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律明白姜颜的意思。
男女大防在这个年代还是很重要的,结了婚的两口子,走在马路上,那都得保持一定距离,注意影响。毫不夸张的说,这年头的作风问题能要人命,不管你是干什么的,只要在这上头栽了跟头,都能把你拉下马。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被他又搂又抱的,要是让人瞧见,他一个流氓罪是跑不了的。不负责,不娶了人家姑娘,他都得脱了这一身衣裳,蹲巴篱子去。姜颜是怕他单纯想要负责而娶她,两个人若是没有感情基础,将来婚后的生活也不会幸福。“我当然是喜欢你。”司律耳朵上染上了一抹可疑的红,但是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姜颜,没有半分闪躲。“书上都说一见钟情,我以前是不信的。人和人之间都不曾相互了解过,又怎么会有感情呢!”“可是在火车站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错了,而且错得离谱。这世上不是没有一见钟情,只是我以前没有遇到而已。”司律也是会紧张的,他喜欢的女孩子要是不喜欢他怎么办?要是误会他只想负责,对她没有感情怎么办?“所以,任务一结束,我就迫不及待地赶过来找你了。”他生怕自已慢了一步,让姜颜误会他是个不信守承诺的人,又或者,万一他喜欢的小姑娘被别人撬走了,他岂不是要后悔一辈子。“你就这么自信,确定我会喜欢你吗?”“确定。”姜颜愣了,“为什么?”“你看着我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笑得特别好看。你会这样看别人吗?”司律很自信,“别人有我好看吗,有我身材好吗?八块腹肌。”他大概是发现了姜颜特别欣赏他的身材,甚至不得不以色相相诱。说完这话句,他自已都不好意思了。“那我要是不答应呢?”司律似乎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才道:“你要是不答应,那我就死缠烂打呗,总有办法的。”“可是你在部队,我在下乡,我们两个离得很远,日久天长,说不定你就放弃了呢?”这就有点像考验了。司律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这有什么,我是不会变心的。你若是愿意,我就直接打报告结婚,连级以上干部家属符合条件的就可以随军了。”怎么说着说着,又说到随军上去了,这也太快了。“可是你连我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姜颜很认真的和他分析,“两个人结婚,光喜欢没有用,最重要的是了解对方。喜欢的时候,不光要喜欢一个人的优点,还要喜欢一个人的缺点,这样将来不喜欢的时候,才不会太过于面目狰狞。”司律总觉得她话里有退意,忍不住上前一步,紧紧地盯着她。他的目光像隼一般,锐利,锋芒。“我认定的喜欢,为什么会不喜欢?如果连自已的心意都不能确定,何谈喜欢?你在怕什么?”“就算是亲生父母,也未必会喜欢自已的孩子,更何况是毫无血缘的两个人。”姜颜定定地看着他,“我这个人生来执拗,若你将来负我,还不如现在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司律眼底闪过一抹心疼,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这样想?他也顾不得冒不冒失了,一把拉过姜颜的手,紧紧握着,“我一定不会负你,我是认真的。”姜颜没说话,只是微微仰着头看着他,司律眼中满是真诚,甚至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有时候就是那么奇妙又无法解释。一见钟情到底是什么呢!是见色起义。可他对姜颜只是一见钟情吗。 司律想起他在火车站见到的那一幕,想起姜颜当时使坏后又装无辜的模样。他那时候就觉得这个女孩子有意思,有勇有谋。后来在饭店,他被姜颜的身手惊艳到,忍不住替她说了话,他躲在暗处,看着姜颜安然无恙的离开,心中欢喜,可又觉得有点遗憾。他遇见了很好的女孩,却只能错过。万万没有想到,他们在那个胡同口遭遇了。遭遇,毫无准备的,她就突兀的出现在自已的面前。如果他是一个人,他是司律,那么他会高兴得跳起来。可是他有任务在身,他是骆驼,周围虎狼环伺,他万万不愿意在那个时候遇到她。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她那么勇敢,那么信任他,远远超出他的预料。司律知道他是有私心的,或许从胡同里那一抱开始,他的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别人半点了。“你连我家里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你说,我听着呢。”姜颜挣扎了一下,“你先松开我。”“不行!”司律握着她的手,理直气壮地道:“你得对我负责,我一松手,你跑了怎么办?”“负责?负什么责?”姜颜脑筋有点转不过来,到底谁要负责啊。“你在山里干什么了,还用我提醒你吗?”姜颜气结,“我……”“你扒了我的裤子!”司律眼底带着笑,“我都被你看光了,你不负责谁负责?”“当时的情况那么危险,我要是不那么做的话,咱俩不得完蛋?”她瞪着眼睛,看到司律扬起的嘴角后,忍不住抬脚踢了司律一下。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他。司律皮糙肉厚,姜颜这一脚也没用多大力气,他自然无碍。可他却叫得极惨,“谋杀亲夫啊?”“松手!你还想不想听我家里的事了。”“不松。你说,我听着呢。”姜颜冷笑一声,“说不定一会儿你听完,有多远就跑多远了。”“不会。”司律斩钉截铁地道:“我认定你了,你得对我负责。”好好好!姜颜算是看明白了,这男人主意正着呢!他哪是头骆驼啊,就是一头野驴。倔死得了。“我家里的事情比较乱,我爸和我妈离婚了,我妈把我带走后,我家就出事了!现在我爷爷和我奶奶,我爸,他们三个人都在清河大队下放呢!我虽然跟着我妈,但是说到底我还是姜家人,不论是下放也好,还是离婚也好,都会对你有影响的。司律,你才二十二岁,已经是团长了,前途无量,不该……”司律想都没想,一把将人拉进怀里,低头吻了上去。他早就想这么干了,这下世界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