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做皇帝的悲哀
从迎芳宫出来之后,我本想回去,不过走到一半突然想到刚刚翊儿的话,不过是见面的事,的确不用麻烦洛离,下定决心后,我转身向寿康宫走去。
“娘娘,夜已深,您是要去寿康宫吗?”浊青和橙忆跟在后面,有些不知所措。
我坚定地说:“此事不了我心难安。”
说话间到了寿康宫,太后已经安寝,听闻是我去而覆返,於是连忙更衣请我进去。
“给太后娘娘请安,深夜打扰实属无奈,还请娘娘赎罪。”我留下橙忆和浊青,让其他宫女退下。
“免礼,不知娘娘有何急事,踏月而来。”太后刚一坐下,我便走上前轻声说道:“太后,我有一法可让太后见到圣上。”
她眼睛一亮,凑了过来,我们小声讨论了一番,立刻实行。
“你们回去吧,我累了,想早些休息了。”还不等宫人反应,我们已经退了出来,我站在门口端起架子说道:“太后已经就寝,你们守在这里,不要再让人打扰太后休息。”
“是。”
我离开寿康宫后,对身后跟着的小宫女说:“你们先行回去。”
打发了小宫女后,我们一行人又来到圣上暂居的清凉殿,此刻门口的侍者已经开始打盹,橙忆上前咳嗽了一声,对方才激灵一下站了起来,借着月光望过来,“是王妃娘娘,深夜至此有何事吗?”
“早些时候与圣上相撞,捡到一块玉佩,不知是不是圣上之物,所以连夜赶来送还。”我从袖口中拿出一块玉佩,待侍者刚要伸手接过的时候,突然厉声呵斥道:“皇家之物,也是你能胡乱碰的吗?”
吓得他连忙跪下,磕头说道:“奴才不敢,请王妃娘娘入殿,由圣上亲鉴。”
侍者通报后,我们走了进去,橙忆站在门后挡住他们,“我进去就好,你们外面伺候吧。”
听我如此说,他们也不好反驳,只能站在门口不敢移动。进了内殿,圣上已经从床上坐起,揉着眼睛说道:“什么事呀。”
身后一直跟着的浊青,扑了过去,紧紧的将圣上抱入怀中,圣上先是一楞,定睛再看的时候大哭道:“母后!”
她们已经哭成一团,我连忙嘘声劝道:“太后,陛下,且小声一点,别让外面的人听到。”
她们已经泪流满面,除了拥抱再无其他想法,我站在一旁不免也流下眼泪,小皇帝撒娇的躲在太后的怀中,嘴里面喃喃的说道:“母后,你搬到这里住吧,我想和母后一起住。”
太后紧紧的抱住他,安慰着,“你是皇帝,要住在自己的宫中,母后是太后也要住在自己的宫中。”
“我不要做皇帝,不能和母后一起住,日日都要念书,听他们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我不要做皇帝,我要和母后一起。”他果然还是个孩子。
“陛下,不能说我,要说朕。”太后提醒道,眼中满是疼爱与不舍。
因怕人发现,我们只能逗留片刻,分别的时候小皇帝是大哭大闹,太后也是依依不舍,照这样下去如何是好,我只能强行把她拉走,并提醒她,:“若不被发现,日后还有相见的机会。”
劝说了好久才带着太后离开清凉殿,此刻已是丑时,我们又悄悄的绕到寿康宫后面,留下假扮太后的浊青已经在此等候多时,调换之后我又叮嘱道:“若被发现,就装作夜游,不必过多解释。”
折腾了一夜,我也算是了件心事,睡得特别安稳,一觉就到了巳时,待我起来的时候,橙忆才告诉我洛离曾经来过,在我床前坐了一会便离开上朝去了。
我正洗漱更衣的时候,浊青突然跑来说太后娘娘有请,要与我共用午膳。梳妆打扮后,我来到寿康宫,太后的气色比之前好很多,此刻正在院中翘首期盼我的到来。
一番行礼问安后,她将我拉到身边坐下,举起酒杯说道:“第一杯,感谢王妃相助。”说完一饮而尽,接着又倒了一杯,还不等我阻拦,她又说道:“第二杯,哀家替皇儿感谢王妃。”这样接二连三的喝下我怎么承受的起,连忙拿起酒壶劝说道:“太后言重了,我不过也是心疼圣上。”
她低着头,眼圈发红的说道:“其实我知道,这皇位并不属於皇儿,只是先皇可怜我们母子,怕没有他的保护我们会活得艰辛。”
“太后千万不要胡思乱想。”自古以来皇位传承就一直是争论的焦点,从尧舜禹汤的贤者治国,到之后的父位子承,再到立储从贤,这把椅子象征着权利和荣华,贤者想借此扬名立万,昏者贪图酒池肉林,谁也无法拒之千里,未有佛陀那样的圣人才能看破虚华,脱於轮回。
见我想的入神,她又举杯说道:“这一杯,想求王妃帮我们求求摄政王,善待他的弟弟。”
“太后娘娘,此话怎讲,洛离对圣上一向忠心,吃穿用度上更是照顾有加,何来虐待之说?”今日太后的举动着实有些奇怪,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圣上似乎在承受非人的对待。
她攥紧酒杯,用力咬着嘴唇,犹豫再三后才说出内心的想法:“摄政王故意隔离我们母子,无非是怕后宫干政,哀家虽不懂政事,不过先皇驾崩,新皇登基这样动荡的时刻,朝国内无大乱,外无大敌,足以说明摄政王统领有方,哀家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可能与摄政王为敌,对朝政有所觊觎。”
她越说越激动,而我是越听越迷糊,这一夜见了圣上,怎么太后突然如此,我料想其中一定有所原由,便问道:“太后娘娘可是听谁说了什么?”
她见我如此问,便一五一十的告知:“今晨请安的时候,史夫人说了一番话,让哀家恍然大悟,王妃你冒险让我们母子相见,哀家实在感动,但此方法却不是长远之计,我们母子在朝中无权无势,那些表面看似支持我们的宗亲,不过是另一波想要控制皇权的人罢了。”
翊儿?她说了什么,能让太后有此想法,我不禁有些好奇,心里面想一探究竟,可太后始终不肯言明,我只好暂且稳住她,用过午膳后,赶到迎芳宫,亲自问问翊儿,以解我心头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