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妹、大猫和老白四个人刚刚回到村口,就听到村庄里传来了五妮儿那近乎于崩溃的嘶吼声:“二哥!”
那声音里透着无尽的绝望,仿佛一道利箭划破了村庄原本死寂的氛围。
花妹瞬间就愣在了原地。紧接着,她心头猛地一紧,急忙翻下了茸鹿麒,一路跌跌撞撞地朝着二小儿的木屋方向跑去。
她刚跑到门口,就看见众人围聚在房间的四周,而在众人中间,小猫正在痛苦地蠕动着,嘴里传来了微弱的呻吟声,令人揪心。
在她旁边,二小儿安静地躺在哪里。他就那样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
他的面色似雪一样煞白,仿佛要与周围死寂的氛围融为一体。他的胸口已然是停止了起伏,没有了任何生命的迹象,就像一片飘落的树叶,彻底地归于了平静。
“二小儿……”花妹不可置信地呢喃了一声那声音很轻,但在安静地氛围下显得格外清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花妹一脸木讷地站在那里,像一棵树一样杵在原地。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仿佛都静止了一样。
“花妹,这是怎么回事?你你这是把什么东西带回来了?”一个村民愤怒地冲向花妹,他的双眼燃烧着怒火,一把抓住了花妹的双肩,用力地晃着她那毫无活力的身躯。
花妹愣在了原地,她的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惊恐,不敢相信地说:“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只是……。”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思绪像就像是一团乱麻线,怎么也理不清。
此时,大猫和老白也赶了过来。他们的脸上同样带着担忧与焦急,脚步匆匆。
花妹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心中充满了愧疚,声音里带着深深的自责地说:“都怪我,是我非要回村子的。”
老白拍了拍花妹的肩膀,轻柔的动作下带着一丝安慰:“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我们要想办法救大家。”
“不然大家全都会死的。”
老白的目光坚毅、声音也是那么的沉稳有力。但这充满力量的声音此时却像是一声炸雷,让村民的心中更加慌乱。
他们瞬间炸开了锅。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人提出要尽快逃离这个村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但老白却猛地高声喊道,他的声音就像是一道惊雷,在混乱的环境下显得格外响亮:“没有用的,逃跑是没有用的!”
“现在,大家都已经被诅咒了!如果不找到解除诅咒的办法,大家就算跑到哪儿都是没有用的,都是会死的!”
老白的话如同冰冷的水,一下子浇灭了众人心中那一丝侥幸的火焰。
花妹回到村庄后的第三天,整个村庄被一层浓厚的阴霾所笼罩。
越来越多的村民身上开始出现恐怖的创口、漆黑的腐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同时伴随着难以忍受的瘙痒。
村民们不断地抓挠着自己的身体,可越是抓挠,那瘙痒就越深入骨髓,仿佛无数只小虫子在皮肤下肆意蠕动。
木屋里,大猫悄悄地把仅剩的药膏给小猫用了,小猫的病情瞬间稳定了下来。
另一边,二小儿的遗体已经开始腐坏,那原本平静躺着的身躯逐渐变得肿胀,散发出来的难闻气味弥漫在木屋之中。
但五妮儿却依然围在他的身边。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哀伤与不舍,哪怕她自己的身上也出现了好几块腐烂的创口。
“五妮姐……”花妹站在门口,想给五妮儿送点吃的,可是心里又充满了担忧,怕五妮儿会因为她带回来的诅咒而迁怒于她。
此时,五妮儿的母亲走到了她的身旁,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又有着一种宁静的力量。她轻轻安慰花妹说:“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仿佛有着一种安抚人心的魔力。
“可是……”花妹还想说些什么,她的眼睛里满是担忧和愧疚。
“当初,是五妮儿和二小儿劝你回家去看的。所以这一切,她们早就做好心里准备了。”五妮儿的母亲拍了下花妹的肩膀,那轻轻的一拍仿佛传递着一种理解和宽容。
她劝花妹回屋休息一会儿,在这个充满绝望的时刻,大家都需要保存体力。
晚上,众人为二小儿准备了隆重的葬礼。
夜色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笼罩着整个村庄。
随着五妮儿的一声呐喊,熊熊的烈火便包裹住了二小儿的身躯。篝火在夜空中跳跃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对二小儿的送别之情。
几天后,有一个村民偶然发现,创口处如果可以吹吹风,那种难受的感觉就会减轻很多,于是大部分生病的村民都搬到了那两间较大的木屋里面。
毕竟那两间木屋相对宽敞,通风也好,村民们希望在这里能够减缓创口腐烂的速度。
随着众人搬离了原本的木屋,他们创口腐烂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经过了几天的平复,五妮儿的状态已经明显恢复了过来。她的眼神中虽然还带着一丝哀伤,但已经有了往日的坚强。
她找到了老白,想要仔细询问这个“诅咒”的具体情况,于是老白将他们这几天在花妹的村子里的所见所闻跟她讲了一遍。
“那花妹他们两个去哪儿了?”五妮儿又问。
“他们带着火炬一起去果林里,找找还有没有野生的小红果了。”毕竟这小红果所携带的破除“诅咒”的功效,是大家目前所希望得到的东西。
“可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五妮儿有些无奈地说,但她知道在这个绝望的时刻,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值得去尝试。
“五妹,五妹。”三妮儿神色匆匆地向着五妮儿跑来。她的脚步略显慌乱,神色紧张地盯着五妮儿的身影。
她跑到五妮儿跟前,激动地牵起五妮儿的手,眼神中透着一丝急切,嘴里说道:“我之前就跟你说过的吧,这个‘冬暖树’真的特别奇怪。”
“你怎么又在说这个事儿啊。”五妮儿轻轻地叹了口气,她的脸上满是疲惫与无奈,眼下她满心都是其他的烦恼事,实在是没有心思跟三妮儿在这个时候谈论关于“冬暖树”的事情。
三妮儿却没有在意五妮儿的态度,她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不远处的老白,语速很快地说道:“你刚刚也听到老白说的话了,他说那个村庄的人,从开始出现症状一直到最后死亡,中间要经历好几个月的时间呢。可是你再想想二哥,二哥才出现症状几天啊,就死掉了。”
“你也知道的,二哥之前一直就住在冬暖树木屋里啊。”
五妮儿无奈地叹口气,准备转身离开。可三妮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伸手拉住了五妮儿的手臂,眼里满是焦急地对五妮儿说:“还有啊,还有呢,你看现在村子里的人都已经从冬暖树木屋里搬出来了,你发现没有,他们症状恶化的速度明显就变慢了。”
“好,好……”五妮儿看着三妮儿如此急切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她抬起手,带着安慰意味,轻轻地拍了下三妮儿的手,缓缓地说:“我知道二哥的死对你来说也是一个特别大的打击,其实我们大家也是一样的,所以……。”
“而且你也应该知道,这个冬暖树对我们、对这个村庄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我真的不能因为你的几句话,就把这些冬暖树给毁掉。”
五妮儿的声音有些低沉,她看着三妮儿,目光里满是纠结与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