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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没有什么比你千辛万苦, 好吧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总之就是费了好一番力气抓住的救命稻草结果是棵长得很像的野菜更让人绝望的了。

玲杏掉头就要再去暴揍虎妖一顿,既然她摘的不是紫心芝兰草, 那这死畜牲还跳出来作甚!

大夫赶紧制止了铃杏,说来不及了,毒性已经侵蚀心脉, 熬不到再去一次了。与其白费功夫, 不如抓紧最后几个时辰,准备棺……咳, 多陪陪他。

玲杏不能接受这个荒谬的事实, 她头一回感到如此无力, 比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还要无力。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要不……你试试去找下解药?”大夫犹豫着提了个建议,“或者姑娘你是否有认识南姜的朋友?”

废话,她要是认识还能跑这一趟吗!

偏偏司见月死也不跟她说这毒是谁下的, 玲杏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想救他,他自己却躺平等死。提前知道了结局的司见月非常淡定, 吐了快一脸盆的血,还擦嘴叫她别慌,他大概还有三升血可以吐。

铃杏:“……”

不是,神经病吧!

司见月将那碗徒劳无功的药汁推开,拉着铃杏过来, 埋首在她腰间, 闷闷地说:“我不想喝。”

“……你这没良心的。”铃杏双手垂在身侧,含泪咬牙, “你就忍心丢下我一个人?”

司见月摇了摇头, “不。”他仰头,线条迤逦的眼尾微微下垂, 眸底漾动着潋滟的水波自下而上地仰望着玲杏,“小姐,这是我的命运。”

不是铃杏,是季大小姐。

铃杏有些恍惚。

司见月声音轻轻,与回溯之境里最初的另一道声音渐进重叠,终於替那个少年说出了他想说却又至死都没有开口的话语,眼神虔诚而温柔:

“若不是小姐,我早就死了,是小姐赋予了我这段时日的新生。得怜於小姐,我已心满意足。”

实际上,真正的季大小姐和那个无名无姓的奴隶少年从来就没有太过浓烈的感情,双方至死也没有互表心意,两个人凑不出一张嘴,所以才会这般遗憾收尾。至於司见月和铃杏,完全是夹带私货。

据不归剑的剑灵所说,除了故事走向,他们的所作所为完全与人设不符。它的上一任主人是个正儿八经的娇气大小姐,绝干不出来铃杏这种暴打虎妖的事;而上一任主人喜欢的是个闷骚,这辈子都不可能开口撒娇,司见月说的那些简直不是人话。

试问任何一个正常人,有谁能用那样欲罢不能的表情,哼哼唧唧地说出“我是你的小狗”这种话?

但令不归剑更觉可怕的是,像铃杏这种林黛玉倒拔垂杨柳的变态,居然是它的现任主人。而司见月也的确不是正常人,不过也不是成了精的狗。

很难想象他其实是条龙。

并且不归剑,正是由他的龙鳞所造。

不归剑:“……”

果然没过几个时辰,毒性发作,这就是他最后的催命符了。尽管司见月已经做好了要死上一回的准备,也还是被锥心刺骨的疼痛攥紧了呼吸,五脏六腑迅速衰竭,鲜血同时争先恐后地从七窍流出。

铃杏就这么在床边守着,随着回溯之境走到临近结束的尽头,她却不似司见月那般意识归体,反而越陷越深,一整个就是面临丧夫之痛的状态。

铃杏悲痛欲绝,在床底摸索着什么。司见月倚在床头,一边吐血一边说,“……不用拿盆了吧。”

铃杏哭道:“那我拿什么接?”

司见月额角青筋在跳,喘了口气,“还丶还接什么接!”毒发身亡,又不是生孩子!他冷汗涔涔地揪住铃杏的袖子,艰难吐字,“抱我。”

铃杏只好坐回床上,依言抱住了他。司见月伸手按在她的后腰,让她贴近自己的胸膛,很是疲倦地半阖着眼靠在她肩头,忍过一阵更比一阵剧烈的疼痛。不多时,铃杏便觉肩头已被汩汩温热浸透。

都是他的血。

铃杏僵硬着不敢动,也不敢看。

脑海里有什么似曾相识的画面一闪而过,狂怒不止的杀意丶锋锐震颤的剑刃以及奋不顾身地挡在她身前的少年——“抱抱我吧,我想死在你怀里。”

两世轮回,司见月才终於如愿。

……还是遗愿。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沈默安静地靠在她肩头的少年似乎不再呕血,紧贴的胸膛里那颗心脏也慢慢停止了挣扎,他一动不动,还维持着相拥的姿势。

铃杏抱到他几近身体冰凉,仍不放手,眼睫沾着欲落未落的泪意往下垂,瞥见了他颈后的红印。

瓷白的皮肤上,烙着的“奴”字触目惊心。

铃杏拳头硬了。

哪怕受回溯之境的影响,季大小姐的脑瓜子就算再是迟钝,铃杏也多半猜到了。她二话没说,当即抄起家夥就往黑巷去,直奔胡老四的地盘。

胡老四猝不及防,还在逗鸟儿呢就被那神秘的力量割下了头颅,连头带尸绑着石头一起沈塘。但其实在回溯之境里他是没有死的,所以还是铃杏毫不留情的私货,有一种死,叫做铃杏觉得该死。

抛完尸后,铃杏佯装无事发生,继续以季大小姐的身份跟进剧情。季大小姐花光了积蓄,在外东躲西藏地流浪,很快就被临安候府抓了回去。

抓回去结婚。

当新嫁娘当到吐的铃杏:“……”

到底要怎么才能说服这些对於娶老婆如此执着的狗男人信她是真的克夫而且嫁谁谁死?

