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杀人犯?”苏晴急声问道。
“怎么,你还不知道咱们为什么被军方羁押吗?”
“苏挽,你说清楚!”
“对啊,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正在家里洗衣服,突然就有军队上门,说要搜查房间,还把我赶了出来。”先前给徐卫东让座的女人跟着问道。
“我也只是听其他住户说的,楼里好像死了人,具体情况不清楚。”苏挽看了陌生女人一眼,答道。
“怎么会有死人!丧尸进入基地了吗?!”苏晴这话说完,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最懂得杀人技巧的,可不是丧尸。”宋华心平气和地说道。
“为什么会有人在基地杀人,”苏晴烦躁不安地揪着头发,“这里吃好睡好还不会担心丧尸的袭击,为什么还要杀人。”
“谁知道呢,杀人的理由太多了,情杀,仇杀,”宋华说到这里,眼角淡淡扫过苏挽,“也有可能是见财起意。”
“基地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把咱们驱逐出去?”想到那些惶恐不安的日子,苏晴焦急道:“以前不是说过,违规人员会被放逐,再也没有资格进入基地吗!”
“你担心什么,人是你杀的?”
“我为什么要杀人!”苏晴尖叫道:“我过的这么好,为什么要杀人!”
“那就是了。”苏挽嘲讽道:“既然没杀人,你操的什么闲心。”
“姐姐,不要激动。”苏远将苏晴拉到怀里,轻声安慰道:“你只是太害怕了,没事的,等基地查清楚,一定会放咱们出去的。”
“小远,我不可以被驱逐出基地,我的好日子才刚要开始。”苏晴面色发白,语无伦次道。如果离开基地,她就什么也没有了,连那个人,对只要找到那个人,他一定会保住自己的。
“切,”田艾珺见着苏晴就想起逃亡路上的不愉快,故意刺激她,“反应那么大,做贼心虚啊!”
“都是邻居,有什么深仇大恨放不下,非得这么咄咄逼人。在这种时候,咱们不是应该团结起来吗。”紧挨着苏晴姐弟的男人眼见着苏晴脸色越来越难看,忍不住怜香惜玉道。
逃到安全区的女人不多,有姿色的更少,像苏晴这种年轻貌美的,恐怕是个雄性动物都得高看一眼。
“邻居怎么了,邻居就有资格干涉别人的生活?私人恩怨管你什么事,想英雄救美,有那个资本吗?”田艾珺讥笑道:“可怜你说了半天好话,人家都没正眼瞧你。”
“你这个女人,怎么胡搅蛮缠?”男人感觉失了脸面,大声道。
“你一个男人,和女人胡搅蛮缠就有理了?”田艾珺两片嘴皮子一张一合炒豆似的,“想勾搭美女就直说,装什么好汉啊。你还真别说,算你好命,蹲班房也有美女作陪。看见没,紧靠门口那两位,还是电视台主持人呢,你倒是和人家说话去啊,看人家甩不甩你。”
田艾珺说的是乔娜和吴薇。当初从红州电视台逃到安全区以后,这两个女人一直住在七号楼三层没挪地,连地面任务都没参加过,却一直过得很好,到现在即使被羁押在安全中心,也妆扮的十分妖娆。
在这几位的衬托下,整个隔离室最不起眼的,就是苏挽和先前问话的女人了。
男人的心思被毫不留情地揭破,恼羞成怒,“你再胡说!别以为我不敢打女人!”
“你打啊!不打不是男人!”田艾珺歪着脸往前凑。
男人被彻底激怒,腾地站起来,倪松见状挡在前面,“哥们,跟女人计较,太跌份了吧。”
“这女人嘴太贱,我得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不好意思,恐怕还轮不到你,”倪松面色铁青,冷冷说道:“这是我老婆,天塌了,还有我在前面顶着。”
“都是邻居,一点口角,多不值当。”徐卫东见二人对峙,急忙打圆场,“兄弟贵姓?给我个面子,都是男人,别让屋里的女人说咱们小气。”
男人本来就不想把事情闹大,再一听徐卫东的话,退步道:“还是这位大哥讲理。我姓孙,叫孙路。”
“我叫徐卫东,和乔娜吴薇一样,都是红州电视台的。”
孙路眼睛霎时间一亮,“徐哥你们是红州人?我也是!我是红州机场的检修员,咱们还是老乡呢!”
“难怪臭味相投,原来是一丘之貉。”田艾珺小声嘀咕道。
“小艾,算了。”倪松叹了口气,将妻子拥在怀里,“如今这环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什么出去再说。”
“我就是看不惯他们假正经。”田艾珺也知道一时意气给倪松惹事了。刚才姓孙的往前冲时她才有点害怕,倒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怕倪松吃亏。
“世上看不惯的事情多了,你管得过来吗,要么闭上眼,要么活气死。为别人气死自己,这不傻吗?”苏挽见她冷静下来,适时开解道:“你是不是也被死人的事情吓到了,平时也没见你和陌生人这么来劲。”
“不知道,就是心里烦的很。”田艾珺有些理亏,哼唧道。
“难道是受到丧尸病毒影响,人类更年期提前了?”苏挽发愁道:“这可怎么好!”
