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海闻言似乎更加不解了,他微微蹙眉,疑惑道:“……我太太?……”
想到许心竹那个胆小、柔弱、唯唯诺诺的样子,江言海实在想象不出,她怎么会和夏时歌这种厉害女人有关系。“是啊!”吴修仁脸上有些兴奋,扬眉说道:“我们市之前有个搞旅游业的陆家,不知道江教授有没有听说过?”“这个陆家也是有意思,破产之前被爆出个大乌龙,说是他家的女儿被人抱错了!这个夏时歌,就是陆家当年被抱错的亲女儿!”“也就是说,夏时歌的亲生母亲,是陆博的老婆许宜兰,您太太的亲姐姐!”陆氏真假千金事件曾经一度是安市豪门圈子茶余饭后的谈资,八卦人人都爱,吴修仁自然也听说过。虽然现在陆家已经家破人亡,但这件事却还有不少人记得。要是按照血缘关系算,夏时歌就是江言海的妻子许心竹的亲侄女。听了吴修仁的话,江言海也有些惊讶,他喃喃道:“……竟然会这么巧……”“可不是吗!这也太巧了!”吴伯伟也拍了拍大腿,对江言海说道:“老江,你要是真怀疑她手里有什么新型迷药,干脆让你太太和夏家多走动走动,让她帮你打探清楚啊!”江言海闻言不置可否。事实上,只要一想到要让许心竹和别人联系,江言海胸腔中就控制不住地翻涌出一股怒火,但当着吴家人的面他又不好发作,只能垂下眼眸,掩盖住眸底一闪而过的寒意。片刻后,他抬起头,淡笑着说道:“还是不了,你们也知道,我夫人身体太差,常年卧病在床,只怕不方便见人……不过,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不急于一时。”******也许是在钟茗茶楼受到了刺激,也有可能是淋了雨受凉了,夏佳柠回家后就发起了低烧。夏时歌给夏佳柠请了病假,让她先在家里休息几天,回想起在钟茗茶楼经历的种种,又想到吴煜的话,她一时拿不准要不要报警。这次的事和长岛酒店的事不一样,这次夏时歌并不清楚谁才是钟茗茶楼的幕后老板,反而是她出来的时候撞上了吴煜,还被吴煜警告过。现在她在明,敌人在暗,如果贸然报警,她有很大概率会惹祸上身。但如果她不管这件事,那些被困在钟茗茶楼的受害者又该怎么办?李爱乔的状况一定不是个例,一定还有很多和她一样的受害者在经历同样的虐待,难道自已真的要袖手旁观吗?夏时歌思索了几天,一直拿不定主意,干脆从空间摘了一些橘子和雪梨,又带了两袋面包,两盒巧克力,两只烤鸡,准备先去住宅区那边看看白芊芊。这次要不是白芊芊通风报信,帮忙打探信息,夏时歌也没那么快理清楚前因后果,锁定吴家这个罪魁祸首。于情于理,她都应该送点东西给白芊芊以示谢意。可让她没想到的是,她还没走到白芊芊家,就在单元楼门口看到了两个她这辈子都不想见到的人。 “表姐?!”夏时歌听到声音下意识回过头去,看到了许久未见的三舅夏国康和表弟夏子启。比起上次见面,夏国康和夏子启的变化很大,夏时歌看了半天才勉强认出两人。去年雪灾的时候,这两人虽然也很狼狈,但气色还算不错,脸上、身上也都是干净的。现在嘛——夏国康瘦到脱相,夏子启更是瘦得只剩个骨头架子,两人身上穿着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被雨水打湿,黏糊糊地贴在身上,脸上和裸露在外的手臂脏兮兮的,像是在泥水里打了个滚。夏时歌:“……”再次见到这父子俩,夏时歌只觉得晦气,她假装没看到,转身就想走。可夏国章和夏子启怎么可能轻易放她离开,两人连忙上前挡住夏时歌的去路,嘴里着急地喊道:“哎!大侄女!你先等等!!”“表姐!你别走啊!!”看着一前一后围住自已的父子俩,夏时歌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皱眉说道:“喊谁侄女呢?还有,谁是你表姐?咱们早就没关系了!快让开,别在这里挡路!”夏时歌一看到这父子俩就想到自已被他们坑的大米和煤炭,她顾念着小时候那点亲情,想给对方一个改过的机会,可她高估了赌徒的底线,这是她重生以来犯的最大的错。想到那一沓厚厚的借条,她心里的火气就噌噌往外冒,根本压不下去——如果不是单元楼外人来人往,大家都看着,她真想把这俩人当场按住,狠狠打一顿!看着夏时歌带着怒火的眼神,夏子启不但没退缩,反而像是没看到一般,他露出一个带着讨好的笑容,说道:“表姐,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还在生气啊?……哎,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年纪小不懂事,你就原谅我吧!”夏子启嘴上说着自已年纪小,但他的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上次见面时那副战战兢兢、唯唯诺诺的样子,仿佛就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他从一个腼腆少年,成长为了一个市侩的老油条。夏国章也在一旁搓了搓手,帮腔到:“是啊大侄女,以前的事都是我们不好,我们知道错了,你就别生气了。”听着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的道歉声,夏时歌只觉得他们吵,她看都不想看面前的两个人,只是冷声说道:“你们在这里跟我说这些废话做什么,我不是说了吗,咱们断亲了!没关系了!快点让开!”夏子启闻言暗自咬牙,但他知道现在不是翻脸的时候,于是他眼珠一转,脸上浮现出受伤的神色,说道:“表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咱们可是一家人,你说断亲也太伤感情了……”夏时歌闻言嗤笑一声,嘲讽道:“一家人?我可没有做赌狗的家人!”“之前你们骗走了我那么多粮食和煤炭,全拿去赌输了,临了你们拍拍屁股跑回老家了,还把要账的债主引到家里,我都没找你们算账呢!你们现在还敢跟我提家人?!”夏时歌越想越觉得火大,这父子俩居然还敢找上门?!夏子启听夏时歌提起这些,自知无法辩解,只能陪笑着说道:“表姐,我知道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让你伤心了,我……我混账!我不是人!我鬼迷心窍!我不该去赌博!”“但是表姐,我现在真的已经改了!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碰赌博了,求求你,就原谅我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