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奶奶冷哼一声:“古人?可别糟蹋古人了,古代人都没这么封建的。古代男人如果敢抛妻弃子,不管卧病在床的父母,不管襁褓里的儿子,和人私奔,也是要被整个宗族除名的!”
杜阿姨接话道:“是啊,而且要孝顺你那瘫痪的父亲,你就自已孝顺呗,怎么还非得让你妈替你孝顺呢?那到底是你父亲,还是你妈妈的父亲啊?”
这时围观群众也纷纷明白了事情原委,他们又开始把炮火对准盛睿刚父子:
“就是,你爹年轻的时候带着钱和小情人快活,不管你死活,你倒是关心他!你可真行!”
“我算听明白了,这是一家祖孙三代白眼狼啊!父子当年联手把亲妈赶跑了,多年不联系,现在看到亲妈过得好,儿子又带着孙子贴上来了!”
“好啊你小子,你拿我们当枪使是吧?”
“大姨,刚才真对不住了,我也不知道是这么个情况,这小子刚才嚎哭的太能唬人了,老子还真信了他的鬼话,tui!恶心!”
“这抛夫弃子的老男人这辈子活得还真是划算啊,他既不用生,也不用养,就白得了一个这么崇拜他的好儿子。”
“你这么大一个男人,没担当就算了,居然还拿自已的儿子当靶子,让他陪你来闹事,你也不怕把儿子带坏了!”
“算了吧,这小男孩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刚才一直哭自已快被饿死了,一个劲喊奶奶。但你们看他那身肥膘,在地上滚起来两个保安都压不住他,像头活猪一样,这哪像是挨饿的孩子啊。”
“是啊,他还说学校的孩子都笑话他没奶奶,这可真是稀奇,只听过没爸没妈的孩子被笑话的,哪人笑话一个孩子没奶奶啊。小小年纪嘴里没一句实话,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这大姨真可怜,伺候俩卧病在床的公婆是什么概念啊,那可真是能把人活活累死。现在这父子俩还想让她接着伺候一个瘫痪的老男人,这不就是想活活把人敲骨吸髓吗!”
“……”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里,盛睿刚父子二人被保安强拖着带到电梯里带了下去。
众人看没有热闹了,便纷纷回到了自已的房间。
夏家人围住刘奶奶安慰她,夏时歌道:“刘奶奶,盛睿刚这个工作八成保不住了,您放心吧,他马上就会被丢出云江酒店,然后他就再也不能骚扰你了。”
夏时歌又想了想,继续说道:“我看那个盛天赐吃的肥嘟嘟的,他们也不像过的不好的样子,暂时应该饿不着。”
夏时歌这么说也是怕刘奶奶心疼孙子,毕竟人都说隔代亲。
外婆也安慰道:“是啊,我看他们衣食不愁的,你呀也别太操心他们。”
刘奶奶长叹一口气,她看懂了两人的意思,摇摇头缓缓说道:“孙子?……孙子不是我的软肋。”
刘奶奶当年能果断地放弃所有人际关系,带着所有钱只身前往安源山定居,就说明她不是那种能被儿子孙子轻易拿捏的女人。
她不会因为一句“为了孩子”,就被人敲骨吸髓到死。
刘奶奶皱着眉头继续说道:“我就是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刘奶奶还记得当初盛睿刚为了逼自已妥协,又是联系媒体,找到自已学校,又是去找自已学校领导闹。
后来他见自已还是不妥协,又发消息给自已的亲朋好友造谣。
刘奶奶很了解盛睿刚,他就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
如果盛睿刚没了酒店的工作,更是不会轻易罢手了,也许他还要闹到鱼死网破。
杜阿姨扶着杜奶奶走过来,她们安慰刘奶奶道:“你们别担心,云江酒店安保很严的。这年头很多穷人都想来这里求个活路,有吃不起饭的,有热的受不了的。如果酒店安保还拦不住这几个人,那这个酒店早就开不下去了。”
夏慧茵也点点头说道:“是啊,刘姨,您别担心了,他们做不了什么,过几天咱们就搬回新都小区,以后他们再也找不到咱们了。”孙月桂也点点头劝道:“是啊,咱们先下去吃饭吧!”
