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严查巫蛊之术
清凉殿中刺客跪在下面，太后与圣上最在正中，齐国公立於左侧，我们立於右侧，冒奇景在刺客的面前走了半圈后，厉声说道：“说，是谁派你行刺摄政王，巫蛊之事是否也与你有关，你最好老实交代，不要让我们大刑伺候。”
此刻她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立刻磕头道：“奴婢不敢有所隐瞒，所有事情都是遵圣上口谕，若有半点欺瞒愿受重刑。”
“胡说！”齐国公大吼道，立刻面向圣上，“陛下此奴以下犯上理应处斩，来人呀，把她拉出去乱棍打死。”
殿外的禁军没有一人应声，冒奇景也不管齐国公的话，继续问道：“圣上在此岂容你信口雌黄。”
“大人明鉴，奴婢不敢胡说，清凉殿侍者二儿和宫女梅香都可为我作证。”
冒奇景唤来二人，说道：“你二人常在圣上身边伺候？”
“是。”二人齐声答到。
“你二人可听仔细，她若有半句假话立刻回禀。”
女刺客将事情原委和盘托出，事情在一月前，圣上因思念太后，在殿中哭闹，宫奴苦劝无用，无奈之下拿出两个娃娃，哄他可把心事说与它们听，从此两个娃娃便陪伴在圣上身边，可不知圣上从哪里得知巫蛊之术，竟然把娃娃当做洛离与我的假身，以银针扎刺，宫女无意间看到，劝阻不成，想着找个机会丢掉才是，谁想圣上居然说，只要她能杀了摄政王便把这娃娃丢掉，还说这是圣旨若不从，就要问她抗旨不遵，遂她才会去行刺摄政王。
一番供述后，齐国公早已软了下来，慌乱的说：“圣上不过是个孩子，你们不知劝阻，这……这就是大逆。”
“齐国公此言，难道是说圣上所说之话不过是顽童戏言吗？”洛离冷冷质问，让齐国公不知如何回答，九五之尊哪有戏言。
太后转头问圣上：“陛下，宫女所言是否属实？”
圣上闭口不言，害怕的样子足以说明事情的真相，太后无助的看向齐国公，对方明显是在躲避她的目光，而后她只好看向洛离，哀求道：“摄政王，看在陛下年幼的份上，你就……”
洛离叹了口气，看向齐国公无奈的说：“我本想按家事处理也就罢了，谁知道齐国公说皇家没有家事，洛离只好以国事待之。”
冒奇景很有默契的开始下达命令，刺客自然不必多说，杖毙；圣上身边伺候的人一律发回内廷司，罚奉半年。
洛离看了一眼太后，眼神犀利，默不出声，稍顷转身离开，我似乎听到太后瘫倒在地的声音，而刚才还理直气壮的齐国公，也灰头土脸的跟了出来，不再言语，事情看似如此结束，实则刚刚开始。
第二日上午翊儿带着太后来到我宫中，太后的眼睛布满了血丝，一夜未眠的她精神相当疲惫，黑眼圈直接挂在脸上，基本上就是素颜。
刚一进屋太后就跪在地上，吓得我连忙陪她一起，“太后您这是做什么？”
“求王妃可怜，帮我们劝劝摄政王，圣上年幼容易受人鼓动，他真的是无心加害两位。”太后精疲力尽，连哭得力气都已经没有，她又软的身体被我和翊儿擡到榻上，我心里不忍，安慰着：“太后不要这么说，圣上好歹也是洛离的弟弟，他也不愿真相如此，兄弟阋墙这不是让外人有可乘之机吗。”
翊儿坐在一旁搭话道：“不管圣上是不是被人鼓动，话一出覆水难收，王爷心肠软但是百官可没有那么好糊弄，本朝最忌讳巫蛊之术，我听父亲说过先皇还是皇子的时候，就有过一次巫蛊之案，当时牵扯上百，上到太子，下到奴仆，哪一个活着从大牢里走了出来？”
被翊儿这么一说，太后更是恐惧万分，立刻抓住我的手说：“娘娘，王妃娘娘，我求你，求你帮我保住皇儿的命。”
“太后莫急，陛下是皇帝，手握生杀大权，可没听说有哪个皇帝自己杀自己的。”我也是被她哭的乱了神，这样的话怎么也能说出来，心里正懊恼，可这话头却又被翊儿接了过去，“哎，其实越是皇帝才越不好当，就拿先皇来说，全真之事圣上明明就是受害者，可最后还要出罪己诏，明明是被欺瞒，却要向天下谢罪。”
