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时歌一愣,白芊芊生了?这才十二月份,孩子居然就满月了?那岂不是十一月份的时候就生产了?
许是猜出了夏时歌的心思,沈泽淮在电话那头叹了一口气,说道:“不是足月生产的,是早产的。”
可能是因为之前新都小区山火的时候换了住所,来回折腾了两次累到了,也可能是因为长期思绪不宁,总之白芊芊刚搬回新都小区没两天就发动生产了。
好在别墅里配备了专业的医疗设备和团队,母子平安。
夏时歌想了想回答道:“好,我去,沈泽淮,恭喜你了!”
沈泽淮笑嘻嘻地回答道:“那就明天晚上七点,云江酒店40层宴会厅恭候了。”
挂掉电话,夏时歌拿了一块之前在桃源矿山里挖出来的黄金,用加工坊里新解锁的“首饰加工”机器加工了一对沉甸甸的小金镯子和长命锁,用礼盒装了起来,打算作为满月礼带过去。
夏时歌看着这个礼盒,一时觉得有些好笑,放在几个月前,她是绝对想不到自已会给白芊芊的孩子送满月礼物的。
唐诗琪也收到了邀请,等到了傍晚,夏时歌和唐诗琪一起前往了云江酒店。
两人一路到了40层宴会厅,来往宾客不少人,沈泽淮见夏时歌和唐诗琪进来,笑着过来打招呼:
“唐小姐,夏同学,多谢两位美女赏光。”
夏时歌和唐诗琪也对沈泽淮道贺:“恭喜恭喜,年纪轻轻就做父亲了。”
这时又来了几个宾客,沈泽淮让两人随意入座,就赶去招待新的宾客了。
夏时歌和唐诗琪拿了两杯酒水站在观景台前面闲聊,听到周围几个宾客在小声议论:
“这孩子的母亲到底是哪家千金啊?怎么也没露面啊?”
“什么千金,就是个小情儿,出身一般,没名分的。”
“生了儿子都不给名分?这也太惨了。”
“沈家什么门第,怎么可能轻易让小情儿上位,他们肯办个满月宴就不错了,这好歹也算把这个孩子认下来了。”
“听说这个小沈总还没有结婚吧,这就搞出私生子来了?以后联姻哪家千金肯嫁啊。”
“沈家家大业大,还缺联姻对象吗,你没看今天满月酒来了多少人?很多上赶着过来巴结的。再说了,就算以后的正房介意,大不了把私生子送到国外养呗,现在大家不都这样吗。”
“你们看最近这局面,这都十二月了,每天最高温能到四五十度,这像是正常世道吗,据说这是上天要灭绝人类呢。我要是沈少,我也趁这个机会留个后,谁知道现在不留,以后还有没有机会留了。”
“你这么说,我也得让我老婆抓紧备孕了,别世界毁灭了我还一个孩子都没有,哈哈。”
“如果世界真要毁灭了,那还生孩子做什么?孩子生下来不也是白受罪吗?”
“能不能养大无所谓,我们家可不能绝后啊,生还是得生的。”
“……”
白芊芊坐在宴会厅的角落里,安静的听着这一切。
她生完孩子刚一个月,身体还是有点虚弱,这段时间她吃了不少保姆做的进补的药膳,但还是没有恢复到生产前的状态。
沈泽淮本来不让她参加这场满月酒,她再三保证自已一定乖乖坐在一边不吭声,沈泽淮这才答应带她过来。
虽然生了孩子也没能拿到名分,但白芊芊不后悔。
如果不是因为她住在沈泽淮的别墅,如果不是因为沈泽淮别墅里配有私人医生,她这次生产连命都保不住。
她无聊的时候也会翻看新都小区的业主群,她看到有两个孕妇因为去不起昂贵的私立医院,都选择在家生产,一个因为高温孩子没有了,另一个直接一尸两命。
她这次难产加早产,每次想到这些都吓出一身冷汗。
白芊芊闭着眼轻轻叹了口气,忽然感觉腹部隐约有些不适——这是生产留下的后遗症,于是她站起身打算去洗手间。
谁知刚一起身,她就撞上了和唐诗琪挽着手走过来的夏时歌。
白芊芊一时有些慌乱,连忙低着头快步走开了。
夏时歌看着白芊芊仓皇离开的背影,忽然觉得她也挺不容易的,明明是自已孩子的满月酒席,她却要坐在这里听着众人不友善的议论。唐诗琪见夏时歌一直盯着白芊芊的背影出神,一时好奇,凑过去在她耳边小声问到:“那是谁?你认识她?”
