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妈?
谁,杨红英来了?这不是巧了吗?她没去找杨红英,姓杨的舔着脸自已送上门来了。姜颜的脸子一下子沉了下去,“老罗叔,她是什么时候到的,住在哪儿?”老罗头一边赶车往镇外走,一边回姜颜的话,“她是昨天到的,到知青点闹了一通,那个徐知青,说你在村里盖了房子……你妈说了很多难听的话,非要住进去。小董知青不给她钥匙,她就闹腾,还把你院子的篱笆给推倒两处。”姜颜听到这儿,火气就窜出来了。“小常知青她们都知道你家里的事,谁都不待见她,她在队上闹了一天,小常知青的心脏病都要犯了,大队长没办法,就把她安排在场院住着。她才来了一天,胜利大队鸡飞狗跳的。”老罗头都替她着急,“你再不回来,我看你妈发了疯,能把你家房子拆了。”姜颜冷哼一声,“谁拆谁还不一定呢!”这一路上,姜颜都在思考,杨红英怎么来得这么及时。她前脚刚刚从哈市回来,杨红英后脚就拍马赶到了,哪有那么巧?从平安县到胜利大队,最快得三天时间。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姜依依返京的时候,杨红英就接到消息,准备动身来胜利大队了,所以才会来得这么快,来得这么及时。这再一次证明,杨红英和那个程玉是认识的,而且两人早有联系,说不定当年的事,就是这二人联起手来一起策划的。好啊!来得好!姜颜知道杨红英是为什么来的,这是程玉给她准备的后手,万一她没死,杨红英出手,也能让她身败名裂。在这个年代的人眼里,亲妈的背书,等于盖棺定论,你妈都说你是个垃圾,是个坏人,谁还能容你。笑话!她以前一直以为杨红英是原主的亲生母亲,对她虽然憎恨,但是总想着给她留一个全尸。原本是想着过年的时候回去一趟的,虽然大过年的奔丧有些晦气,但是也算是为原主报仇了不是。可她倒好,自已送上门来了。姜颜心中已经有了决断,既然来了,就别走了。留在这有山有水的地方,也不错。很快,牛车进了胜利大队。这个时间正是下工的时候,社员们正要去生产队大院还农具,眼见着队里的牛车把姜颜拉回来了,热情的社员们急得不行,你一句我一句地将杨红英的所作所为讲了。“小姜知青,你可回来了,你妈来了,哎呀,那就是个泼妇啊。”“你妈说话也太难听了,咱们乡下人骂人都没有那么骂的。”一个大娘脸上带着浓浓的不满,哪儿有当妈的那么说自已女儿的!杨红英才来胜利大队一天,到处宣扬小姜知青的不是,说她不孝顺,说她不检点,还说她是个不祥的人。要不是大队长把政策搬出来,把那个姓杨的唬住了,她指不定还要说出多少难听的话来。当然,胜利大队的社员们,大多都是向着姜颜说话的。也有少数人,巴不得姜颜名声臭掉。“人啊,坏事做多了会有报应的!要不说自已亲妈都看不上的人,能是什么好人?”说话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纪小草的婆婆张春花。这人记吃不记打,好了伤疤忘了疼,但是心里一直记恨着姜颜呢! 她以为她在人群里,随便喊上两嗓子,姜颜就找不出她来!笑话。姜颜手里的小石子像长了眼睛似的,准确无误地弹在了张春花的脑袋上。张春花哎哟一声,捂着脑袋蹲了下来,感觉自已捂着的地方肿起一个大包。“谁干的?小b崽子,给老娘滚出来。”根本没有人搭理她。“谢谢大家了,大家不用担心。”姜颜率先一步跳下了牛车,径直朝着生产队大院走去。她没说让大伙回去的话,杨红英就在院里住着呢,大伙来还农具,正好光明正大地看热闹,不是她三言两语就能劝走的。再说,即将出丑的人也不是她,想看就看呗。姜颜一进院,厢房里就冲出来一个身影,旋风一样冲到了姜颜面前,二话不说,举手就朝姜颜脸上扇了过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好久没见的杨红英。跟在社员们身后的张春花看到这一幕,兴奋得眼睛都瞪大了,她死死地瞪着杨红英的手,期待姜颜被扇飞的那一刻。周围的人惊呼一声,仿佛已经看到姜颜挨打的画面。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姜颜突然一侧身,居然躲了过去,而杨红英也因为用力过猛,重心不稳,整个人像是被绊了一跤似的,朝着前面栽了过去。大家都怕杨红英讹人,都躲得远远的,杨红英就这样华丽丽地栽倒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啃翔。姜颜站在一旁看热闹,张春花哎哟一声,顶着脑门上的大包走到杨英红面前,“大妹子,你没事吧,快起来。”她伸手把杨红英扶了起来,嘴上还埋怨姜颜,“小姜知青啊,不是我说你啊,你也太不孝顺了,你妈打你,你咋能躲呢,看把你妈摔的。”杨红英也是双眼冒火,拍了拍身上的土,又朝着姜颜扑了过来,她两只手奔着姜颜的衣领抓过去,嘴里还骂道:“小没良心的,小畜生,啊……”又摔了!姜颜虽然不会凌波微步,但是杨红英想抓住她,可能性基本为零。社员们哄堂大笑,都被杨红英的模样蠢坏了。张春花傻眼了,这人咋这么笨啊,放个屁的工夫摔倒两回了。姜颜根本没管杨红英,反而走到张春花面前,抬手就给了她一个嘴巴子。张春花都懵了,“你,你有病吧,你打我。”“我是有病,我病得还不轻呢!精神病,我告诉你,我杀人都不犯法。”姜颜笑呵呵地道:“咋的,不服气?”说完又把手举起来了。张春花吓得赶紧跑,谁不知道姜颜力气大得很,再被她打一下,自已冤死了。众人哄笑不止,这热闹看的,可太有意思了。这个时候,杨红英终于爬起来了。大伙一看,哟,鼻子流血了,嘴唇也磕肿了,怪不得这么半天没爬起来。杨红英摸了摸嘴上的伤口,用手抿了一下鼻子上的血,“姜颜,你这个小王八犊子,你要造反?”她说这话时,眼里闪着凶狠的光,像一只饿了很久的野兽,恨不能把姜颜吞噬入腹。姜颜勾唇一笑,“老王八犊子骂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