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姗姗吃惊,大家都知道白乐天不在公司,不在这间办公室里,谁还会这么敲门。
她回了一声,“请进。”,随即走到了门口,也许是有人看见她进来,要请她赶紧离开,不如识趣一些,省得叫人赶客。
门外站着人事陈经理,果然是来赶自己的。
“我现在就离开。”她低着头,从他身边侧身走出。
“哎,乔秘书,你别急,等一会儿。”陈经理赶到了她前面,脸上神情尽是歉疚和讨好。
这才几分钟的时间,他的态度怎么一百八十度转弯了。
她狐疑地瞧着,听他要说些什么。
“刚才的决定太过仓促,你先别走,我们再看看。”他指了指乔姗姗原本的办公位,“你要不就坐这儿等一等。我是不太想辞退你,我去跟他们商量一下,还有没有转还的馀地。”
他有点着急,又要保持笑容,表情有些可怜。
这是唱的哪出,刚把离职手续全部办好,就又不让自己离开了。跟他们商量,他是指白钦於吗,他一个小小的经理,白钦於能拿正眼看他吗,别说跟他商量事情了,简直开玩笑呢。
“出了什么事情,我不想勉强你。”她越发奇怪。
忽然,走廊上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有人窃窃私语,还有人带着点笑意看自己。
陈经理更显得着急了,“乔秘书,你把东西放下。”他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包,给她放到了办公桌上,“坐下吧,你看你脸色也不太好。”
所有人都围到了电梯门口,一下子气氛有些紧张。
乔姗姗走到桌前,拿起自己的包,打算电梯上来了,自己就进去,然后再也不看这个地方这些人一眼。
叮,门打开后,从电梯里走出一个大高个子,却异常清瘦的冷峻男人。
不是白乐天又是谁呢。
他第一眼就在人群里望见了乔姗姗。
然后直接走向她。
乔姗姗觉得自己的心脏骤停,周围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有眼前这个人。
但是他却变得越来越模糊,她看不清楚了,终於眼前一片漆黑。
“哎呀,她晕过去了。”
“快点打个120,大家散开。”
七嘴八舌,她听得心烦。
有人把她抱起来,她记得那个古龙水的味道,是在梦里想了很多很多遍却以为再也闻不见的味道。
她感觉自己躺在了一片很软的地上。
“珊珊,你等一会儿,已经叫过了医生。”
她听到这个声音,泪流满面。可是身体实在太沈太累,睁不开眼睛。
过了很久很久,才觉得有了几分力气。
周围也变得安静。
她终於可以睁开眼睛,白乐天正守在旁边,眼里有淡淡的感伤,正俯瞰着自己。
见她醒来,神色骤变,兴奋喜悦满溢在他表情上。
“你醒了。”他欣喜地笑着,摸了摸她的脸,又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他是真的,不是做梦了。
乔姗姗觉得手背上传来短小胡渣咯在了自己的手上。
她想象过重逢的无数种场景,但是真正的见到了他。她只是觉得整个人都累垮了,像是背了千斤重的石头终於飞走了。她可以歇一歇了。
过了半晌,她才高兴起来。
她扑进他的怀里,死死抱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更用力地抱着她,轻轻说道:“对不起。”
此刻没人敢进来这间办公室,一切人和事情都消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你知道你差点把我害死吗,你知不知道我差点不想活了!”
“我当然知道,都知道。”
这回答才让她的委屈之情稍稍好受一些。
“你到底在哪儿?”她从他怀里擡头,“你瘦得根本就不像你了。”
她眼里揉着心疼和感伤之色,叫他更加心疼。
“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再说我。”他瞧着面色苍白,明显瘦了一圈的乔姗姗,已经开始盘算着要怎么样让她重新变回原来那个面色红润的小妖精。
猛然间,乔姗姗想起了白钦於。
“你赶紧去会议室,他们在开董事会,要…”
没等她说完,白乐天轻把手指放在她唇上,摇头道:“不要担心,我知道了。他们想扳倒我?你觉得可能吗,放心吧。”他成竹在胸的样子,让乔姗姗松了一口气。
乔姗姗晕倒,一片惊慌中,有人打了120.
白乐天直接给他自己的医生拨打了电话,来了之后检查下来,乔姗姗不过是因为连日来精神压力大,身体没有得到良好的休息。加上应激反应,才会晕过去,并没有什么大碍。
医生给她打了一阵肾上腺素,便回去了。
白乐天这才放心,抽了五分钟去会议室露了一面。
白钦於正在极力推荐白文卿担任代总裁,直到白乐天再出现为止。
平时一班不太能见到人的老臣们此时都赶来为白钦於站台,表示同意的他的提议。
而拥趸白乐天的董事们太清楚,白文卿的所谓代总裁一旦做上了,就绝不会再轻易让出。
会议室里唇枪舌剑,两边的人互不相让。
白乐天推门进去结束了这一场混战。
本来争得气势高昂的白钦於,脸色陡然一变,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白乐天恨不能拍下他当时的样子,给自己留个快乐的纪念。
“多谢各位董事们,在我不在一周后就开始如此着急地为公司着想。想到要选出一个代总裁。”他眼光如两把利剑,冷冷射向白钦於和白文卿。
“尤其是我的父亲大人,念念不忘这间公司的大权,真是令我感动。”他唇角一勾,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面前的白乐天虽然清瘦不少,但是冷傲的容颜和分外强势的神色依旧镇住了全场。众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
白钦於心中的铁算盘落空,不知道有多少恨意涌上来,脸上却依旧平静如结冰的湖面,“白乐天,你擅自离开公司一周,造成公司对内对外多少损失和运营的不畅,这个责任你必须承担。”
他冷然一笑,白钦於还在做无用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