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监牢在营地西边，两人坐上基地内的陆地磁能车。
看青年脸上的表情忽然凶狠起来，陆霆问道：“你没看到他们的脸？”
“没有，那时候是昏迷的。”
尧时回忆了一下原身的记忆，原身只有在中央星的记忆，出了中央星后，应该说出了白家后，就一直昏昏沈沈，好像是被灌了什么药，就没怎么清醒过。
记忆的最后是渣爹那老婆，她哥哥，以及身边的两个保镖的脸。
想到原身经历的事，尧时抿抿唇，双眼微眯，神情阴郁。
他问道：“那两人是什么来头？”
“t20一家航运公司的司机，两人欠了巨额赌债，铤而走险。”陆霆简单说了下两人的信息，说道，“他俩不是主谋，只是拿钱办事。”
“我知道。”尧时答道。
陆霆看了他一眼，问尧时，“主谋是谁？”
尧时抿着唇没说话。
陆霆看他这神情，明显是不想说。
他没再问。
很快，监牢到了。
陆霆带着尧时来到二楼的审讯室，副官已经让人把那两人提溜了上来，分别关在两间审讯室里。
看到他们来了，副官上前汇报：“少将军，尧先生，已经准备好了。”
“审吧。”陆霆说。
“是。”
副官让审讯的人进去，陆霆和尧时站在外面隔着玻璃观看。
尧时盯着第一间审讯室，里面的审讯椅上铐着一个满肚油肠的中年男人；他又到隔壁去看了一下，是一个年轻些的瘦子。
两人被抓来关了两天，形容狼狈，惶恐不安。
尧时把两人的样貌记住了。
审讯官照例先询问了一些个人信息。
那个胖子一一回答了，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长丶长官，请问，为什么抓我？”
审讯官反问他：“为什么抓你，你不知道吗？”
胖子神情惶惶，前天晚上，他正在吃晚饭，忽然几个当兵的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眼前，他都不知道他们怎么进来的，就被堵了嘴绑了起来。
他开始以为是债主，后来想债主应该请不动当兵的来抓他。
可是，当兵的为什么抓他？他没得罪当兵的啊？
胖子百思不得其解，后来在监牢里，他看到了也被绑来的瘦子。
他俩前几天干了票大的，但他想应该跟这个没什么关系，被他们丢掉的那人就是个普通人，肯定早就被变异生物吃掉了，没被吃掉也被感染了，活不长。
他瞄了一眼审讯官，对上审讯官审视的目光，他一下又怂了。
审讯官敲了敲桌子，“你都做了些什么缺德事，老实交代！”
胖子心里有鬼，被审讯官威吓一下，受惊地身子颤抖了一下，但还在狡辩，“我丶我没做坏事啊，我就是，就是平常爱赌钱……”
赌钱跟当兵的没什么关系，不至於抓他，他捡了这个说了。
“还不老实！”审讯官一拍桌子，“前几天，你都做了什么？你账户里的100万星币哪里来的？老实交代！”
胖子心里一惊，难道真跟前几天那个小子有关？
可那人不是说那小子就是个普通人，没什么背景吗？
“快说！”
胖子被吓出一头汗，难道那小子跟军方有关？
是了，如若不是，为什么无缘无故当兵的会抓自己？总不能是为了帮债主催债吧……
那自己不是死定了？
当兵的可都不好惹。
意识到这点，胖子嘴硬地坚决不承认，“那是，那是我跟家里一个丶一个亲戚借的，还丶还债。”
“是吗？哪个亲戚？叫什么名字？住哪里？通讯号多少？”
胖子一头冷汗直冒，本来就是编出来的，他哪里说得出来。
“不见棺材不掉泪。”审讯室外，尧时冷哼一声，转头跟副官说道，“给我弄两只虫子来。”
副官：“……”
他看向陆霆。
陆霆看了尧时一眼，跟副官说道：“去吧。”
尧时补充：“多弄两只，隔壁说不定也需要。”
副官：“……好的。”
不一会儿，有个战士就拿着两个小笼子过来了，里面都装着七八只黑甲虫。
尧时拎过来看了看，唇角勾了勾：“陆少将，这边有防护服吗？”
陆霆知道他要做什么，让人拿了两套防护服过来。
尧时换上防护服，回头一看，陆霆也穿上了。
他惊讶问：“你干嘛？”
“陪你。”陆霆说。
尧时眨眨眼，戴上头盔：“……哦。”
尧时拎着虫子进去了，陆霆跟在他后边，审讯室两名审讯官得到指令出去了。
尧时把小笼子放在桌上，悠悠闲闲地坐在椅子上：“知道我是谁吗？”
胖子看到那黑虫子就忍不住往后缩，t20星球的人可没人不认识那是变异的虫子。
他的注意力都在虫子上，根本没看尧时，“不丶不知道。”
尧时取下头盔，“那你好好看看。”
胖子眼睛一直盯着虫子，闻言擡头看去，一下惊住了。
“是你！”胖子楞了一下，“……你没死？！”
尧时唇角勾了勾，“抱歉，让你们失望了。”
他重新戴上头套，拎着笼子走到胖子跟前，把笼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现在来说说吧，给你钱让你把我扔掉的是谁？”
“我丶我不知道。”
