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人的到来,在胜利大队掀起了不小的风浪!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些所谓的坏分子,对他们还挺好奇的。
“大队长,你说他们也不和咱们一样,都是一个脑袋两只眼睛吗?怎么他们就是資本家呢?”“人家有钱呗,听说住小洋楼呢!”“是啊,叔,都说他们坏,剝削勞苦大众,是吸血鬼,榨干了咱们社员的血汗,真的吗?”社员们你一嘴,我一嘴,七嘴八舌问的都是敏感问题。鲍志国听了这些问题,不停冒汗,心想你们再问下去,说不定我就要被关小黑屋了!“行了!”鲍志国打断了大家伙的问话,解释道:“他们压迫你们了,剝削你们了吗?”“没有!”“咱们之前都不认识。”“就是啊,都是第一次见。”“就是啊,你们第一次见人家,怎么能说人家压迫你们了?剝削你们了?”鲍志国严肃地道:“大伙儿不要听风就是雨,连分辨能力都没有!过去胆战心惊的日子没过够?”他这么一说,大家不由得想起几年前那些风声鹤唳的日子,心里不免又带了一些忐忑的情绪。社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话了!鲍志国语重心长地道:“大家伙的日子越过越好,咱们难道还要回到过去,过那种吃不饱,喊口号,假大空的日子吗?”平心而论,没有人喜欢那种生活。社员们不由得摇了摇头,不约而同地道:“不愿意。”“所以啊,日子是咱们自已的,还能让别人影响了?咱们努力搞生产,搞建设,别的有我呢,上面有啥指示,我第一时间和大伙汇报!”社员们都被蒙在鼓里,没有人知道坏分子的身份,都在说鲍志国不容易,为了全村人真的是什么都豁出去了!都敢在公社和领导们拍桌子。“大队长,那咱们怎么和他们相处啊?”“那是坏分子,和他相处什么,监督他们劳动就行了。”“就是,就得让他们劳动改造。”鲍志国摆了摆手,“我觉得,让他们劳动这个事,还要再看看。”再看看?啥意思?大伙没反应过来,一双双眼睛都看向鲍志国,等着他给个说法。“大伙都知道,他们到乡下来,到农场去,就是接受劳动改造的!可他们以前在清河大队的时候,刚刚累死了人!”累死啦?那得干多少活啊,能把人生生累死?黄友富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老实人,咋还能干这种事呢?鲍志国把社员们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心想死道友不死贫道,老黄,辛苦你背锅了。“乡亲们,那是一条人命啊!即便是坏分子,那也是我们的同胞,我们应该把他们改造成和我们一样,靠劳动,搞生产的积极分子,我们能要他们的命吗?”“不能。” “那肯定不能啊!”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人命大过天,涉及人命的事,就没有小事。人家和他们无冤无仇的,谁能盼着他们死啊?“所以,咱们要让他们意识到错误,回归到正确的道路上来!咱们要让他们劳动,却也不能把人累死,我们要发掘他们的价值,让他们为社员们做贡献!”鲍志国把毕生的演讲功力都发挥在了今天,社员们听了他的话,全都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不停的鼓掌!鲍志国擦了擦汗,才又道:“所以,他们的活,我来安排,大伙放心!”“放心!”“大队长发话了,咱们有啥不放心的!”正事说完了,气氛又重新轻松起来!“叔,胜利和常知青的事啥时候办呢?”“是啊,大伙都等着喝喜酒呢!”鲍志国满脸笑意,“都别急,这事还得看他们年轻人自已的意思。我催一催,争取让他们在秋收之前把事儿办了。”听了他这话,社员们又激动起来,特别是年轻的小伙子们,嗷嗷叫,像他们自已要娶媳妇似的。“行了,好不容易休息半天,都回吧!”社员们这才一哄而散,各自回家去了!鲍志国说的口干舌燥,他擦了擦汗,转身进了屋,抱着大茶缸子牛饮,直到把水喝干了,才觉得过瘾了。这日子,越来越有奔头了。夜里,万物寂静无声,整个村子都宁静下来。姜颜去了牛棚!胜利大队的牛棚和清河大队可不一样!姜家人(包括苏皓)说是住在牛棚里,可实际牛棚和他们住的房子还有一段距离!这会不管冬天还是夏天,都不用再闻牛粪味儿了。他们的居住环境也有了很大的改变,以前在清河大队住的是个靠着牛棚,四处漏风的小窝棚。胜利大队给他们安排的却是土坯房!房子虽然小,但是结实,也不漏风!不说冬暖夏凉吧,但是确实比在清河大队的时候好了很多。鲍志国也不怕上面的人说他搞特殊,优待坏分子,他们胜利大队没有窝棚,总不能把好好的房子砸坏了,再给他们住吧?姜颜来的时候,姜家人还没睡呢!姜辞给姜颜开的门,父女俩像接头似的,生怕被人看见。“颜颜,你可来了。”翁叔叙感觉自已像做梦似的,竟然真的来到了胜利大队!“咋了奶,出啥事了?”“没有,你奶就是觉得不真实,感觉像做梦似的。”他们可是下放的,现在住的房子和普通社员家也没有啥区别!他们到了胜利大队以后,既没有安排游街,也没有弄啥批鬥大会,连农活都没有安排他们干!姜颜闻言不由得笑了笑,“我们生产队的大队长是个有魄力的人,他和黄友富不一样!再说,我救过他儿子,孙子的命,所以他会适当给你们优待,不会故意难为你们的。”姜家人听了这话,都松了一口气,“那也得装装样子啊,咱们可不能给他添麻烦。”“放心吧奶奶,不会的。我把你们换过来,是希望你们帮着社员们种草药!这个对咱们家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对社员们来说,确实一个很好的,改善生活的方法。”姜百涛听了这话,眼睛一亮,“种草药?这是咱家的老本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