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李艳秋的脸上,赫然多了一个巴掌印。
看热闹的人都愣了一下,紧接着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皮营长媳妇说话也太冲了,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是谁都听得出来,她说的是谁啊。大多数人觉得,姜颜命好,人家生得娇,找了一个疼媳妇的男人,那是人家的事,她们羡慕不来,自已的日子不还得自已过吗?管那么多别人家的事有什么用?还有一少部分人,也是看不惯姜颜的,凭什么同为女人,自已活得水深火热,每天累得半死,她却活得那么滋润?难道就因为她有一张漂亮脸蛋?这世上,拎不清的人有很多,看别人过得好,就眼红,就酸;看别人过得差,就笑话,就踩的人大有人在。听了李艳秋的话,觉得解气的人也不少,这些人原本还想暗戳戳的看姜颜的笑话,哪成想人家根本不在乎,反而是李艳秋挨了打。“姓皮的,我跟你拼了。”李艳秋一肚子委屈,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自已,以后她在大院还怎么生活,大家会怎么看她。姚玉春的头都要变成两个大了,她只能在中间拦着,这两个人,一个让人省心的都没有。“行了,你可别闹了。”姜颜在外面轻飘飘地道:“走吧,人家就是闹给我们看呢,你是团长不假,但是清官难断家务事,有什么话,你么底下再和皮营长说,不管怎么说,动手打人是不对的。”她这话声音不小,院里院外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听听,听听。婉玉春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李艳秋一眼,看看人家的格局,再看看你做的,都是什么事啊。司律一走,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人家两口子的事,团长都管不了,他们留下来也没有用。更何况,别再因为这点事儿,让她们家爷们在团长那里挂了名,那才是因小失大呢!人人心中都有一个标准,在不侵犯自已利益的情况下,怎样都好,但是一旦有可能侵犯他们的利益的时候,他们立刻就倒戈了,什么都顾不上了。看热闹的人一走,皮营长也冷静了下来。他这会儿也没心思去和司律解释,想的都是摊上这么个媳妇,他可怎么办好。李艳秋挨了打,也老实了。她本身不是一个特别凶的人,属于心思比较重的那种,这次也是超常发挥了。“你说你们俩,到底因为啥事闹成这样啊。”李艳秋还想遮掩两句,结果皮白羽一句你闭嘴,吓得她立刻就不敢说话了。“嫂子,不怕你笑话,我回家的时候,听见我家小妮坐在窗户根底下叨叨话。我本来也没在意,小孩子嘛,有时候就爱说车咕噜话,结果我走近一听,孩子说的啥?”他一个大男人,训练再苦再累,执行任务的时候流血流汗他都没掉过一滴眼泪,但是想起孩子的话,皮白羽眼圈红了。 “我闺女说了,她不配吃肉,她不能享受生活,只能吃苦。我问她为什么会说这些话,孩子刚开始不肯说,后来才说是妈妈说的,嫂子,你见过这样当妈的人吗?”姚玉春都震惊了,看向李艳秋的眼神像看一个怪物一样。要说心狠的妈,不多见,但指定有。可现在什么年代了?日子已经好起来啊!就算不能每天吃肉,但是也不至于说孩子不配吃肉这样的话吧?“嫂子?”李艳秋想哭,“我不是故意的,可家里实在太难了。我省着用,钱也只够我们勉强填饱肚子,哪儿来的钱买肉啊。隔壁这才结婚几天啊,顿顿吃肉,孩子馋得不行……”姚玉春真想把李艳秋的脑子扒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不是大粪!人家的日子关你什么事啊?你见不得别人过得好,得红眼病,你直说啊!团长结婚那天,她就阴阳怪气的,团长不让姜颜干活,那是人家两口子的事儿,外人有什么资格管,有什么资格质问!“李艳秋啊,那天咱俩去食堂送碗,我的话是白说了啊!”那天她就看出来了,李艳秋羡慕姜颜,但是你光羡慕有啥用啊,你又没有那么好的命。“说一千,道一万,那是人家的私事,人家就是天天吃肉,也不关你的事!”姚玉春真是要被气死了,早知道是因为这个,她就不进院劝了,干脆让皮营长打她一顿,把她打醒了得了。“你当妈的,教育自已的女儿,哪有说这种话的,孩子心里得多不舒服。”你以为孩子小,长大了就能把这点事儿忘了?“你呀,自已好好想想吧!”姚玉春干脆不管了,起身就走,心想着,以后自已还是离李艳秋远一点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可不想和这样的人处到一起去,太吓人了。万一以后自已过得好了,李艳秋还是眼红病怎么办?此时姜颜和司律,正在大院操场旁边的树荫下散步。司律很不高兴,李艳秋的阴阳怪气惹到他了。“行了,小事而已,你怎么还黑着脸?”“这怎么能是小事呢,她是在诋毁你。”“这些事情,我都能应付,只是我不希望你下场,你下场,性质就变了,大材小用可不行。”姜颜道:“家属院这些家属,说白了还是有很大的文化差异,人和人的性格都不一样,有人大方,有人小气,有人呢,像司务长媳妇那样豁达,平易近人,也有人像李艳秋那样小气巴拉,红眼病。”司律差点被她的话逗笑,姜颜就是这样,永远是活力满满,不管遇到什么事情,眼里一直都是有光的。她不会因为别人低微就瞧不起别人,也不会因为别人高高在上就高看对方一眼。有毛病的绝对不惯着,就像当初在火车站对付那个男知青那样,不管对方如何来势汹汹,她依旧风轻云淡,轻松化解。“那这次的事情你想怎么办?”姜颜边走边笑,细碎的阳光落在她的发间,落在她的脸上,把她衬托得更加灵动了几分。“借力,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