“去你的!就知道埋汰人!”田艾珺气得满脸通红。
“我跟你开玩笑呢,瞅咱们田美人这摸样,起码还得独宠二十年,是吧倪松。”苏挽坏笑着挑挑眉头,“你老公还真不错,跟老母鸡护崽子一样护着你。”
“别拿我逗乐了好不,你还一点也不愁啊。”
“我愁什么啊,我愁有用吗。杀人没我的事,死人有基地调查,我只能坐着等人家放风,顺便和文文联络感情。”苏挽说着将背包侧兜里的游戏机掏出来,“文文,姐姐现在也能连过三关了,厉害吧!”
“我已经到十五关了,结局都打过来两次。”说起自己的光荣战绩,小孩挺起胸脯严肃道。
“……”苏挽汗颜,这孩子,怎么一点情面不讲。
“吃饭了!”安全中心监管员推着一车食物来到门口,顺着铁栏杆下面的预留口,将饭盆推进来。
离着近的吴薇皱眉看了一眼饭盆里的饼,“这么干怎么吃啊,没水吗?”
“有水,五币一个,要吗?”监管员从推车上拿起一小瓶水向众人示意。
“怎么这么贵!超市大桶饮用水才一个币!”
“你也说了那是超市。现在你们作为羁押人员,本身就没有资格享受额外待遇。觉得贵可以不买,谁也没强迫你们花钱。”
乔娜朝吴薇使了个眼色,娇声娇气地说道:“大哥,我买一瓶水。”她靠着铁门,朝监管员媚笑道:“您这除了水,还有什么吃的吗?”
“外面有的我这都有,就是贵了点。”监管员收钱的时候趁势在乔娜手上摸了一把,顿时被满手细腻柔滑的触感勾的心魂激荡。
“有没有软和点的,这饼看着就硬,我胃不好,吃了怕胃疼。”乔娜见男人上道,眉眼间风情更盛。
“妹子不知道了吧,有些东西,他就得硬点才够味!”监管员舔着脸凑近乔娜,饱含深意道。
“坏死了!”
“我这有块蛋糕,本来是想留给家里孩子的,既然妹子胃口不好,就送给妹子了。”监管员说着,将一块手掌大小的蛋糕塞进乔娜怀里,收手的时候又趁势在她胸口摸了一把。
“那就谢谢大哥了。”乔娜拿着水和蛋糕,回到自己的地盘,将两样吃的放进挎包里。
“还有没有要买东西的!没有走了啊!现在不买,再来就是晚上,中间渴了饿了可没人管!”监管员见屋里没人应声,推着车朝下一个隔离间去了。
“什么狗屁玩意!”田艾珺背后啐了一口。
苏挽拿了个保鲜袋,装了五张饼回来,盆里剩下的,都被其馀人分了,连刚才喊着胃不好的乔娜都没落下。
“这饼可真硬啊,做的还咸。”倪松咬了一口,苦着脸道:“难怪人家说渴了不管,就这种饼,谁吃不渴啊。”
“吃了吧,安全中心的在押人员每天只有两顿饭,下顿还不知是什么时候。”文峥将手里的饼细细撕成碎块,喂到儿子嘴里。
“大人能坚持,别给孩子吃这个。本来胃肠就弱,吃坏了你指着刚才那人给你找医生?”苏挽嚼着饼,从包里拿出一盒饼干递给文峥。
“哪来的?”文峥接过饼干,轻声问道。
“买的呗,”田艾珺嘴里有东西,含糊道:“早起我们和苏挽一起去吃的免费餐,回来的时候看见楼门口那架势,苏挽就说要出事,现跑去超市买的。你别说,苏挽的第六感太神了,管它好坏,都能蒙中。”
“你是想说我乌鸦嘴吧!”苏挽一头黑线。
“能当乌鸦嘴也不容易啊。”田艾珺笑得没心没肺。
“爸爸,我想吃饼干。”方文悄悄将嘴里难吃的饼渣子吐掉,拽了拽文峥的衣袖。
“给孩子吃了吧。”倪松三口两口把饼咽下去,噎的嗓子眼生疼。
文峥把饼干袋子撕开,数出五片放到儿子手上,“只能吃五片,其馀过会儿再吃。”
小孩点点头,捧着小手接在下巴那,连渣子都没浪费。
苏挽嚼着饼,又拿出一瓶水,“水不多,得节约着用,特殊情况,谁也别嫌弃谁,一人一口轮着喝。”
“有水就不错了,谁还计较那些啊。倒是你,苏挽,吃喝都是你的,你先吧。”田艾珺将剩下点饼渣子扑棱到地上,这饼越吃越咸,没治了。
“恩。”苏挽仰起头,隔空对着瓶口喝了两口水,别人有样学样,也没弄脏瓶嘴,到最后转了一圈,还剩下小半瓶。
屋里其他人嚼完干饼,都盯着那小半瓶水不放,苏挽也没给他们提出无礼要求的机会,没事人一样将水瓶收进包里。她不信这些人身上凑不出买水的钱,不过是想白占便宜罢了。
吃饱饭闲着没事,屋里人又活络起来。
“徐哥,你说基地这是什么意思啊?”孙路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硬是赖在徐卫东身边不走了。
“可能是想人户盘查。早上不还说搜楼吗,你想七号楼多少户,每户搜一遍,起码得一天时间。再加上这些居民,挨个提审一次,如果从一层开始,轮到咱们,最快也得两天以后。”
“咱们这两天就在这困着?”
