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颜来胜利大队的目的,是要看看苏皓过得怎么样,另外给孩子扔点钱,票,送点粮食啥的。
她到知青点看一眼,主要是想看看常丽和董爽,毕竟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处得还不错。这个年代,大家都过得紧紧巴巴的,她不想给别人添麻烦。“真不用,我昨天晚上就到了,在队长家吃的。今天晚上再住一宿,明天就走,我还有事呢!”姜颜笑着道:“咱们是什么关系啊,等将来日子好了,我绝不拦着你们请客,最好一天请我三顿,这样我就不用做饭了。”“美得你。”董爽第一个不服气,“一天三顿,让你吃成一个大胖子。”姜颜还是那么好看,皮肤白得像刮了腻子似的,反观她们一个个的下田干农活,上山捡柴,脸晒得又黑又黄。人和人之间是不能比的。“胖点好,有福气。“常丽笑着道:”我们也不说虚的了,那就下次有机会再聚。”刘小树也道:“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姜颜,你有空就多回来看看我们。大伙儿怪想你的。”“好。”朋友也有远近之分,刘小树,王书雨她们和姜颜的关系,也就是一般,和常丽,董爽肯定比不了。知道她们肯定有话要说,众人都识趣的把空间留给三人,去另外一间屋子里休息去了。“你身体怎么样?”“挺好的,现在药也不吃了,几乎没怎么犯病。”姜颜让她把手伸出来,给她把脉。常丽的身体确实恢复的很不错,和正常人比还是弱一些,但是总不至于要命了。“你这病还是得养,不能为了省钱就不吃药。”姜颜让董爽拿来了纸笔,“我给你写一个方子,你每年开春后吃一次,一次吃一个月,立冬以后吃一次,一次吃一个月,一年吃这两个月药,连吃三年,以后也就不用吃了。”常丽自然是相信她的,自已这条命可是姜颜救的呢。常丽让董爽把她放钱的小包拿了出来,“姜颜,我知道你用的药都是好药,不便宜,我攒的这点钱可能不够什么,但是我总得先还你一部分,说好是借的,就不能不还。”她抽出五张大团结,递给姜颜道:“这是还你的,剩下的,以后再还,你写个地址给我,我寄给你。”朋友是朋友,但是欠债不能拖着,要清清楚楚的好。“行啊。”姜颜也没有拒绝,收下了。“我不着急的,你慢慢攒。对了,你和鲍胜利怎么样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提起这个,常丽脸上有了一抹羞色,“不着急,明年再说吧。”要说鲍家人的态度,也挺微妙的。鲍胜利只有小宝这么一个儿子,人丁单薄了一些,再婚以后,按照老一辈的想法,肯定是希望他们能多生几个孩子。常丽心里总担心自已的身体,会不会把病也传给孩子,所以举棋不定,和鲍胜利的事情也没有彻底定下来。她把自已的所以告诉了姜颜,询问她的意见。“这个很难说,都有可能。遗传学比我们想的还要复杂的多,想要完全避免,得看运气,或者做详细的产检。”华夏正是百废待兴之时,医学的落后也显而易见,产检方面很粗糙,想要用b超和更先进的技术甄别胎儿健康与否,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城市尚且如此,更不要说那些偏远,落后的乡村了。许多赤脚医生的药箱里,人有两卷纱布,一瓶红药水,几种常见药,再多,就没有了。能把听诊器用明白的赤脚医生,就更少之又少。“不过你也别太担心了,鲍叔和婶子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你把你的想法说明白,或许他们会支持你也说不定。毕竟,他们已经有小宝了,你如果不生孩子,也不耽误老两口抱孙子啊。”常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姜颜,谢谢你。”姜颜提笔写起药方,常丽把药方和自已的钱包放一起,十分郑重地收了起来。姜颜又坐了一会儿,就要回去了。女知青们都来送她,男知青们看到她要走,也赶紧推门走了出来,总得打个招呼。姜颜和大家告别,“等我有机会,再来看大家。”董爽没心没肺的,一直把姜颜送到大门外。“你呀,没事多看看书吧。”“看书有什么用,现在这年月,还能考大学吗?”“那可不一定,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啊?多看看书,把过去的知识学得扎实一点总没错。你想啊,万一将来城市护大生产,让知青们回去上班,你拿什么和别人竞争?总要有点本事才能胜任工作啊。”董爽点了点头,“你放心,我知道了,我听你的。”“就是,我什么时候害过你啊。”“姜颜,你过得好吗?”“挺好的呀,我婆婆待我很好,他家里人都很好。”姜颜只道:“难道我还能受欺负不成?”“谁知道呢!女人嫁人,很难说,总不可能像在家里时一样自在吧。又要照顾老的,又要照顾小的,很难。”她光看自已母亲每日的操劳,就知道女人结婚以后过得是什么日子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来了?”董爽的嘴巴撅起老高,“那个雷硕,你还记得吗?”姜颜一想就明白了,“火车上的那个?你的青梅竹马?”“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我听他的名字都觉得恶心。”这男的见异思迁也就罢了,现在为了能吃饱肚子,居然在乡下娶媳妇结婚了,最重要的是,还是当上门女婿,这让董爽很难受。她以前很喜欢雷硕,现在完全是另一种心情,就好像自已从来没有看懂这个人,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他一样。越想越恶心,什么东西。姜颜拍了拍她的肩膀,“向前看,你总会遇到那个能给你幸福的人。”董爽点了点头,又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这样,或许也不错,总比真的嫁给他好太多了。当天夜里,姜颜熟门熟路地摸到了苏皓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