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颜的话,如同一枚种子,深深地在姜传承的心里扎了根,他不自觉的用手摩挲着书本的封面,头一次觉得自已以前的想法可笑。
是啊,他只想着当兵,摸枪,可是这样真的就能保卫祖国了吗?他们从泥潭里挣扎出来,靠的仅仅是不怕死,不怕苦吗?姜颜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立刻又道:“你想一想,如果当年我们没有钱老,没有邓老,没有大蘑菇,现在我们什么样?”这些事儿,前几年的时候,大人们天天讨论,姜传承再淘气,也知道那是国之重器,是他们挺直腰杆子的重要一环。“姐,我知道了。”“嗯,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这场谈话,对于姜传承的人生转折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李跃进发现,传承变了,这几天不知道怎么了,没事就捧着他的课本看,里面像长了花似的,让他看不够?他还会向姜辞请教问题,一个大学老师指导一个中学生,完全没有难度,父子每天研究学习方面的问题,看得李跃进都懵了,到底咋回事。她偷偷问姜颜。“大娘,你不是怕这小子去当兵吗?我……”“哎。”李跃进伸手拉了姜颜一下,脸上表情有点小尴尬,“我不是怕他去当兵,那个,我也是支持他的。”“嗯!”姜颜一本正经地点头,“我知道!大娘,你是最上进,最积极的,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想法。咱就是说,不是不让小承去当兵,主要是以后形式变了,考軍校当軍官,可比当个大头兵有前途多了。”李跃进的嘴角高高翘起,压都压不住,“就是这么回事。”“嗯。我也是这么和传承说的。”姜颜就把两人当时的对话讲给李跃进听,“他想当兵,我就告诉他,以后我们国家需要更多,更好的高端人才,哪怕是当兵,也有不同兵种。我和传承从小一起长大,我最了解他,这小子看着嘻嘻哈哈的,其实性子要强,除非不做,要做就想做到最好。”他在意什么,姜颜就画什么样的大饼,所以此时,姜传承还想当兵,也一定会要考军校,当军官,至少要做一个高端人才。“那万一以后他考上了,毕业以后是不是还要到部队去?”“是啊,可等他毕业以后,都是七八年以后的事情了,日新月异,哪里还有仗打。”和平年代,也有为了守护百姓,为了坚持信仰而牺牲的軍人。比如最危险的试飞员,再比如81192,清澈的爱只为华夏……和平年代的牺牲一样令人动容,但到底不会有大规模的伤亡。李跃进安心了很多,“要不说还得是你们大学生的脑袋好使呢!”这法子,她就想不出来。姜颜不费吹灰之力搞定了叛逆期的姜传承,开始着手给老太太治病。她开的方子,其实还是有一定的副作用的,主要是翁叔叙年纪大了,又很瘦,吃完以后身体会有一个反应。好在姜颜有灵泉水,配合着药物治疗,反而减轻了副作用,让翁叔叙的身体迅速恢复起来。才半个月的工夫,她就胖了一点,气色也比之前红润了一些。老太太的变化,全家人都看在眼里,最高兴的莫过于姜百涛了,携手走过大半生的人,越是到这个时候,越是害怕。 “爷爷,你就按照我这个方法,每隔七天给奶奶施针一次,记住了没有?”姜百涛戴着老花镜,仔细地把姜颜说的话都记在本子上,“你放心,我年纪虽然大了,但是手稳得很,根本不抖。”这点姜颜倒是相信的,别看老头年纪不小了,可是身体真的很好,大概是年轻的时候善事做多了,是有点子福报在身上的。“颜颜,我会按时吃药,你就放心回吧!总共就一个月的假期,在家里待了半个多月了,你公婆那边你总要住上几天的。”“奶奶,你不用担心,我大伯帮我把票都买好了。”姜颜坐到翁叔叙身边,“你就安心养病,那边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毕竟嫁人了,公婆再怎么好相处,也要照顾一下他们的情绪,况且家里不是还有老人呢,我听说司律他爷爷以前身体不太好,现在怎么样了?”“养的很不错,老爷子每天红光满面,中气十足的,又开始处理公事了。”翁叔叙点头,十分欣慰,“我们这些当老人的,没有别的想法,孩子们好,就好。”姜颜点了点头,“奶奶你放心,我们都知道的。”当天晚上,姜颜特意找姜辞谈了一次话。“爸,我明天就走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姜辞想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这孩子,从小就让人省心,我想不到的,你都想到了,我嘱咐你?我看是你有话要和我说吧。”姜颜忍不住笑了,“是这样,我……爷爷奶奶和你说了没有,我知道了。”“知道啥?”姜辞一头雾水,没想明白。“我的身世。”姜辞吃了一惊,“什么时候说的呀,怎么没有人告诉我一声呢?你大伯和你大娘知道了吗?”姜颜摇头,“其实他们不说我也知道了。”姜辞突然就释怀了,“我闺女那么聪明,这也不稀奇。”“其实是杨红英说的,她得疯病之前,亲口说的。”“我……我根本不关心她得没得疯病,我是……我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会儿姜辞心里十分忐忑,虽然这几天姜颜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但是没有得到准话的时候,心里还是会不安。“你都说了我是你闺女,咋的,不想承认啊?”“认,咋不认,”姜辞很没骨气的红了眼圈,他这个年纪,大风大浪都经历过了,但是如果失去闺女,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了的。“爸,我不在家,你别把心思都扔在学校,要多陪陪爷爷,奶奶。”“好,我听你的。”“别老住宿舍啊,多回家。还有,我得说你一句,你年纪不大,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有个伴儿总是好的,不过,你得多个心眼,别什么女人都招惹。”姜辞的脸仿佛一块红布,“你,你,你说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