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歌目送陆晚舟拎包走人，已经震惊到彻底不想说话了。
他一脸虚弱地看着神态自若的谢君斐：
“我真是小看你了，你太虎了。”
谢君斐却端起咖啡，眼都不抬：
“没有证书我就去考，没有经验我就去学。”
“你们这种书香世家是不懂我们这些商人对金钱的渴望的。”
“只要合法且符合公序良俗，什么钱我都想赚。”
闻言，闻人歌马上对她竖起大拇指：
“牛还是你牛。”
“不过”，闻人歌有点疑惑，“你是怎么看出来这个陆晚舟身上有商业价值的？”
谢君斐能理解闻人歌为什么会这么问。
毕竟当时在维纳斯面试的时候，陆晚舟的表现确实不尽人意。
谢君斐来了兴趣，放下翘着二郎腿的脚，凑到闻人歌身边：
“你觉得，陆晚舟那张脸怎么样？”
闻人歌仔细思考了下，勉强认可：
“骨相优越，面中扁平，眉眼有点故事感，但是就是缺了最重要的东西，气质。”
听他这么说，谢君斐彻底笑了。
少女回靠在椅背，摇头轻叹：
“闻人歌，你知道你和你哥之间的差距是什么吗？”
闻人歌很是不解：
“怎么从陆晚舟聊到我了？我不知道啊？可能是他更有当导演的经验吧。”
谢君斐却笑着摇摇头：
“不。”
“你和你哥最大的差距，就是你娇生惯养，不食人间烟火。”
“这类导演，拍出来的戏都是脱离群众，浮在空中的，这样的导演，绝对不会有所成就。”
说完，闻人歌还想反驳，却无从下手。
谢君斐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闻人歌，笑而不语。
闻人歌从小父母双全，锦衣玉食长大，和贾宝玉一般，都是富贵窝里的公子哥。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气质这种东西，对于需要挣钱四处奔波的穷人来说，是多么难能可贵的奢侈品。
时间长了，再有天资的人也会成为芸芸众生里最不起眼的路人甲。
然而面试的时候。
陆晚舟这样一个被生活磨平棱角的人，还拿着一点不适合她的剧本，对着对她戴有色眼镜的面试官，却能交出及格线以上的表演，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了。
谢君斐是商人，比闻人越这样的纯艺术家对市场敏感的多。
这两年，维纳斯影视部日渐颓软，除了影视部的副总拉胯之外，肯定还有外在原因。
市场经济发展是有周期性的。
前几年，国内经济高速发展，根据裙摆效应，经济越发达大家思想越开放，越喜欢明艳大气，夸张艳丽的明星，也更喜欢欢乐抓马富贵的影视节目。
此时的霍兰带领超模出身，贵气逼人的明星们杀进娱乐圈，自然是满堂彩。
但是今年，经济下行，大家的取向也偏向于保守，大爆的影视剧也从豪门霸总更加偏向现实向。
此时的维纳斯却依旧守着旧黄历，不落后才怪呢。
谢君斐端起咖啡，眼里闪过一抹笑意。
而这个长相清淡却不带苦相，气质疲倦却依旧上进的陆晚舟，就是填补维纳斯短板的最好人选。
等她在经济下行，长相吃香的这些年接够了戏，出够了名。
等到经济上行的时候，陆晚舟已经功成名就，戏路再扩展到历经千帆经验十足的女强人，那更赚钱。
谢君斐这样想了，却一句都没和闻人歌说。
就算谢君斐说了，他也听不懂。
闻人歌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黄毛小子，虽然痴长自己几岁，但要是想成为个和他哥一样优秀的导演，那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等喝完了杯子里的咖啡，霍兰那边也谈好了生意。
谢君斐适时起身，脸上含笑，动作优雅地给闻人歌道别。
闻人歌还正在思考谢君斐点评他的话，根本没注意到谢君斐的离开。
霍兰带着谢君斐上了车。
年轻的维纳斯老板却不着急打火开车，反而笑眯眯地看向坐在身边的少女：
“小君斐，这一天在维纳斯的经历，你看出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