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向沈兰瑶，招呼她走上前。
沈兰瑶乖巧上前，老人家亲热地握住她的手细细摸索。
“你这孩子讨人喜欢，今年多大了?”
沈兰瑶老实回答：“回老夫人，奴婢年满十七了。”
老夫人点点头，心想这年龄是小了些，但这个时候生育也是最好的。
“”曾嬷嬷，就让兰瑶日后在屋中侍奉吧，我喜欢这丫头，看着亲切。”
沈兰瑶受宠若惊，对眼前这位和蔼的老人也生出了无限的感激。
可苏卿卿却不乐意了。
“不行！”
老夫人看向苏卿卿：“为何不行？”
苏卿卿意识到自己失态，忙为自己找借口：“老夫人，这婢子怎么能伺候得了您呢？再者说了，这屋中有我们六人伺候已经够了。”
老夫人面色冷了下来。
“多一个人又无事，曾嬷嬷，你下去安排吧。”
曾嬷嬷应承下来。沈兰瑶向老夫人行了一礼跟着曾嬷嬷出了屋子。
屋内因为老夫人畏冷，所以格外火热，沈兰瑶一出来气顺了很多。曾嬷嬷带着她一边向前走，一边露出了些许赞赏的眼神。
“你倒是个有福气的。”
“奴婢不敢。”她的态度依旧放得谦卑，心里面却异常高兴。
这么容易就到了老夫人跟前，那她拿到奴契恢复自由身岂不是快了？
曾嬷嬷看沈兰瑶依旧乖巧惹人怜爱，忍不住道：“日后你好好侍奉老夫人，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曾嬷嬷没说破，但伺候了老夫人半辈子的她约莫能猜到老夫人的心思……
……
萧北栀离开静心院后到了自己的别云院叫来了齐海。
“你去查一查昨日老夫人在晋王府的事，切记，一定不能打草惊蛇。”
“是。”齐海应声退下。
他背靠椅子，左手撑着下颌，右手习惯性地在指尖把玩玉毫。
雪白的笔杆子在他手指间灵活转动着，他望着窗外的枝丫脑中都是沈兰瑶那张无害乖巧的脸。
日光从书桌移到窗边，天色暗下时，齐海回来了。
“将军。”
齐海俯身行礼，他抬眸看齐海：“如何？”
“属下已仔细查探过，老夫人的饮食中并无任何不妥。唯一的可疑之处，便是当日楚小姐极力劝老夫人留下沈兰瑶。”
“这个楚璇对她喊打喊杀，会帮她说话？兴许，她们之间达成了什么交易也说不定。”萧北栀眸底情绪翻涌着，面色也沉了下来。
无论是什么，这个沈兰瑶都不能留在祖母身边！
打定主意，萧北栀又道：“齐海，你想个法子将这沈兰瑶调出静香院，让她离老夫人远一些，还有，密切关注她的一举一动。”
“是！”齐海应答着转身离开。
而此时的萧北栀还不知道，他的好祖母已经忙活着要把人给他送过来了。
是夜。
沈兰瑶穿着一身淡粉色纱裙在曾嬷嬷的牵引下走到老夫人跟前。
她腰间用水蓝丝软烟罗系着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墨色的秀发上轻轻挽起斜插着一支薇灵簪，肌肤晶莹如玉，未施粉黛却已动人心魄。
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
“好看，果然是我见犹怜。”
老夫人早已屏退四周，就连苏卿卿也被寻了个借口支出去了。
沈兰瑶有些羞涩，俯身向老夫人道谢。
“老夫人，您给兰瑶的这身裙子实在是太过贵重了。兰瑶其实穿之前的衣裳就可以了。”
刚刚，曾嬷嬷拿来这套衣裙时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但一想到老夫人仁厚心善便还是硬着头皮穿上了，这纱裙质地柔软，不似她之前穿的麻布衣服扎人皮肤，她很喜欢，但还是为此忐忑不安。
老夫人亲昵地拉起沈兰瑶的手，笑道：“兰瑶，老婆子想麻烦你一件事，你可否答应？”
沈兰瑶微愣片刻，毫不设防地回答：“只要老夫人发话，便是让兰瑶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好好好，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老夫人笑得越发和蔼。
话头一转直奔主题：“我萧家向来是一脉单传，到了北栀，他却死活不肯娶妻，连个妾室也不愿意纳。兰瑶，我看他对你有意，你帮老婆子一个忙，拢住他的心给我们萧家生个一儿半女便可。”
沈兰瑶笑脸僵住，浑身也随之僵硬。
这老太太打的竟是这主意？
她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当即跪了下去。
“老夫人，奴婢卑贱实在配不上萧将军，便是做妾也辱没了将军，求您打消这个念头吧！奴婢只想在老夫人身边报恩！”
言罢，她磕了下去，眼眸坚定，做不得半点假。
老夫人和曾嬷嬷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要知道，这上京有多少女子想和萧北栀扯上关系，但沈兰瑶却好像是一点也不在乎。
这不禁让老夫人对沈兰瑶刮目相看，更加坚定了心中所想。
她今日绝对没有看错，她的孙儿对这个丫头就是有意思。兴许孙儿看上的就是这丫头这份和旁人不同的心思。
“你若真想报恩，便帮老婆子这一个忙。”
老夫人沉声道。
沈兰瑶抬起头试图从老夫人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可是老人家一脸决绝，根本容不得她抗拒。
“你且放心，若北栀对你没有心思，你尽可回来我身边侍奉，但若是你不愿帮老婆子这一个忙，那你便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
老夫人容色冷下来，没有了之前和蔼可亲的慈祥。
她周身一寸一寸的冷了下来，侯府，她是断然不能回去的。
屋内沉默许久，她缓缓低下头：“奴婢遵命。”
老夫人这才露出笑脸，示意曾嬷嬷扶起沈兰瑶。
沈兰瑶被曾嬷嬷扶起，老夫人对她道：“你且放心，出了这院子，你便是老婆子的人，府内若是有人敢欺你，你便来找我。”
“谢谢老夫人。”她声若蚊蝇，心中一片凄楚。
“去吧。”
老夫人挥挥手，曾嬷嬷扶着她往外走。
门口停着一顶小轿子，四四方方，像是牢笼。
曾嬷嬷扶着她到了跟前，小声叮嘱：“你若能得将军青眼，为老夫人生下长孙便是大功一件，这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你可要珍惜。”
她苦涩一笑，给人做妾生孩子是福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