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福宝想让白乐天赶紧把他妈咪追到,除了让妈咪能够幸福以外,还多了一个原因。他觉得自己被白乐天的生活深深吸引了。
今天去的那个阴暗的地下室,在大罗看来是可怕的,是没有办法把握,会给自己带去恐惧的。
可是福宝却体验到了特别的成就感,他可以站在和白乐天比肩的位置上了解事情,评断事情。
可是做出决定,掌握大局,引导事情的发展。
这种掌控大局,做出正确的决定之后带来的快乐,跟在电脑技术上的突破还不一样,那是一种在技术上自我突破的快感。
而这又是一种别样的安全感。
福宝觉得自己要是能够跟白乐天成为一家人,以后就可以经常掺和进这些事情里来了,那该是多么痛快啊。
可是乔姗姗要的是让福宝跟这种生活彻底地隔离,她刚才就已经被福宝的表现吓到了。
这也是她无法接受白乐天的最重要的原因。
“可是,我只想带着福宝过安稳的生活。在国内的时候,我只是隐隐觉得你不简单,那只是你的私生活,那些女人…”她想了想接着说道,“那些事情都可以算作小事。可是到了英国以后,我才发现你身后的那个世界对我而言是太过危险,超过了我的认知范围内的。我担心福宝,他年纪太小,不应该见到这个世界的另外一个样子。”
她终於说出了最重要的。
这是白乐天最无力反驳的部分。
“所以,我没有向你隐瞒我的世界了,你早晚该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做的是什么。实话实说,我背后有比你想象的更加庞杂的背景,所谓的黑道白道无法界定的领域。这个世界不管你和福宝在哪里,它都存在着,而且离你们其实很近。我做的只是尽量维持着这里头的秩序,你不要把我想成十恶不赦的人。这是我目前对你唯一的希望。”
房间里有一些沈闷,白乐天已经差不多说完了自己要说的话,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对一个女人如此敞开心扉,倒是不错,把心摊给一个人看过后竟也有一份磊落的心境。
他打开窗户,风灌了进来,乔姗姗看见他站在窗前的阳光里,身影被金色的光虚化。
这个人,真的是她认识的白乐天吗。
他曾经凶狠地逼过自己,也放过狠话,也曾经温柔周到地照料福宝,为自己和福宝忙前忙后。
也曾经像一个大男孩,在自己面前耍着些嘴皮子来故意挑逗自己。
这些形象在窗前汇聚成了那样一个人,在她心中,他更加地真实了,更加像一个普通的可以触摸到的人了。
他从窗口走过来,轻轻把嘴唇贴在她的嘴唇上,慢慢吻到她的脸颊和耳垂,轻声道:“和我在一起吧,不管怎么样,做我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的心被这个温热的声音篡取了。他身上淡淡的烟草气是她心之向往的安全感,这种没来由的对他的依赖是不理智的。
现在,她仅剩下了残存的理智来抵挡他。
如果她答应了做他的女人,或许将来有一天,她会被他绝情地驱逐。
比起那样,更加可怕的是,如果福宝被发现是他的亲生儿子,那么毫无疑问,福宝将被带入那个她所畏惧的世界。
她原本怕福宝被他夺走,拼死也要保守住孩子身份的秘密。
可是现在她更加害怕,福宝被卷入白乐天的生活中去,继承他的事业。
也跟他一样吗,纵使再有权力再有财富又如何?
连身边的人都设计要害他。
想到这里,她睁开眼睛,为了福宝,为了他一生长久的安稳,她必须说不。
白乐天轻轻吻着她的脖子,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不抗拒自己,也许刚才的坦诚相待是正确的,这才是拿下这个女人的办法。
他搂上她的腰,想让她更加贴近自己。
却感到她忽然把双手放置在他们中间,将他轻轻向外推去。
他竟然笑了,没有任何愤怒,他托起她的下巴,眼神忧郁,“拿你怎么办?你真是可以随便在我心里践踏。如果有机会,以后我也会这么干,好好报覆你。”
她眼里泪水氤氲,半天才说出话来,“对不起。”
“为什么?是我把你吓坏了?”他想了想,这招棋究竟是对还是错了。
是让她看到自己面对他的坦然,还是把她给吓走了。
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别说对不起。现在还太早,你有的是时间考虑。我等你最终的答案。”
乔姗姗没有擡头,恐怕自己看了他就哭得更加收不住。
只听见他开门走出去,脚步声消失在走廊上。
没过多久,有人敲门,她把眼泪擦干才回答。
进来的还是他。
没有多馀的话,只是淡淡说道:“机票我已经帮你和福宝订好了,明天早上拉里就安排你们回国。回去之后你可以请假先倒时差。”
站在门口说完这些话,他就离开了。
他一定是对自己很失望了,就算那样掏心掏肺,也依然得不到一个好的回应。
乔姗姗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他,如果要拒绝他,就该彻底地拒绝,那些纠缠不休的亲吻又算什么呢。
他说他喜欢自己傻,可是这么傻,除了给自己和别人带来烦恼,什么用也没用。
乔姗姗又认真地考虑了辞职的事情,她从前是怕他对自己不轨想要逃离,如今是怕自己陷得太深,失去理智想要逃离。
除了逃,她好像没有别的好方式来对待他。
吃午饭的时候,白乐天没有出现。
乔珊珊忍了一会儿还是故作镇定地问拉里,“白总去了哪里?”
她一本正经叫他白总,福宝忍不住想笑,真是欲盖弥彰。
拉里回答:“听说医院里有点事情,他赶过去看了。”
“什么事情?”经过了上次医生给他下毒的事情,乔姗姗听到医院二字都有些担心。
“不必担心,那儿还是很安全的。”拉里微笑着安慰。忽然想起:“他临走前交代了,今天可能都不会回来,让我明早记得送你和福宝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