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凛蹲在一栋大楼残存的台阶上,远远地望着街道中心正在讨论的几人,轻声感慨道。
“……都是大人物啊。”
呼——
身后响起轻微的破风声,白石凛头也不回地探手,精准地抓住了被投掷而来的东西。
入手温热,他拿到面前一看,是一听罐装咖啡。
“哦……是咖啡啊,不过都快天亮了,还有必要靠这个熬夜么?”
他开口调侃道。
“免费的就不要这么挑了。”
谏山黄泉淡淡说道,她拿着一盒百奇饼干,敛了敛裙摆,坐在了白石凛旁边。
“免费?”
“啊,那边有一台自动售货机,我看了一下包装还完好的就剩这个了。”
“所以你没……”
白石凛还想问点什么,但转头就对上了少女一脸“这还用说”的表情。
他耸了耸肩,抬手拉开了拉环,然后仰头灌了一气。
“哈——好甜。”
被入口的甜腻感震惊了一下,然后他开始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易拉罐上的标识。
“这什么啊?max咖啡,这么甜真的有人喝么?”
不过拜这甜腻的糖分所赐,他确实清醒了不少。
“话说,他们什么时候谈好?我们可以先回去么?”
他又闷了一口,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
“应该很快吧,其他的都可以后面慢慢谈,不过玉章的处置应该会先定下来。”
轻微的咔嚓咔嚓声在旁边响起,少女如同仓鼠般啃着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百奇饼干。
“但看情况,那家伙应该会被四国组保下来吧。”
“是么……”
白石凛没有继续问道,而是一口接着一口地灌着咖啡。
“没办法,这种情况要是在战斗中把他砍了也就算了,但既然是在事后,阴阳厅一般也不会再多生枝节,特别是在四国妖怪统领已经决心要力保他的情况下。”
“何况没有了那把妖刀,他也就不过是个普通的妖怪而已,与其强硬地处决他,惹来四国组的不满,不如将其作为筹码逼迫四国妖怪和奴良组更多地进行让步。”
谏山黄泉瞥了他一眼。
“不甘心?”
“怎么会?”
少年轻轻松松地否定道。
“我又不是奴良组的人,他们才应该感到郁闷吧,关键时刻自家组长直接隐身,还是初中生的少主发飙带他们砍人砍到差点没命,结果等到终于解决对手时,他却跳出来说这是老朋友的孩子,只是年轻不懂事罢了。”
他讥讽地勾起嘴角。
“真是搞不明白妖怪的逻辑,他的孙子都快在这场战斗中丢掉性命了,他还能那么坦然地为自己的老朋友辩护么?”
“或许吧……毕竟现在的奴良滑瓢,早已不是四百年前在京都横行无忌的魑魅魍魉之主了。”
谏山黄泉缓缓抽出“狮子王”,食指按在冰凉如水的刀刃上。
“就算要说人家坏话,也拜托你们小点声吧。”
无奈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夏油杰一脸疲惫地走了过来。
“聊完了?”
“算是吧。”
虽然说是咒术师的代表,但夏油杰充其量只是过去撑撑场面而已,毕竟两个官方机构在这里,还谈不上他一个学生在那发表意见。
“结果如何?”
“等他亲自过来跟你们说吧。”
夏油杰扬了扬下巴,示意对方已经过来了。
“哈哈,让一群高中生替我们收拾局面,确实有些惭愧啊。”
木暮禅次朗笑着走了过来,他的身旁跟着作为超灾对策室代表的饭纲纪之。
“木暮先生,辛苦了。”
谏山黄泉很客气地站起来问候道。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啊,谏山小姐。”
木暮禅次朗哈哈一笑,然后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们。
“各位,感谢你们在这次事件中的努力,你们的战斗保护了这座城镇的人们。”
“但你们似乎马上要把伤害这座城镇的罪犯给释放了。”
白石凛轻笑着讥讽道。
“白石……”
夏油杰其实心里也颇为不满,因此只是象征性地喊了一声。
看着众人的反应,木暮禅次朗脸色一黯,苦笑着说道。
“抱歉,但这也是厅里的想法,特别是在听到玉章提供的情报后,他们认为四国组的协助会对于接下来的行动有所帮助。”
他抿了抿嘴,眼神认真。
“但我可以保证,如果他们还不知悔改,我会亲自动手斩了他们。”
夏油杰叹了口气,说道。
“那么,木暮先生还有什么事么?”
“嗯,你们毕竟是这次事件的亲历者和解决者,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和你们解释一下事情的始末和情报。”
“是么?那能不能麻烦说快一点,我们可是熬夜加了一晚上的班。”
白石凛兴致缺缺地说道。
“好吧,那就简单点说。”
木暮禅次朗好脾气地笑了笑。
“那家伙的事情你们应该猜出了个大概,其实很无聊,就是一个自以为很了不起的家伙在拿到了能够汲取怨念的妖刀后,试图借着妖刀力量挑战奴良组,借此收集更多的“畏”的故事。”
青年抱着双臂,不屑之色溢于言表。
“问题在于,那把妖刀的来源。虽然玉章现在的情况还不稳定,但我们还是大致问出了一点情况,据他所说,是从一个神秘人手里获得的。”
“又是神秘人?能不能来点明确的情报?”
白石凛冷笑着说道。
“这也没办法,那些阴谋家怎么可能明目张胆地做事?何况玉章估计也只是他用来试探的一枚棋子,自然不会有更多的情报。”
木暮禅次朗耸了耸肩,然后竖起手指示意道。
“不过这也确实说明了,这起事件的背后还存在着一个主导者,就是他鼓动了玉章前来挑战奴良组。但这绝不会是他的真正目的,而接下来,他必然还会继续在暗中活动。”
他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几个少年少女。
“因此作为交换条件之一,四国组承诺将会用尽全力来搜集这个人的消息,而直到找到真凶之前,阴阳厅也都会保留追究玉章罪行的权力。”
“另一方面,不管是咒术高专,还是超灾对策室,虽然我们并不是同一部门,但也希望你们能多加注意,有消息随时互相交流。”
说到这里,木暮禅次朗深深吸了口气。
“那么,这件事就到这了,辛苦了,各位。”
他摆了摆手,然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