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利益的交换
让圣上改变主意的并不是万言书，而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命案，腊月初十的早上玉丞相死在了上朝的路上，原因竟然是贵妃所赐的饼饵，贵妃一向感恩因念玉丞相年事已高还要每天早上步行上朝，特将自己早膳中的一盘饼饵派人送去，一表自己的关怀之情，谁知道就是这盘饼饵毒死了玉丞相，初步检查与明和郡主两位公子所中之毒一样，如此来说劫杀就不成立，而另一边大司马掌管的兵部在年终清查的时候发现个别军营存在公物私用的现象，顺藤摸瓜查到二公子的都城守卫有贩卖私盐之嫌，圣上勃然大怒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听完整件事情，我的内心还是很激动，所谓峰回路转也就是如此了，可是一想到此刻的生机完全赖於玉丞相的自我牺牲，心中不免又悲伤起来，洛离将整件事说完，小心翼翼的问我：“玉瑶，丞相的后事我自会主持，你可要见他最后一面？”
我点点头，论情论理我都应该尽一份孝道，“我想暂回丞相府住段时间。”
翊儿悲伤的说：“我和你一起。”
冒奇景马上阻止道：“不必了，玉瑶我们照顾就行。”还不等他说完，翊儿就义正言辞的说：“你怎么照顾？你是她什么人？好歹玉丞相生前也是同意玉瑶姐姐住在我府上，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难道我不能陪在她身边吗？”
翊儿的话有理有据，冒奇景也辩驳不过，只好忍气吞声。
回到史府，我简单的收拾一下，带着浊青和橙忆搬进了丞相府，而翊儿没有多久也搬了进来与我为伴。
灵堂之上再见二娘的时候，她已经苍老许多，无精打采的坐在一旁，因涉及命案丞相的尸体暂时还在刑部，祭拜的人也寥寥无几，大家虽然悲痛不过各司其职有条不紊的准备送丧之事。
想想这段时间我参加的葬礼还真是够多，都快让我看破生死，而此刻我眼睛干涩的站在门口呆呆的看着院中忙碌的家奴，大家对於我的表现也不意外，毕竟是父女不合的传言一直在外，我反而不用强挤泪水。
“玉瑶。”一双手从身后为我披上斗篷，洛离双手顺势搭在我的肩上关心的问：“怎么站在风口？进屋来吧。”
橙忆一直为我掀着门帘，双手都有点冻红，我把手炉递给她，让她暖和一会，自己跟洛离进屋坐下，二娘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屋里面只有我们两人。
“事情查的如何？你事情本就多，也不必日日来我这里。”我看他的装束应该是刚从军营回来，还未回府更衣就来我这里，心里不免心疼起来。
“查案的事有冒奇景，他心思细腻又常年在军营行走，自然比我查的更深，我听说你昨日没有睡好？”我身边原就有橙忆和浊青两人通风报信，现在连丹心也被派到丞相府来安排葬礼，感觉身边全是洛离的眼线，我微嗔道：“是没睡好，太多双眼睛看着我了。”
橙忆在一旁偷笑着，我向洛离撒娇道：“有个翊儿已经在日日盯着我了，你还派三位门神，你说我能睡得好吗？”说道翊儿我更是生气，她日日陪在我的身边，生怕我有什么想不开的地方，高处不让去，水边不让站，尖的的让拿，再说了那湖水都冻住了我跳下去能淹死吗。
洛离笑嘻嘻的说：“他们也是关心你。”
我看着橙忆，叹了一口气说：“能有你们陪伴左右，我也不算白来。”
橙忆马上抱怨道：“看看看，又来了，小姐你也不想想，这几日你说了多少吓人的话，什么生死不过一转眼，人活一生终将一死，我们能不防着点吗？”
回想起来好像的确如此，怎么这几日我竟如此负能量，难道是天气所致？
“真的呀！”外面突然传来丹心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冒奇景的声音，他颇为激动的说：“小兄弟，这次记你一功。”
