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颠簸前行,马超的目光始终如炬,紧紧盯着张涛的一举一动。
张涛则全神贯注地驾驶着车辆,双手稳稳地握住方向盘,眼睛不时地扫视着前方的路况。
开出一段距离后,张涛把车停在路边,拿出之前准备的鬼子军装,递给马超一套道:“咱把这个换上,万一碰上鬼子哨卡,咱也能也有个准备。”
两人换上鬼子军装,马超递过来一把驳壳枪道:“放好了,以备不时之需。”
两人重新启程,汽车七拐八扭的上了大路。
“北辰,你这开车的技术,是在哪儿学的?”马超终于打破了沉默,语气中仍带着一丝试探。
张涛微微一愣,随即回答道:“以前在城里的时候,跟着一个老师傅学过一段时间。”
马超轻轻哼了一声,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完全信服。“你在学校里到底都学了些什么?还有你这一身的本事,不可能只是在学校里就能练出来的。”
张涛说道:“在学校里,除了文化知识,也有一些简单的军事训练课程。我对射击比较感兴趣,就自已私下里多练了练。至于功夫,是我家传的,从小就开始跟着长辈学习。”
马超听着他的回答,心中暗自思索。张涛的解释看似合理,但仍有许多疑点无法解释。
他的枪法实在是太精准了,那需要大量的子弹和长时间的训练才能达到。
而且,他在战场上的表现,那种冷静和果断,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学生或者士兵。
“你说你和鬼子有仇,那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是偶然加入抗联的吗?”马超继续追问。
张涛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我的家人都被鬼子杀害了,我发誓要为他们报仇。我四处打听抗日的队伍,听说抗联在这里抗击鬼子,就慕名而来。”
马超看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一丝破绽。但张涛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和坚定,让他不禁有些动摇。难道自已真的是多心了吗?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关卡。关卡上站着几个伪军,正在检查过往的车辆。
马超目光敏锐,率先发现前方的哨卡,心头不禁一紧,低声问道:“怎么办?”
张涛镇定自若,沉稳地说道:“别慌,你不要说话,我来对付他们。”
言罢,他缓缓放慢车速,汽车朝着哨卡缓缓靠近。
一名伪军瞧见来车,迅速上前几步,站在路中间,抬手示意停车。
张涛一脚刹车轻点,稳稳停下,随即降下玻璃,用流利的日语呵斥道:“干什么?没看见这是皇军的车吗?”
那伪军一听日语,又见张涛身着鬼子军装,顿时吓得点头哈腰,忙不迭地说道:“对不起太君,我这也是没办法,上面有命令。您先等一会,等等的干活,我去叫人说。”
说完,转身便如一阵风般跑去路旁的窝棚里叫鬼子兵过来。
此时,张涛趁着伪军离开的间隙,压低声音对马超说道:“一会儿看见什么都不要出声,也不要下车,一切交给我。”
马超心中虽满是疑惑,但他深知此刻形势严峻,只能默默点头。
不多时,伪军带着一个鬼子匆匆赶来。那鬼子迈着大步走到车门处,眼神警惕,高声问道:“哪个部队的?报下部队番号,出示证件,有没有通行证?”
张涛不慌不忙,打开车门跳下,身姿挺拔,昂首挺胸道:“我是新京宪兵队特高课的。”
他借着上衣兜的掩护,从空间里拿出特高课的证件递了过去。
鬼子接过证件,仔细端详,又拿证件和张涛比对一番,确认无误后,合上证件恭敬地双手递回,随后立正,向张涛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张涛回礼,紧接着问道:“这里有电话吗?”鬼子忙不迭地答道:“有的,长官。”
张涛微微点头,说道:“带我过去,我要打个电话。”鬼子应了一声“哈衣”,便领着张涛向窝棚走去。
马超坐在车里,眼睛紧紧盯着张涛和鬼子的身影,只见他们在窝棚前嘀哩咕噜说了许久,而后便一同走进窝棚。
马超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腰间,抽出枪,顶上子弹,将枪轻轻放在腿上。
他的脑海中思绪万千,暗自思忖,如果事情有变,鬼子前来抓捕他,他唯有拼死一战。
倘若顾北辰当真为特务,一旦有机会,他定要将其除之而后快。此刻的他,如同一根紧绷的弦,在煎熬中默默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窝棚内,张涛示意几个鬼子出去,待众人离开后,他才缓缓拿起电话,沉稳地说道:“给我接 xxxx。”
短暂的等待后,听筒里传来井上翔的声音:“喂,哪位?”张涛立刻说道:“老师是我,佐藤祥太。”
电话那头沉默了约有五秒钟,井上翔才记起佐藤祥太是谁。他缓缓开口道:“祥太啊,你在哪呢,有什么事吗?”