“那你有别的办法吗,既然进来了,就得遵守基地的规章制度。我估计最晚后天,应该就能放人出去了。”
“这两天时间,基地能抓到杀人犯吗?”先前让座的女人插嘴问道,话一说完,好像是觉出自己贸然搭话不妥,又补上一句,“我叫馀亚楠,住316。”
“咱俩离得近,我住314。”孙路接道。
“你们那不都是大户型吗?只住一个人不是要格外负担不少?”
“我屋里还有三个人,去伏苍以后再没回来。”馀亚楠低声道。
“巧了,我屋里那几个也是去伏苍了,”孙路的语气里说不出是遗憾还是庆幸,“我早劝他们别急着去送死,先看看情况再说,结果他们楞是不听劝,到现在也没个信,估计是交代在外面了。你说就凭咱们在基地的花销,就是不限制消费额,才能花几个钱?总比拿命赔强吧!眼下这房子只能先住着,等月初还不回来人,我就申请调房,换间小的。”
“你看,当初我说的对吧,回收任务一出,楼里就能空出一半。”在对面听墙角的苏挽冲田艾珺撇撇嘴。
“是啊,我感觉光咱们三层,就少了大半,要不凭这么个隔间,怎么可能装下整层楼的人。”倪松数了数屋里的人数,又往走廊对面的隔离室看了看,都不算多。
“出去做任务也死人,在基地待着也死人,不能到最后,生活区平民都死光了吧。”田艾珺心有馀悸,“我怎么冷不丁又想起那座贞节牌坊了。苏挽,你还记不记得,咱们来时的路上,那个大寨……”
苏挽心里咯噔一下,“不能吧,你是说……”
“有可能啊!”田艾珺好像福尔摩斯上身,越说越有感觉,“你想想,别人为什么杀人啊?咱们都是从丧尸嘴里逃命出来的,好容易有了这么个安稳的环境,哪怕穷点苦点,也没有必要杀人啊!你再想想早上听见的那些传闻,头发,血迹,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说明什么?很有可能那女的是被人生吃了!”
“你别说了!越说越吓人!”苏挽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不说这也可能是事实啊!孙丽丽的腿怎么伤的,不就是那些大寨的村民为了吃肉!你知不知道,吃人是会上瘾的!”
“你俩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孙路听隐约听见后面几句话,急忙问道。
“我们爱说什么是什么,管得着么你!”田艾珺冷笑道。
“我凭什么不能管?我现在有理由怀疑,你们刚才说的可能和七号楼的突发事件有关,我作为无辜牵涉在内的当事人,有权利知道真相!”
“还权利,你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你不说,我就向基地检举你,说你知情不报!”
“我发现你这人怎么这么贱,碎嘴老娘们呢!”田艾珺彻底火了,“我还真不怕你,爱上哪告上哪告,就我说这事,你嘴里的徐哥也知道,你要检举别忘连他也捎上!”
孙路楞了,“徐哥,你也知道?”
徐卫东有些尴尬,“咳,其实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我们一路过来的都知道。”
“到底什么事啊,为什么瞒着我们。”馀亚楠问道。
徐卫东见其他人的目光都跟过来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们,不过是我们逃亡路上遇见的一件事,因为有点血腥,也不算什么美好的回忆,所以大家都没再提起过。”接着,他就把在夷岗大寨遇到食人魔的事情说了一遍。
“徐哥,这你都能把人救出来,兄弟佩服你!”孙路听完惊得合不上嘴。
“这还多亏了文峥他们,有药有枪,要不我们也完了。”徐卫东谦虚道。
“这事是挺吓人的,可这跟我们被羁押有什么关系?”馀亚楠害怕之馀,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如果说,那些大寨的村民,后来全部到了安全区,还都住在七号楼,你觉得有没有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以后会尽量日更,谢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