刘奶奶闻言缓缓点点头:“对,先吃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操心也没用。走,吃饭去!”
众人看刘奶奶勉强打起了精神,也松了一口气,然后夏家人和杜家母女道别,下楼去了自助餐厅吃饭。
经过盛睿刚的折腾,夏家几人到自助餐厅的时间有点迟了,早餐时间已过,很多餐盘都被撤掉了。
夏家一行人取了一些包子,茶叶蛋,又端了几碗汤面。
虽然现在室外天气炎热,但酒店的冷风开得很足,夏时歌穿的单薄,都觉得有些冷了。
现在一碗热热的汤面下肚,反而觉得浑身舒畅。
几人一边吃饭一边活跃气氛,没多久众人就把盛睿刚带来的烦心事抛到脑后了。
*
同一时间,自助餐厅的员工宿舍里。
盛睿刚跪在地上,向着自已面前的自助餐厅负责人连连磕头,嘴里还不住地念叨道:
“求求您高抬贵手吧,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我家一家人就靠我这份工作养活,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自助餐厅的负责人冷着一张脸,狠狠一脚踹到盛睿刚身上,怒骂道:“你还好意思说,我昨天就警告过你,来这里的客户不是你能招惹的,没想到你还敢带着孩子跑到住客的房间门口闹事!现在好了,连我也要受你牵连!”
他从自助餐厅的负责人变成了普通服务员,待遇降低了不少。原本他的家人也能和他住在酒店里,现在他要和其他服务员一起挤员工宿舍,而他的的家人只能从云江酒店搬出去。
想到这里,负责人又狠狠踢了一脚盛睿刚:“快滚吧!不然我就弄死你!”
盛睿刚被他踢的倒向一边,又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紧紧抱住负责任的大腿,哭喊道:“不行,我不能走,我走了也是被活活饿死热死,求求你们让我留下吧!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扫厕所,擦马桶,我都愿意做!哪怕让我舔客人的鞋底我都愿意!”
负责人知道他这是耍无赖,也不着急,反而是冷哼一声,开口说道:“不走是吧,行,那你就待在这里等着吧。”
在盛睿刚欣喜的目光里,负责人又冷声开口道:“我可告诉你,云江酒店是江家的产业,你敢和江家耍赖皮,就等着被拆成零件卖掉吧。现在给你一个完整着走出酒店的机会你不珍惜,到时候被拆成一块块地运出去,可就怪不得别人了。”
盛睿刚打了个哆嗦,他愣愣的抬头看了一眼负责人,见他神色不像说假话,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盛睿刚知道最近外面世道很乱,抢劫杀人这些自不必说,更恐怖的是很多人不明不白得失踪了,被找到的时候腹部已经被挖空了。
盛睿刚也明白过来,云江酒店有后台有背景,和他们耍无赖是没有用的。
思及此,盛睿刚不敢再说什么,他木然转身,带着行李垂着头慢慢离开了。
*
自从在云江酒店的画展里见到夏时歌一家人,许宜兰就一直思绪不宁。
许宜兰记得当时夏时歌告诉她,陆思雪卖掉了她那条传家的古董蓝宝石项链。
许宜兰不敢置信,雪儿那么乖巧懂事,是家里最贴心的孩子,她怎么会把那么重要的项链拿去卖掉呢?
许宜兰回家后辗转反侧了一宿,第二天一大早她就直接来到了宋屿寒和陆思雪居住的地方。
陆思雪见许宜兰突然来访,很是惊讶地问道,她连忙给许宜兰倒茶,问道:“妈,您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呢?”
许宜兰看着陆思雪忙前忙后,没有像平时一样温柔地拉着陆思雪的手聊天,反而是冷着脸开口道:“雪儿,我之前给你的嫁妆里有一条传家的古董蓝宝石项链,你现在拿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