随即，胖子就看到尧时打开笼子，从里面抓了一只虫子，一点一点地靠近他的脸。
胖子眼睁睁看着黑色的虫子靠近，虫子那尖利的口器竖得高高的，看着随时都能刺破他的皮肤。
“你丶你要干什么？！”胖子害怕得浑身都颤抖起来，脑袋不断往后缩，拼命拉开跟虫子的距离。
被这虫子咬一下可就死定了。
“我干什么？”尧时冷笑一声，“就是让你尝尝被虫子咬的滋味而已。”
他拿着虫子靠近胖子的脸，声音轻柔：“是先咬脸呢，还是先咬眼睛呢？你自己选吧。”
胖子看着眼前不断逼近的这只虫子，崩溃道：“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他是谁！”
尧时闻到一股异味，低头一看，地板上淅淅沥沥聚了一滩黄色水渍。
胖子被关进来的时候还没传出被感染者能治疗的消息，惊恐之下，被吓尿了。
尧时嫌恶地皱了皱眉，退开一步，“对方几个人，长什么样？你们怎么联络上的？在哪里交易的？把详细经过都说出来。”
“好丶好，我说，你把，把这虫子拿开。”胖子哭喊着说道。
“还敢讲条件！”
“我说，我说！”胖子颤抖着说道，“是黑市的那个丶那个瘸子介绍的，对方两个人，那天是后丶后半夜交易的，他们戴着帽子，没看清脸，把你交给我们就走了。我们把你藏到第二天下午才偷运出去的。瘸子应该见过他们，你们去找瘸子。”
尧时回头看了下陆霆，见对方点头，他收回了手，把虫子扔回笼子里。
“接下来，长官问你什么，你就好好答，不然，你就孵虫子去。”
“知丶知道了！”
尧时把笼子放在桌子上没拿出去，跟陆霆出去了，接下来让其他人审就可以了。
外面几人看见他都扬了扬眉，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副官笑道：“我以为你会让虫子咬他一口的。”
尧时取下头盔，哼声：“他可是重要的人证，而且，虫子餐怎么能浪费在他这种人渣身上，他不配。”
“对，给他们吃浪费了。”一名审讯官答道。
几人笑起来。
陆霆看着他，眼里也带着笑意。
尧时如法炮制，又去把另一间审讯室的瘦子吓了吓，不过也问不出更多的信息了。
陆霆看他神色平静，说道：“他们没看到接头的人的脸。”
尧时也没失望，淡淡道：“意料之中，胖子他们只是最后一道工序而已，我依稀记得中间转手过两三次。”
陆霆看着他，郑重承诺，“我会给你查出中间所有经手的人的。”
尧时眉眼柔和下来：“谢谢。”
“那个背后的人，”陆霆顿了一下，观察了下青年的神情，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尧时抿抿唇，白家是帝国有名的财阀，那个女人的娘家也是颇有资本，凭自己的力量，估计很难对付那个女人给原身报仇。
就算去告她，估计最后也是替罪羊出来顶罪。
陆霆见他陷入沈思，出声道：“军部有特殊人才引进政策。”
尧时回神：“嗯？”
两人走出审讯大楼往治疗中心走。
天上繁星闪耀，清风吹拂。
陆霆给尧时解释道：“你现在的异能独一无二，如果现在引进，我能给你争取到最优厚的待遇。”
“你愿不愿意加入军部？”陆霆问。
对陆霆的邀请尧时丝毫不意外，他眨眨眼，好奇问道：“最优厚的待遇是什么待遇？”
陆霆：“你以后所有的医疗费都可以报销，你妈妈也能享受特殊人才家属医疗待遇，以你的特殊情况，我们可以给她申请全额报销。”
“哇——”尧时惊讶，脚步停在路灯下，“这次的治疗费也可以全额报销？”
好几百万星币呢。
“可以。”陆霆点头，又抛出另一个诱饵，“如果你愿意，我们也可以帮你处理那个幕后之人。”
尧时挑眉：“你们怎么处理？我被扔的时候还是个普通人，即使现在入伍，军部也不好直接插手这件事。”
伤害在役军人，确实是个大罪，但尧时现在不是军人，他只是个普通人身份，军部没有理由。
“找齐证据，可以故意杀人罪起诉。”陆霆答道。
尧时挑眉：“你也不问问我是什么私人恩怨吗？万一我杀人放火了呢？”
“现阶段，无论你做了什么，都可以起诉他。”陆霆很淡定地答道，“就算你杀了人，军部也可以保你性命。”
尧时抿抿唇，看着远处漆黑的山峰，那庞大的黑影就竖在那里。
他轻声问道：“……如果对方是有名的财团呢？你也能帮我吗？他们要找个替罪羊很容易。”
陆霆深深看他一眼，淡声道：“陆家也是有名的财团。”
尧时一楞，擡眸看向陆霆，“陆家？”
“陆家的律师团不会逊於任何财团，你可以放心。”陆霆保证。
尧时看着陆霆，柔和的橙黄灯光在他身后晕出一层光圈。
真的好像天使啊。
尧时犹豫道：“我考虑考虑。”
陆霆眉头微动，“你有什么顾虑吗？”
尧时摇摇头，心说，没什么，就是军规军纪太严，很多事不能做，还没什么假期。
而他，渴望自由，想去做的事情也很多。
“谢谢你，陆少将，我会认真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