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丶七十二丶病来如山倒(148丶149)
148.牵连
烟雾环绕着整个客厅。
肖秉生坐在一旁,脸上怒目横张,手中的香烟更是一根接着一根,心思颇为凝重。
郭夏天明显怔了怔,扭头看向萱萱,只见她一脸的愧疚和胆怯,迅速把头垂得低低的。
这让郭夏天瞬间了然,像肖大伯这么神通的人,林轩的事多半是他告诉自己老爹的,为了进一步落实,又找了萱萱,以萱萱的性子最初肯定是帮自己隐瞒的,没想到
因为自己的事让个女孩子受皮肉之苦,尤其这个女孩还是自己的青梅竹马!郭夏天直咬后槽牙,就算是大人,行事便可以如此过激了吗?最主要的是肖大伯好好的,干吗跑来管自己的闲事?
郭正池背着手一直怒视着郭夏天,见他低头不语,以为尚有悔过之意,再加上刚才出那两巴掌用劲不小,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心疼的,於是放缓了语气,“你还太小,不要被人算计了误入歧途,你不喜欢在这边上学就接着回比利时上去。萱萱也一起去,学校已经联系完了,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启程。”
“什么?!”郭夏天难以置信道,“老妈知道吗?”
“这事你妈管不着!”郭正池捏了捏额头,“到那头给我老实点,再惹祸没人给你擦屁.股.!
“我惹什么祸了?我就是手伤没好请几天假怎么了!”郭夏天愤愤不平的扯着嗓门道,“再说我妈怎么就管不着了,我是她儿子!”
郭正池坐回沙发刚平息的怒火,立马被这通不知好歹的叫嚷勾了回来,站起来伸手又要一巴掌,好在被肖秉生拦住,“算了,有话好好说。”
郭正池看看肖秉生又撇了撇萱萱,心想你还有资格劝我!接着,气不顺的走到窗边,独自运气。
肖秉生终於掐了烟头,长吁短叹道:“天天啊,你爸也是为了你好。那个叫林轩的是个危险分子,一帮法国佬排着队的要他的命,你和他走的最近而且还和萱萱租了他的房子,肯定会受牵连,这才和你爸商量决定让你们去比利时躲躲。”
“去当缩头乌龟?”郭夏天冷哼一声,略带不屑道,“有辱肖伯伯威名啊!”
“不知好赖的东西!”郭正池忍不住对着窗户直骂街。
肖秉生却极其有耐心烦的又叼了根烟,郭夏天是他肖家帮武馆里最得意的门生,也是他一手带大的徒弟,眼看这徒弟满脸的平静,他有的只是惊讶,“你早就知道林轩的身世?”
“知道。我听他提过他爹好像是什么什么议员。”
肖秉生呆了几秒,然后若有所思的只是抽烟,时不时还楞个神。
“反正我哪也不去!”郭夏天再次表明立场道。
“由不得你!”郭正池接着答腔道。
“天天,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这回恐怕绑也要把你绑走了……”肖秉生紧拧着眉头,神色带丝懊悔,“正所谓黑不涉政。那群该死的法国佬不管我用什么办法都问不出林轩的家底,自己找人查他也就是个普通大学生,不想到头来还是涉及到他国,要不是还之前那个法国佬的人情,肖家决不会接这块烫手的山芋!吗的!”
“什么??听您的意思,林轩是你们抓走的?”郭夏天猛的一惊,顾不上深究,只道,“人呢?抓哪去了?快放人呀!”
肖秉生摇摇头,“我们只负责送上船,其馀一律不管也一概不知。”
“那於凡是你派的吧?你给他打电话啊!他也没回来,没准和林轩一起上船了!”郭夏天急道。
“於凡?你的意思最后带林轩走的是於凡?”肖秉生诧异道。
怎么你一个黑棒头头知道的还不如我多!啧啧!郭夏天心里直唏嘘,面上也是难掩失望道:“难道不是肖伯伯派的人?”
“於凡这个人也就是向他打探林轩的家底而已。况且每次出任务也不可能用肖家帮以外的人!”肖秉生又陷入沈思,这次任务完成的不清不楚,自己人都还未到目的地,甲方就告示目标已接收并打来了全款。造成这种混沌局势的人看来就是於凡,而且帮里必有内奸里应外合!