话音刚落，门帘就被掀起，冒奇景精神奕奕的走了进来，一步走到我们面前神秘的说：“你才今日我抓到了谁？”
洛离把他推到火盆边，嫌弃的说：“一身的寒气，先烤烤火再说吧。”
冒奇景迎面就被破了凉水，不过他并不灰心站在火盆旁，继续说：“我听了丹心小兄弟的建议，从香料铺查起，果然让我找到香料铺与私盐买卖之间的联系。”
洛离不紧不慢的用火勾拨开炭火，不急於询问只将浊青送来的茶水递给他，冒奇景那里按捺的住，一口饮尽后，忙不叠的说：“原来他们一直都是用香料买卖取得官文，暗地里私自运盐，那个李大春官不大胆子倒不小，帮着世子取得官文不说，还安排销货渠道，我已经将他收押入监了。”
就在冒奇景滔滔不绝的时候，洛离的表情反而越来越凝重，最后略有失望的放下火勾说：“私盐之事已经查明，看来太子并未参与。”
“怎么会没有参与，孝王世子就是一个花花公子，怎么会和李大春接触上，又怎么会想到用香料生意掩盖私盐买卖，这背后必是太子指示。”冒奇景急了连忙解释。
“但是你刚才所说的证据只能说明世子是幕后主使，李大春是帮凶，说明不了太子参与其中呀。”我明白洛离的意思，人证物证都指向世子，只靠猜测根本不能服众。
冒奇景一听也遗憾的说：“是我莽撞，应该放着李大春，现在倒好抓了他就把线扯断了。”
洛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能怪你，是他们早有准备，看来私盐这条线太子原本就是要牺牲世子，不用多问销赃之后的钱款都是由李大春负责分配，他自会说除了上下打点之外利益只有他和世子二人分得。”
冒奇景佩服的看着洛离，自叹不如的说：“你果然料事如神。”
“命案查的如何。”现在只能把所有希望放在命案上了。
冒奇景他们坐下细细讨论，私盐一事查出后，之前的嫌犯又改了口，说是两位公子偶然发现有人在运输私盐，便尾随到灵泉山下的仓库，而后被发现杀人灭口。这样说倒是顺理成章，而洛离马上发现异常的地方：“犯人在刑部大牢，外面的事情却一清二楚，看来刑部也有太子的人。”
还不等冒奇景接话，门外的翊儿就接话道：“刑部尚书和主簿都是定远侯的人，不过下面得人你们却忽略了。”
冒奇景和洛离纷纷向门口张望，翊儿让丫鬟们准备了午膳，我们匆匆吃过后，屏退下人让翊儿把刚才的话说完：“此人叫贾谊，和明和郡主的二公子同属刑部问询官，年资本不如二公子，不过运气倒是不差，自从二公子死后他就被提为一级问询官，听说年终定级还要升职。”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冒奇景所问正是我们也疑惑之处。
翊儿不以为然的笑着说：“你们出身侯府王府，自然不知道地下人的关系网，听到一点风吹草动下面的人马上就会有动作，吕管家已经为我爹准备了贺礼，就等正月十六开朝付印给人家添喜呢。”
“哼，利益熏心，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女。”冒奇景不屑的嘲笑着。
翊儿反驳道：“这叫礼仪，官场上只有正义是没有用的。”这点她说的倒是很有道理，就像现代的职场，你只会闷头干活，不注意人际关系，那你在团队中就算是产出很高的人领导也不会用你，因为他需要的是团队精神而不是个人主义。
冒奇景他们争论不休，洛离无奈的摆摆手，“好啦，官场礼仪我们之后再谈，先说说命案吧，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们两人互补相让，听到洛离如此说，只好暂时停止，翊儿心生一计说道：“不如从他身上下手，探听两位公子的命案。”
“你有什么好的意见吗？”洛离问到。
“我听吕管家说，贾谊这个人很是好赌，至今么有娶亲除了去衙门就是去赌坊。”
洛离点点头，“这倒是容易，我正好有个人能去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