她这简直是火上浇油，我怒视过去，可她却不以为然，坐在另一旁开始苦劝太后，“要我说做皇帝不如做皇子，享尽荣华富贵还不用承担责任，我们王爷之前是个多逍遥的人，自从重任在身，是吃不好睡不了，整个人都消瘦不少。”
这些话慢慢勾起太后的思绪，她回忆道：“是呀，先皇为什么要把如此重任交给皇儿，他还那么小，以前的他无忧无虑，可现在日日愁眉不展，性格暴力，我多希望能回到以前。”
此话一出，翊儿马上笑着说：“还是太后英明，我们怎么没想到，先皇有罪己诏，圣上也可以主动承认错误，求得天下人的原谅呀。”
别说太后不明所以，我都没太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要不是之前他曾透露过，我恐怕也要向太后一样大眼瞪小眼。
“可是主动认错，这不是逼着圣上以死谢罪吗，祖上有训行巫蛊之术必诛其九族，即便是皇家，若有查出必以死抵罪。”太后就是知道心里才会更害怕，因为那日洛离说过要以国事处理，这摆明了就是要论罪。
翊儿出谋划策道：“太后也说圣上是年幼受人鼓动，小小年纪犯错是难免的事情，要是寻常人家，犯了错不过是骂一顿的事情，怎么到了咱们这就要以死谢罪呢？”
太后唉声叹气道：“还不是齐国公，不明真相的非要摄政王以国事待之。”
“那咱们就把它变成家事不就完了，关起门来，那就是哥哥教育弟弟，最多打个手板也就算了。”翊儿越说越兴奋，太后似乎也有些动摇，可是又摇了摇头说道：“可怎么能把国事变成家事呀。”
终於翊儿说出了那句话：“如果圣上不是天下人的皇帝，而是摄政王的皇弟，那不就是家事了吗。”
太后倒吸了一口气，久久没能再开口，她犹豫的眼神告诉我，这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翻来覆去，时而被说服，时而又推翻，翊儿一眼就看出她的心思，等待片刻后，将她最后的担忧也给解决了，“太后娘娘，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再说了圣上年幼，这次未尝不是个机会，若有朝一日兄弟反目，圣上有什么能力对抗王爷呢？难道就靠那帮老头的嘴上支持？现在退位，他还是皇子，无比高贵。”
我不知道翊儿之前给太后洗了几次脑，不过这一次我亲身经历过，才明白什么样的人最能鼓动人心，她看似设身处地的为太后与圣上着想，让对方彻底的放弃抵抗，太后突然转向我，恳求道：“请王妃应允，若圣上退位让贤，王妃定要保我们母子平安。”
我坚定的点点头，承诺道：“太后请放心，圣上即使退位也是洛离的弟弟，我和洛离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他，保护你。”
我的承诺稍让她安心，又坐了一会，她才起身准备回宫，我担心她，让橙忆和浊青亲自送她回到寿康宫，又嘱咐浊青，随时注意寿康宫周围的动向。
不出三日，太后代圣上下发罪己诏并宣布退位让贤，将皇位让与洛离，朝廷百官一片哗然，虽然也有人阻止劝谏，不过是走走过场，最终洛离在百官的拥戴下登基，那个气势汹汹的齐国公参加完登基大典，带着自己的家奴也灰溜溜的跑回齐郡颐享天年去了。
洛离登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册封后宫，其实后宫只有我和翊儿，我为皇后，翊儿封为史妃，这件事史家还闹过一番，觉得不是贵妃之位也就算了，为何连号都不赐，洛离回绝的倒是干净利落，只说无字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