夏时歌下意识地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有些欲言又止。
在唐诗琪不停地追问下,夏时歌表情复杂地把自已和白芊芊、韩余安的纠葛,以及白芊芊和沈泽淮的事情简单和唐诗琪讲了一下。
最后夏时歌叹了口气总结道:“总之,我知道的就这么多。这个白芊芊每次见了我都像是见了鬼,好像我要把她活吃了一样,其实我也没打算对她做什么啊……”
唐诗琪吃了个大瓜,一时也有些震惊,随后她有些后悔地对夏时歌说道:“原来你大学时期还经历过网暴……时歌,我很后悔当时没有帮到你。”
唐诗琪和夏时歌是不同校区的,她也不怎么关注校园消息,这还是她第一次知道这件事。
夏时歌闻言有些惊讶,她摇摇头对唐诗琪说道:“你怎么说这种见外的话?再说了,当时咱们也不熟啊。”
唐诗琪笑了笑没说话,她刚进大学的时候因为不喜欢参加班级聚会,同学都在背后议论她假清高,无形地孤立她。四年里她几乎没交到什么朋友,夏时歌算是对她最友善的一个了。
唐诗琪想了想说道:“白芊芊是心里有鬼,所以害怕,她怕你把她当初第三者插足和引导网暴的事情告诉沈泽淮,到时候她还怎么金丝雀上位呢?”
夏时歌闻言摇摇头,有些无奈地回答道:“我真没打算说这些,这都是几年前的事儿了。再说了,现在沈泽淮和白芊芊好好地过日子,我为什么要跑上去嚼舌根呢。”
夏时歌心想,她活了两辈子,如果要说恨,那她应该恨陆家人,恨宋家人,恨赵回峰,恨贺翰群,恨贺晴贺雨,甚至也恨李亚东一家……
她需要恨的人太多了,她精力有限,好像也拿不出更多的精力去恨白芊芊了。再说了,她和白芊芊的恩怨,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一个男人,还是个渣男,真犯不上。
夏时歌不知道的是,在她仇恨名单里的宋屿寒和宋父也来参加这场满月宴了。
宋父作为一个长辈,亲自和沈泽淮套近乎,可惜沈泽淮对他并没有过多理睬。
宋氏现在命悬一线,宋父焦虑不已,他之前过于自信,没有及时断臂求生,现在也只能等着国家清算的刀落下来,不知道到时候会被砍掉多少肉。
宋父想靠上沈家这棵大树,可看样子沈家并不准备给他机会。
宋父的心情不好,宋屿寒的最近心情更差。
他忍痛拍下那颗4.2亿的粉钻想送给吴灼,让吴灼答应他的追求。没想到吴灼根本没接受,反而委婉的让宋屿寒拿回去送给自已未婚妻。
吴灼本来就是个玩咖,她享受宋屿寒这种落魄公子为了资源卑微讨好自已的戏码,但并不想和他有更多纠缠。简单来说,她只是玩玩,并不想接手。
这几天吴灼找到了新目标,更是对宋屿寒失去了兴趣,她拉黑了宋屿寒的联系方式,和新的暧昧对象一起飞去冰岛度假了。
宋屿寒想把那颗4.2亿的粉钻卖掉变现,却发现交易不了,因为宋氏有不少负债,宋屿寒作为宋氏管理层,也被冻结了大部分资产,等待明年一月份的清查,其中就包括这颗粉钻。
宋屿寒正心烦着,忽然他看到观景台前面站着一个熟悉的人——
是夏时歌。
虽然宋屿寒和夏时歌只见过一次,但他还是一下就认出了夏时歌,只能说夏时歌这张脸是真的长在了他的审美上。
宋屿寒一时有些疑惑,为什么夏时歌会出现在这个宴会上?
难道……
难道陆家知道自已会出席这个宴会,所以让夏时歌在这个宴会上接近自已?
宋屿寒打量了一下夏时歌,虽然知道陆家已经无力回天,但夏时歌这张脸确实吸引他。他刚被吴灼拒绝,需要一个主动追求他的女人来挽回他的脸面,他不介意陪夏时歌玩玩。
宋屿寒悄悄解开衬衣领口的几粒扣子,端着红酒走到夏时歌身后,声音低沉地开口问道:“夏时歌,你怎么在这里?”
夏时歌正和唐诗琪聊天,听到声音她疑惑地回头看去。
看清说话的人是宋屿寒后,夏时歌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了。
还真是晦气。
宋屿寒看夏时歌没说话,皱了皱眉,随后他用露骨的视线上下扫视着夏时歌,有些暧昧地问道:“夏时歌,你眼巴巴地跟来这里,是来找我的吗?”
夏时歌被宋屿寒的视线看得有些反胃,她皱眉开口问道:“不好意思,你是哪位?”
宋屿寒闻言一愣,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夏时歌说到:“你这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纵?我劝你别来这一套,这一套对我没用。再说了,如果你不是来找我的,那你是来找谁的?难道……难道你们陆家让你过来勾搭其他人?”
宋屿寒想到这里,心底忽然升起一阵浓烈的不甘和恼怒,就连他自已也不明白这种情绪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