧地离开这儿。
她没想到白乐天竟然会直接带着福宝看他如何跟一个被他当作了阶下囚的人说话。
她更没有想到,他竟然还问福宝那些问题。
在她看来,这些问题是从另外一个与她无关的世界来的,更加不应该出现在福宝纯净无暇的头脑中。
白乐天做得过了火,他自己有什么样的背景她无法改变,可是他不该企图将福宝也拖下水。
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惹恼了乔姗姗,可是他没有选择,她早晚要面对这一切,知道他的背景,清清楚楚地明白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那是她将来的所有生活,也是她儿子将要面临的整个世界。
纵然这个世界幽暗,恐怖,超过她的想象,他也要将这一切和盘托出,不对她做丝毫隐瞒。
“知道我为什么带你去看吗,甚至还带上了福宝?”他按住她收拾行李的手,直视她的眼睛。
他的手还很凉,原来他过来握住自己手的时候,那双厚实的大手总是火热的。
他的眼睛下面细看还能发现有隐约的黑眼圈,虽然已经恢覆,可是毕竟大病初愈,他还没哦与彻底覆原。
想到这里,乔姗姗不禁心里一软,“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做,不用考验我的智商,我并没有你那种智慧。”
他听出来她是在揶揄自己,可是没有关系,只要她停下手上收拾行李这个举动,就意味着她肯听一听自己要说的事情。
“珊珊。”他笑着坐下,又接着叫了一声:“珊珊,我好想没有这么叫过你。但是我已经想了很多遍,要这样叫你。”
乔姗姗脸色绯红,她宁愿听他叫自己乔秘书,还是用那种颐指气使的口吻。
他忽然变了一个称呼,她一时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希望以后可以这样叫你。如果你不反对,就当是答应。”
她自然没有理由为这个称呼反对,不然又该换来他对自己一顿评价,她又说不过他。
“我本来不想把你牵扯进这些事情里面来,可是你为什么忽然来英国,还到了伯明翰,我举办婚礼的地方。这些事情统统不是我的计划,不过我想过了。既然你已经来了,不该经历的,不该看见的,你全部都目睹亲历。那我不如跟你实话实说。”
她坐了下来,怕自己站不住。
这个人讲话那么认真柔和,根本不是他平时的风格,天知道他到底要说些什么吓人的事情来折磨自己。
乔姗姗聪明地先坐了下来,免得到时自己晕倒。
他想了一会儿,“不如你直接嫁给我。”
她果然被吓到惊慌失措,看来刚才坐下再听他讲话是正确的选择。
“你说什么?”她问道。
“如果我说做我的女朋友,你不过也是拒绝,那不如直接嫁给我。省得你总是怀疑我的诚意,怀疑我对你是认真的还是玩儿的。不如你直接答应,看看我会不会娶你,敢不敢兑现这个承诺?”
他气势逼人,不像开玩笑。
那么这算是求婚吗?
哪里有这种求婚的,不如答应看看我会不会娶你。
“白乐天,你太过自负了,你这样求婚,哪个女人会答应呢。哦,对了,也许那些对你趋之若鹜到毫无自尊的女人会求之不得,可是你别把握错当了她们。”乔姗姗有些怒了,他这是在故意逗自己吗,试探自己?
他不过笑笑,语气仍是柔和,“你错了,如果我把你当她们,根本不会提结婚两个字。你以为我是真的想和安娜结婚吗,不过是顺水推舟,让她把自己的小伎俩来成全我的计划。我对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像对待你。”
他说得真心诚意,尤其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深深地望向自己,目光坚定,容不得自己回避。
唯独对自己会这样,这话哪个女人听了心里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