张涛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老师,任务一切顺利,我已取得他们的信任。”
井上翔闻言,不禁喜上眉梢,夸赞道:“好,不愧是我的学生,你要抓紧弄清他们的驻地,人员组成和武器配置,等你回来我为你请功。”
张涛恭敬地回应:“是,请老师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还有一件事,他们刚刚在六家子附近公路伏击了帝国的车队,随车的帝国士兵都已经玉碎。”
井上翔脸色瞬间阴沉,咬牙切齿地低吼道:“八格牙路,这群臭虫,我一定要把他们找出来,按死。你知道他们往哪里走了吗?”
张涛赶忙说道:“老师息怒。他们往西南方向的山里去了。他们带的东西很多,肯定走不快,现在去西南山脚下设伏,肯定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没准还能全歼他们呢。”
井上翔思索片刻,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你要隐藏好。我就不和你多说了。”
张涛打完电话,走出窝棚,径直上了车。他重新启动汽车,冲鬼子摆了摆手,伪军见状,赶忙抬起栏杆。
张涛一脚油门,汽车如离弦之箭般驶过哨卡,身后扬起一片尘土。
马超透过后视镜,看到哨卡渐渐消失,这才摘下帽子,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长出了一口气。
马超望着张涛,手里的手枪指着张涛道:“现在能和我说说了吗?”张涛道:“你想知道什么?”
马超道:“你是谁?从哪来?来抗联干什么,有什么目的?”
张涛道:“连长,不是我不跟你说,而是你知道的越少越好。你只要知道我是真心打鬼子的就行了。”
马超道:“把你口袋里的证件拿出来!”张涛道:“连长,你就不要再问了,等回到营地,让团长把我送到军部就行了。”
马超不为所动,他把枪口顶在张涛的脑袋上,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说,把你口袋里的证件给我,不要逼我开枪!”
张涛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把证件从衣兜里拿出来。
马超一把抢过来,身体向外挪了挪,靠在车门上,一手用枪指着张涛,一手打开证件,映入眼帘的是:
所持者情報(持ち主の情報)
- 氏名(しめい):佐藤祥太(さとう しょうた)
- 写真(しゃしん):[此処(ここ)に制服姿(せいふくすがた)や正装姿(せいそうすがた)の黒白写真(こくはくしゃしん)が貼(は)られます]
所属部署(しょぞくぶしょ)
- 新京憲兵隊特高課(しんきょうけんぺいたいとっこうか)
証件番号(しょうけんばんごう)
- 〇一(れいいち)二(に)五(ご)六(ろく)四(よん)六(ろく)八(はち)
職務(しょくむ)
- 憲兵準尉(けんぺいじゅんい)
発行機関(はっこうきかん)
- 関東軍憲兵司令部(かんとうぐんけんぺいしれいぶ)
有効期限(ゆうこうきげん)
- 昭和(しょうわ)十年(じゅうねん)六月(ろくがつ)二十四日(にじゅうよっか) ~ 昭和(しょうわ)十五年(じゅうごねん)六月(ろくがつ)二十四日(にじゅうよっか)
马超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阴沉,他双眼死死盯着证件上的内容,咬着牙道:“好你个顾北辰,原来你是小鬼子,亏我还以为你是真心来跟我们一起打鬼子的,差点就被你骗了!”
说着,他手上的枪又往张涛的脑袋上顶了顶,力度加大了几分,那黑洞洞的枪口仿佛下一秒就要喷出火舌来。
张涛却一脸坦然,只是微微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连长,你误会了,我确实是来帮你们的,这证件只是个幌子罢了。”
“幌子?哼,你觉得我会信你这套鬼话吗?”马超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愤怒与警惕,“你拿着小鬼子宪兵队特高课的证件,还说什么来帮我们,谁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张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继续说道:“连长,你想想,我要真是特务,能这么轻易地就暴露吗?把我会打枪,会功夫,会开车,会日语的事就这么轻易地抖落出来?
有些事现在还不能跟你说清楚,等回了营地,送我去军部,我的身份只能告诉杨军长,到时候一切自会明了,我以我的性命担保,我绝没有做过对不起咱抗联的事儿啊。”
马超眉头紧皱,心里思索着张涛这话的真假,可眼前这实打实的日本宪兵队证件又让他实在难以释怀,他握枪的手都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了。
沉默了片刻后,他才压低声音说道:“行,那我就暂且信你一回,不过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要是敢有一点异动,我这枪可不长眼。”
张涛赶忙点头,说道:“连长放心,我绝不敢乱来。”
马超依旧警惕地看着张涛,车子在这紧张的氛围中继续朝着营地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