七日后,失踪的季大小姐被“救”回,再次押上了花轿,而这一次她没能逃得掉。铃杏打算如法炮制,在洞房花烛夜的当晚,把剑藏在了桌子底下。

宋星决喝得烂醉如泥,还记得端着那副翩翩公子的矫揉作态,一进门就撩开了铃杏的盖头,粗糙滚烫的大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却被她厌恶地偏首躲开。宋星决也不生气,凝视着她冰冷的眼,忽地笑了下,“躲什么,守了你这么多年,该给我了。”

“季大小姐,从你八岁那年起,我就一直在等你嫁给我的这一天。”宋星决笑容温和,双手不由分说地握住了她的肩,“我可以不介意你逃跑,你再逃多少次也是一样的,但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看啊,他多大度,仿佛季大小姐的逃婚行为只是笼子里的金丝雀在玩闹,要抓回来易如反掌。

铃杏闭嘴不语,面无表情。

继续说下去吧,这将是你最后的遗言。

宋星决顺着她的肩滑落,见她并不反抗,以为她终於愿意屈服了,眸底是隐晦的癫狂,更加放肆地握住了她的手,“做我的妻子,你该感到荣幸。”

铃杏本来不笑的,听到这句气笑了。

“这么喜欢娶老婆是吧,好好好。”她一掌挡住宋星决俯下的脸,阻止了那张意图吻下的嘴,娇羞地红着小脸,道:“郎君,我们还没喝交杯酒呢。”

宋星决闻言,惊喜得连酒都醒了几分,毕竟季大小姐很少给他好脸色看,“铃杏你……”

趁着宋星决在那里自作多情,铃杏柔若无骨地推开了他,起身朝桌旁走去,期间连连回眸,好一个欲语还休,“郎君,娘子我这就去给你拿酒。”

宋星决醉得五迷三道,“好好好……”

只见铃杏背对着他,却没碰桌上的酒盏,从桌底唰地掏出了三尺长剑,回过身来,娇羞一笑。

宋星决:“?”

在他不可置信中夹杂呆滞的目光下,铃杏手起刀落,按照回溯之境设定的走向,宋星决确实是被季大小姐杀死在洞房花烛夜的,但这一剑本该抹了这厮的脖子,铃杏却转而挥向了他的……身下。

宋星决:“???”

铃杏以另类太监的方式,大杀特杀,相当迅速又带点草率地结束了回溯之境,根本没有以往每个进入回溯之境的剑修那样意难平。因为让铃杏意难平的最后都死了,要是让她be了,那谁都别想he。

境外。

天色已黑,夜沈星坠。

铃杏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压在司见月身上,两人躺倒在地,不归剑立於身旁。尚未褪去的丧夫之痛叫她一时分不清现实,在司见月胸前泪如泉涌。

乖乖躺倒,百无聊赖地等着老婆醒来,怕睡着了於是默默数星星的司见月:“……”

“哭什么。”司见月被她压得腰酸背痛,见她终於醒了,才无奈地揽着她坐起身来,“又没让你真的守寡。”像是想起了什么,他一脸幽怨,“你在我的头七嫁给别人,我都还没跟你哭呢。”

铃杏红着眼圈:“我哪有嫁给别人!”

司见月十分笃定:“你有,我看见了。”

铃杏问:“你怎么看见的?”

司见月忽然弯了眼眸,秀气的眉宇舒展,似有忍俊不禁的笑意,“大概是以鬼魂的形式?我看见你为了我回去找胡老四报仇,还把那姓宋的——”

说到这里,司见月停顿了下,不是太想回忆那个对任何男人来说都过於血腥且暴力的场景。他跳过这段,直截了当地下结论道:“你好爱我。”

他说着,还有些暗暗窃喜地觑向铃杏。显然他对铃杏的眼泪非常受用,那样他也算死得其所了。

疼是疼了点,但司见月觉得这波血赚。

铃杏果然还是舍不得他死的。

铃杏:“……”

铃杏拳头又硬了,她以前最多觉得这个小师弟阴晴不定,偶尔犯病,现在可谓是病入膏肓了。

司见月以前不这样的,哪怕再是喜欢,也嘴硬得很。然而种下契魂引之后,虽说现在好像没有发作,但铃杏莫名感觉他还是那个恶魂,毕竟只有那个恶魂才会不惜自虐,也要博取她的同情和怜爱。

铃杏暂时不想搭理他了,悲痛欲绝的情绪如退潮般消散得一干二净,没管司见月眼里等了半天没等到夸夸的失望,起身想要拿了不归剑就回去。

铃杏以为这就是结束了。

谁知握上剑柄的那一瞬间,不归剑再次不受控制地飞了起来,但这回铃杏抓得死死的,没脱手。

铃杏破口大骂:“还来?!”

有完没完了!!!

司见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铃杏一把薅住了颈后的衣领,没死都差点儿给她勒死。不归剑带着两人直接冲上云霄,直往下一个回溯之境飞去。

但这个回溯之境的主角,与铃杏无关。不知是什么怪力乱神,这段本就与原着毫不相干的剧情突然节外生枝,连系统都宕机了,眼睁睁看着两人从天而降,在洛夕瑶和薛沈舟的剧情线里横叉一脚。

系统当场乱码:“……”

喂喂你们主角光环要不要这么过分啊?

如果说刚刚进入上一个回溯之境时,铃杏开局八个帅气小倌,险些把大牙笑掉的话,那么这一局她说什么都笑不出来了,前后者的身份用天差地别来形容都不够,因为她这一局,甚至不是个人。

她是一只猫。

还他妈是洛夕瑶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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