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涛怀着满腔热血加入了教导团。他迅速融入集体,与战士们同甘共苦,不分彼此。
由于他识文断字,被安排在一连担任文书。
时光飞逝,转眼间张涛来到抗联已经半个月了。
这一天,连长马超从团里匆匆赶回,带回了重要的作战情报。
他立即召集连里的干部们开会商讨作战计划。
张涛作为文书,逐个通知大家。
不一会儿,指导员穆阳、副连长万鹏、一排长周瘸子、二排长孙二狗以及三排长李刚都陆续赶到了。
大家围坐在简陋的场地中,连长马超坐在一个树墩子上,其他人则在周围随便找个地方就坐,毕竟在这艰苦的战斗环境里,没有什么条件可讲究的。
张涛搬来一块大石头当作凳子坐好,手中紧握着笔和本子,准备仔细记录会议内容。
连长马超扫视了一圈,看到大家都已就位,目光落在张涛身上,问道:“北辰啊,你这是在干嘛呢?”
张涛说道:“连长,我在做记录呀,开会不都得记录一下吗?”
马超笑了笑说:“你看,还是识字好啊。”接着,他又对着其他干部调侃道:“你们瞧瞧自已,一个个都是泥腿子出身,大老粗一个,没一个能想到要做记录的。”
一排长周瘸子无奈地挠挠头说:“连长,我倒是想整啊,可咱没文化,不识字啊,就像老母猪耕地,有心无力啊。”
连长故作严肃地说:“你还真好意思说,除了指导员,你们几个加起来认识的字都不到十个。一提到打仗,你们就像老虎下山,嗷嗷叫着往前冲,可一让你们认字,就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似的。”
二排长孙二狗也跟着说道:“说来也怪,咱爷们打枪虽说不是百发百中,但也能指哪打哪。可一拿起笔,这手就跟不是自已的似的,完全不听使唤了。”
指导员穆阳笑着说:“你啊,就是心思没放在这上面。不过现在好了,北辰同志来了,可以好好给你们补补课了。好了,闲话不多说,咱们听连长分配任务。”
听到这话,大家都收起了笑容,神情专注地看向连长。
连长马超清了清嗓子,表情严肃地说道:“团里得到可靠消息,有一支鬼子运输队正从白城子往新京运送物资。
运输队有十辆汽车,由一个小队的鬼子和伪军一个骑兵连负责护送。预计明天就会经过六家子。
这次咱们全团都要参与战斗,团里给咱们连的任务是前往六家子以南的公路西侧设伏。
大家抓紧时间,一会儿下去集合队伍,带上武器和给养,半个小时后准时开拔。顾北辰同志留下看家。”
张涛一听,满脸疑惑地问道:“连长,为什么让我留下?我也想参加战斗啊。”
连长马超毫不犹豫地回答:“你才刚来不久,没有什么作战经验。”说完,不等张涛回应,转身就要走。
张涛心急如焚,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拦住连长的去路,急切地说:“连长,我在学校接受过军事训练,我会打枪的,您就让我跟着去吧。我参加抗联就是为了打鬼子,把我留家里算怎么回事啊!”
连长马超顿时瞪大了眼睛,严厉地说:“嘿,你这小子,怎么说不听呢?我说了不让你去,就不让你去。服从命令!”
说完,用力拨开张涛,大步向前走去。张涛仍不甘心,还想追上去。
这时指导员穆阳赶紧上前拦住了他,语重心长地说:“北辰啊,你先别冲动。连长这么安排是有他的道理的。
你刚到咱们连半个月,在作战方面确实缺乏实战经验。这次伏击任务形势复杂,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这可是咱们连队的损失。
你想打鬼子的心情,大家都能理解,以后肯定还有很多机会的。
再说了,连里总需要有人留下来负责后方的事情,你识文断字,正好可以帮忙整理各项记录、清点物资,这些工作同样重要,都是为了咱们抗联能够顺利开展工作啊。你先听连长的安排,好吗?”
张涛听了指导员的话,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诚恳地说:“指导员,我知道连长是为我好,可是我既然已经成为了一名抗联战士,就应该为连队出一份力,不能因为我是新兵就把我排除在外啊。
据我所知,咱们连里还有其他比我来得还晚的战士,他们年纪比我小都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呢?
而且经验都是通过实战慢慢积累起来的,如果您一直不让我上战场,我永远也无法获得真正的经验。
另外,我在学校的时候是有军事体能课的,我并不是什么都不会的新手。指导员,您就帮我跟连长再说说吧,让我去吧!”
指导员穆阳看着张涛坚定的眼神,无奈地笑了笑说:“我是说不过你了,那我就帮你跟老马再讲讲情,不过能不能成我可不敢保证,如果不行的话,你就得乖乖留下来。”
张涛一听,脸上露出了一丝喜悦,连忙说道:“谢谢指导员,不管结果如何,我保证会服从命令的。”
两人随后一同来到连部的窝棚,连长正坐在那里专心地扎绑腿,看到他们进来,有些不耐烦地说:“你怎么还跟来了?老穆,你快好好劝劝他,我可没功夫跟他在这儿啰嗦。”
指导员穆阳缓缓地说:“我觉得还是让他去吧,这小同志积极性这么高,咱们不能因为担心就扼杀了他的机会。
北辰有句话我很赞同,那就是经验都是在实践中积累的。玉不琢不成器嘛,不让他经历实战,他怎么能成长呢?”
连长皱了皱眉头,抱怨道:“老穆,你可真是个老好人,你就知道做好人,坏人都让我来当。”
说完,他对着外面大声喊道:“虎子,进来!”话音刚落,一个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汉低着头走进了窝棚,问道:“连长,您叫我?”
连长指了指张涛说:“顾北辰就交给你了,你给我看好他,打仗的时候绝对不能让他冲到前面去,只能在后面待着。”
虎子一听,梗着脖子说:“连长,我也想去杀鬼子,不想看着他啊。”
连长马超一听,立刻站起来,走到虎子身边,踢了他屁股一脚,大声地说:“哎呀,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要翻天了是不是?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哪来这么多废话!你要是看不住他,等打完仗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虎子满脸不情愿,但也只能无奈地回答:“是,连长。”接着,他小声嘀咕道:“就知道欺负我。”
连长马超眼睛一瞪,问道:“你说什么?”
虎子吓得一缩脖子,连忙说:“没,没什么。那我们出去了。”
连长马超摆了摆手说:“滚吧。”然后又对着张涛说:“你也出去吧,记住,在后面老实待着,别老想着往前冲。”
张涛看着连长和指导员,庄重地敬了一个礼,然后和虎子一起走出了窝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