“正池。”肖秉生突然起身,“我要回去处理些事情先带萱萱走了,明天机场见吧。”
郭正池站在远处点了点头,回眸对着郭夏天声色俱厉道,“你给我收拾行李去!”
“不!我要找我妈!”郭夏天脚底抹油逃命似的躲到郭夏屋里打电话,因为自己手机早丢在了度假村,座机在一楼,二楼分机只有他老哥房间有。结果拨了n久都是那个万年老妖的残酷声音:对不起您所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还没来得及郁闷,郭正池的声音透过房门便飘了过来:“你妈今早的飞机,国外一堆官司等着她,哪顾得上你!赶紧收拾东西!”
“马叔!”郭夏天蜷在电脑桌前,只觉声音越来越远,“看紧他,别让他出了这屋!”
149.生病
晚上,郭夏天发起了高烧。兴许是吹了一宿海风的缘故再加手上受伤地方的炎症所累,这一烧便是三四天不见起色。
不过最主要的还是郭夏天心结所致。一方面他害怕自己真被绑到了比利时,便索性不吃不喝,虚着个身体拖延时间等她老妈救援;另一方面他担心林轩安危的同时脑子里总是浮现他们最后一次见面的场景,林轩对自己的愤怒还有对他哥的亲近,以及他哥突然对林轩亲切的笑容都时时刻刻充斥着整个大脑,浑浑沌沌中,怎么甩也甩不掉。
在梅香阁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们在短短几天内便有了质的飞跃
或许林轩发现了自己老哥永远都是最优秀的,就像萱萱一样,他们喜欢的人从来都是郭夏。
每每转念到此,郭夏天更是久郁难治,人一下子便从一个精神矍铄的小夥萎靡成一个颓废病弱的少年,瘦的不成样子。
一周过去了,郭正池在家守在郭夏天身旁寸步不离,熬药输液换手上的药均是亲力亲为,他一直认为自己这个儿子如同马路边上的杂草般生命力异常旺盛,仿佛打不死的小强,总能没皮没脸的跟自己唱反调,殊不知他也只是个十五六的孩子,也有脆弱的一面,也吃五谷杂粮,也会生病。只是像现在这样昏昏醒醒靠营养液维持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因此对自己之前打那两巴掌尤为懊悔。
期间,郭夏来了两次。每次都是默不吭声待了会儿然后皱着眉叼过一根烟的功夫便离开了。
肖秉生夫妇倒是隔三差五的来,且萱萱早已被送回比利时,不过肖罗却一直未曾露面。
约莫又过了两三天,郭夏天的体温才终於回到了37度以下,晚上也再没反弹。
转天便到了周末。清晨,郭夏天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隐约瞧见床头站着一人影,他使劲眨眨眼费了好半天才看清是郭夏,眼里顿时有了神采,抓了抓自己发紧的喉咙才哑着嗓子问道:“林轩呢找到没?我妈呢回来没?”
郭夏眯着眼锁着眉,看着他沈默了片刻,叹口气走出房间向楼下喊道:“爸,天天醒了!”
很快,郭正池大步流星的脚步声传了进来,只见他脸上肃穆颓然,胡渣铺满下颚,本来挺立整一人如今却邋遢不已,他快速查看完郭夏天的病情后,终於松口气,面带疲倦对着郭夏道:“让阿姨煮点米粥端过来。”
郭夏应声去了厨房。
郭夏天则将头重重砸回枕头上,被子掀过脑门,闷声道:“我不去比利时!”
郭正池眼中晃过一丝失望,念在他大病初愈便也没计较,只是掀开被子,用小手电筒照了照他的眼,“你妈晚上到,我会和她商量商量。”
下午,听说郭夏天病情好转,肖秉生一家子不顾长途跋涉纷纷赶了来,只是这次难得的看见了肖罗。
虽然林轩一直没消息,可郭夏再见到肖罗时,早已过了向他打探的热情,包一背跟家里打了声招呼便回学校了。
肖罗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发呆,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这个人究竟要怎样才能属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