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三人坐着好尴尬
“夫人，去嘛，去嘛。”我被浊青摇晃的脑袋都要掉下来，红袖和橙忆也期盼的看着我。
“玉瑶，去嘛，去嘛。”洛离也在旁边敲着边鼓。
今日是初五，民间有迎财神的风俗，听说这日从花市大街一直到锣鼓巷有花街庙会，里面说是玩的，吃的，买的都有，我心里当然是想要去看看，只是近日大雪又是陪客又是伺候王妃起居，身上有些不爽，奈何他们如此恳求，我也只好点头同意。
浊青与丹心在前面开路，一会拿来一碗稀糊，说是什么菱角粉，一会又拿来一包烧饼，说是刚出炉的让我尝尝。看他们跑来跑去怪好玩的，只是总要回来有些烦累，我便让他们不必再过来，自己去玩吧。
红袖和橙忆倒是稳重，只是指着远处的表演，看的起劲，有高跷有秧歌还有一个丑男人非要扮成小娘子，让旁边的人背，逗得大家笑得肚子疼。
“怎么样，有意思吧。”我们走累了，选了旁边的酒家，在二楼坐下，顺便要了壶茶，洛离正好倒了一杯茶递给我。
暖暖的茶水下肚，我倒觉得身体舒服了许多，“你们要不也去逛逛，我这也不需要伺候。”
她们两个人也笑嘻嘻的离开了，我才转头问洛离：“今日可有什么事？”
他先是一楞，而后略有深意的说：“果然逃不过你的眼睛。”
我身子不爽洛离是知道的，他断不可能强迫我出来玩耍，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才被迫如此。
“上次发现二哥的事情，你还记得吧。”他小声的说，“我发现他好像和北胡人有联络，虽然北胡人一向与朝国有贸易上的往来，但是近些年的强大让他们野心勃勃，二哥不是商人，与北胡人有来往不得不叫人疑惑。”
“所以你今日出来是想探听一番？”
“我的行踪二哥应该也是了如指掌，所以我才想了这个下策，劳累玉瑶你了。”
夫妻之间不必说这样的话，洛离安排好后，自己从后门溜了出去，我当然要起到作用，特意把坐垫向窗边挪了一挪，好让跟踪我们的人看个清楚。
“夫人，您来看，真的是没有空位了。”小二不耐烦的声音引起我的注意。
一位老妇人站在楼梯口，皱着眉头环视四周，请求道：“小哥，我约了朋友在这见面，你看能否腾个空座给我们？我们是十好几年没见的知己，他马上就要离开都城了。”
“诶呀，夫人，您也看到了，这是真的没有空座了。”小二一边把人向下哄一边说。
“等等。”我唤住他们，对老人家说：“老夫人，我这里倒是有位置，这是我也在等人，不知你是否介意。”
听我这么说，老妇人马上喜笑颜开的说：“不介意，不介意，我们一会道别后就马上离开。”
我请她先坐下，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她面前，见她衣着单薄，又把打开的窗户稍稍关上一些。
“多谢夫人。”虽然老妇人衣着一般，但谈吐举止很有风韵，不像是一般人家。
“哪里，反正我一个人坐在这也是浪费，能成人之美何乐而不为？”
她也在打量着我，眼角的皱纹已有几条，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看夫人的衣着不像是平常百姓。”
我犹豫着要不要表明身份，而她又笑着说：“是老妇唐突了。”
“夫人言重了，荣华富贵皆是身外之物，身份名号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她点点头，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看向我。
“老夫人，付太傅来了。”
一位女孩带着一位老人走上二楼，环视了一下，确定老妇人的位置，便快步走来，身后的老人整了整衣衫缓步而来。
见老妇人站起来，我也起身站到一旁，“付太傅。”
“郡主。”二人相互行礼后，都已落座，我有些不自在，刚要离开，听见老妇人说：“夫人不必不好意思，我与付太傅是知己，今日借了夫人的座位，哪有赶走夫人的道理。”
我也落座后，老妇人才面向对方说：“付太傅已经决定离开都城？”
老人叹了口气，一脸沮丧的说：“是，我已经没有能力教导他了。”
“你这又是什么话，他从小就有劳太傅教导，为何此时放弃？”
“不是放弃，也许那一年我就不该为他隐瞒……”老人愧疚的摇摇头，眼中含着点点泪光，“不说了，多谢郡主今日为我送行。”
我招呼小二拿套新的茶具来，为二位倒上热茶，夫人感激的向我点头，举起茶杯说：“愿太傅一路顺风。”
这样的离别虽没有泪水，可就是这一句珍重才让人心碎，只愿珍重，来日无多。
老人来去匆匆，只留下一个空杯，还尚有馀温，老妇人轻擦眼角的泪水，对我道谢着：“多谢夫人，了我心愿。”
我微微一下，还未回答就听她身后的小女孩惊讶的叫道：“夫人，是你！”
“小茹，不得无礼。”被老妇人一说，小女孩马上解释道：“老夫人，她是小茹的恩人。”她转过头问我：“夫人不记得青皮果了吗？”
我仔细端详了一下眼前的小女孩，眉宇之间似曾相识，头上梳着双平髻，叉了两朵绢花，其馀的头发编成辫子别在耳后，一身桃红色的棉布百合裙，俏皮可爱。
“你是那日的小姑娘？”记得当时她衣衫褴褛，脸庞也满是泥泞，难怪我一时没有认出来。
“原来你就是小茹念念不忘的救命恩人，不是说是位公子吗？”老夫人看向我，意味深长的说，“原来夫人也是顽皮之人。”
我们相视一笑，又聊了一会，才知道老夫人年轻的时候与我一样，喜欢女扮男装偷偷出来玩耍。我们是越聊越开心，找到很多的共同点。
聊的我们都忘记了时辰，知道红袖他们回来时，老夫人才起身说：“有机会到我家去看看，我那呀好玩的东西多着呢。”
“哎，只是不知道夫人家在哪里？”聊了这么半天，还没问她姓甚名谁呢。
她正要告知，一声“姑姑。”叫的我脑袋发懵。洛离快步上前，行礼道：“皇姑怎么在这？”
“是洛离呀，你也出来逛花市庙会呀？”他们相识的样子，让我想起刚才老人称呼她为郡主，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洛离把我拉到身边，介绍道：“与拙荆一同出来逛逛。”
“原来你就是玉瑶？”她知道我的名字，难道认识我？“那时候你还是个婴儿，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我舒了一口气，微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