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颜在整个鲍家,乃至整个胜利大队,都是非常有地位的。因为她想了养鱼的法子,这才让整个胜利大队富裕了起来。
别说胜利大队的社员念着姜颜的好,就连清河大队的社员,也都念着姜颜的好呢!托她的福,如今清河大队的养殖业蒸蒸日上,虽然不能说一下子就摘了贫困的帽子,但至少让社员们看到了希望,年底把他们养的鸡鸡鸭鸭一卖,每家每户多了几十块钱的收入,都赶上他们种地一年一半的收入了。明年他们还要扩大养殖规模,那些原本还要观望的社员们肠子都要悔青了,明年也要加入养殖大军,过好日子。“现在大伙都特别想你,要是知道你回来,都得拎着礼来看你。也就是这个年代不兴那个,要不然,非要给你立祠不可……”鲍志国吓了一大跳,“别胡说。”李彩英立刻道:“这不是没有外人吗?”姜颜来的时候,家里刚吃完饭正热闹呢。大伙一听说小姜知青回来了,都是既惊讶,又兴奋。听说她没吃饭,李彩英立刻把家里的白面拿了出来。包饺子有点来不及了,她给姜颜下了两碗面条,甚至还要杀一只鸡,让姜颜拦了。“婶子,你这太外道了,有面条就行了,杀鸡怪糟蹋东西的。我又不是外人,你给我炸一碗鸡蛋酱,再捞上一小碗咸菜就行了。”姜颜笑着吃面条,没一会儿,两大碗面条就被她吃得干干净净。“吃饱了吗?没饱我再去煮几个鸡蛋。”“婶子,快别去,我吃饱了,你这又是要杀鸡,又是煮鸡蛋的,家里这里好东西,都被我霍霍完了,明个儿小宝要哭的。”“值当什么,现在家里比前几年松快,日子好过了。”连大队长家都这么说,可想而知前几年普通社员家里日子过成了什么样。“对了,小姜知青,正好,把钱账笼一笼,你签个字,把今年的钱领喽。”养鱼的账本,鲍志国向来都是贴身放着。今年的最后一波鱼还没卖,但是已经估算出价格来了,咬咬牙,先把小姜知青的还了,她这一部分是早就说好了,不能差。年底和社员们对账的时候,他也有交代。姜颜也没推辞,和鲍志国简单的对了对账,又入账小三百块。当然,本金还没有还完,鱼塘前几年的收入,姜颜都跟着分。“小姜啊,你这回回来,不是为了这点钱吧?”姜颜笑呵呵的。“叔,您老真是这个。”她竖起一根大拇指,嘿嘿笑了两声。“你不会是和司团长生气了吧?”在外屋刷碗的李彩英留心听着两人的话,心里紧张的直打鼓,生怕是姜颜在婆家受了什么气。她把姜颜当成女儿一样看重,真要是她和司团长闹掰了,回到大队上生活,只怕流言蜚语少不了的。在乡下,哪有老娘们不扯闲话的,哪怕小姜知青再好,也免不了要被说几句。这年头,离婚的女人哪儿有好名声啊。“不是!”姜颜都要笑岔气了,“你想哪儿去了,我们俩好着呢?”多余的话也不用和他们细说,“我来是顺道,想看看苏皓那孩子。”“哦,皓子呀,那孩子好着呢。你家里人回城以后,就剩下他一个了,虽然孤苦伶仃怪可怜的,但是现在没有人揪着他的事情不放了。” 苏新河死了,一个半大孩子不构成威胁,在这种世道,他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谁也没想过苏皓能活着等到拨乱反正的那一天。“他现在住哪儿,吃的怎么解决?”鲍志国道:“原来的房子,我让人给他修了修,现在住的比原来宽敞还暖和。跟在清河大队的时候比,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没人说,没有人举报?”“哎,谁会为难一个孩子啊。”人心都是肉长的,在这个年代,恶人还是少的,胜利大队原来还有几泼皮,被姜颜收拾几回,现在全都老实了,加上鲍志国威压依旧,所以整个胜利大队现在人心特别齐,大家都想着怎么致富,怎么搞钱,根本顾不上弄那些勾心斗角的事。“镇上呢,没有人管?”“就是个孩子……”李彩英刷完碗进了屋,甩了甩手的上手珠,又在围裙上蹭了蹭,“镇上哪儿有那么不近人情的?有你的香火情分在,都照顾着呢。”姜颜确实给五道沟公社做了不少好事,破了不少案子,还教大伙发家致富,再加上她背后有人,所以镇上看在香火情分的面子上,也不会为难一个半大孩子的。“那就好。”姜颜心里安定不少,“叔,我就是顺路过来看看苏皓。我们家人走了以后,没能把这孩子也一起带走,觉得挺对不住他的。苏爷爷临终托孤,是我们没照顾好他。”鲍志国连忙道:“形势就是这样,你们也算仁至义尽了。”“就是啊。哎,小姜知青,你说顺路,那你原本是要去哪儿啊?”“去湘省。”“去湘省?”鲍志国微微一琢磨,从京城去湘省也不顺路啊。但是他是个有分寸感的人,不会问的。李彩英更绝,湘省她只是听说过,具体在哪个方向,她没有概念。“叔,我正要和你说呢,我呀,去湘省上学,你家援朝再写信的时候,不要寄到北京去了,得换个地址。”“上学?”老两口都挺惊讶,“是工農兵大學嗎?”“那敢情好,小姜知青这回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了。”这个时候工農兵大學的含金量还挺高的,再过两年恢复高考,地位就一落千丈了。“不是,是軍校。”老两口不约而同的哆嗦了一下,“軍,軍校?”李彩英看了看姜颜,又看了看自已老伴,犹豫着问了一句,“是不是軍嫂能上啊?”“扯淡,一边去。”鲍志国老脸臊得慌,“你可别问了。”鲍志国还是有些见识的,他知道軍校不是一般人能上的,跟軍嫂啥的,根本没关系。说白了,还是人家小姜知道有本事,不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