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关上,禁闭室将光影拒在门外,徒留黑暗霸占房间。
他声音中的颤音如抖落在空气中的飞尘,平日不显眼,但在特定的环境下就显得很清晰。
秋渔然将蛋糕放在一旁,他谨慎地看了眼门外,发现没异样后,他立马拉开了衣服的拉链,从怀中拿出一袋炸鸡块,一包泼水粑粑,滚烫温度终于离开肌肤,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他将食物藏的严严实实的,从外表看不出异样。
被炸鸡块烫红的皮肤默默隐在黑暗中,皮肤终于能够喘息。
小听禾听见了一阵窸窣的响动声,她没问秋渔然在做什么。
她忽然嗅到了空气中渐渐浓郁的炸鸡香味与飘浮在空气中的泼水粑粑的香味。
小听禾明白了对方另带了食物进来,她别扭地开口:“你这些……”她说了三个字后没再继续往下说。
秋渔然却清楚她想要说的话是什么。
“嗯,你知我知,你伸手,食物给你。”秋渔然压低声音,他将一整袋炸鸡块递给了小听禾,“我给你打了通讯。”
只要他打她通讯时,光脑中传出机械女声,女声通报对方信号差,并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时,他就知道,她被关禁闭室了。
因为信号覆盖到每一个角落,除非有信号屏蔽仪,否则不会出现信号差的情况。
说起来也可笑,后来打通讯竟然成了两人之间的暗号。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秋渔然也算是禁闭室的常客,因为他经常偷偷进禁闭室陪她。
“嗯。”余听禾听后伸出手,浓黑的房中伸手不见五指,她轻轻往前摸了好几下,她摸到了秋渔然的手,他的手瑟缩了下。
她的手往下,终于碰到了有烫度的炸鸡块包装袋。
她接过这袋炸鸡块。
秋渔然声调中携着柔意,他小声地道:“趁热吃,我本来想带烤红薯的,但是红薯太软了,容易烂,烤鸡糍粑抵饿,我出来的太急了,只挑了这两种食物,解腻的话我口袋里还有两个果冻。”
房间没监控,两人刻意小声说话是为防有人偷听。
“嗯。”余听禾情绪渐渐平稳,她慢慢撕开炸鸡块包装袋,袋子外侧有手套,她戴上了手套。
“你的事刚才我了解了个大概。”秋渔然听见她嚼食物发出的微弱声音,他鼻腔起了酸涩感觉,他稚嫩的声音中夹杂着愧疚之意,“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被关多久了,早知道我早点联系你就好了。”
小听禾听后莫名觉得委屈感涌上心头,“和你没有太大关联,不用怪自己。”
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岔开话题,“你端进来的蛋糕,怎么处理?”
秋渔然沉默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我来解决,你先吃炸鸡块,糍粑不容易坏,可以留着。”
小听禾点了点头,点完头才想起秋渔然现在看不见,她便应声:“好。”
她想到对方应该是将食物藏在怀里的,因为她当时听见了拉链声。
而这炸鸡块像是刚炸出来的,很烫,碰到都感觉像是把手伸进了油锅。
小听禾忽地问:“烫吗?”
带着这个走了一路,烫吗?
秋渔然思考了一瞬,才理解她问的是什么,他说:“还好。”
“怎么可能,我吃都感觉很烫。”小听禾声音依旧低低的。
“对比能不让你饿肚子来说,还好。烫点没那么重要了,你别担心,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带食物,是我应该做的。”秋渔然听见了她声音中的情绪起伏,他赶忙道。
秋渔然端着那块小听禾不想碰的蛋糕,他吃了一口。
过了几个小时,小听禾与秋渔然出了禁闭室。
秋渔然回了自己家,他离开几个小时后,小听禾给他打了通讯。
打的第一遍被挂断了。
这是他第一次挂断她的通讯,她有点怔然。
小听禾在纠结要不要打第二遍的时候,她陡然接到了秋渔然妈妈秋泠锦打来的通讯。
她点击接通。
秋泠锦眉目写满柔情,如江南的画,似江南的雨,她的语调也沁着浓稠到化不开的温柔,“小听禾,然然吃坏东西生病了,他一晚没睡,他躺完治疗舱后说要等你联系,结果刚才睡着了。
刚才你打的那通通讯是我挂的,实在是不好意思哈,现在我出了他的房间,你有什么事找然然吗?不方便说的话等他醒了我再让他联系你。”
小听禾听完解释,她眸中闪过一缕忧色,语调也不由跟着变轻缓,“秋秋阿姨,没关系的,他现在的情况有好转吗?”
余听禾倏然清醒过来,困意在眸中游荡,她困的睁不开眼。
她摸了下额头。
方才那一觉等同与没睡,她甚至都分不清是她梦见的还是她回想的。
可能是因为没睡好,她的头有点疼。
她看了眼时间。
凌晨两点。
还早,还能再睡一觉。
光脑屏幕暗下时,余听禾阖上了眸。
她的思绪又飘回了从前。
几年前的某天,她无意看到了秋渔然的日记,或许一切是天意,风吹开的那页上刚好是写有关于她的。
风应该也想让她看见。
提前预警一下,还有几万字,就要完结了(上章我写了这段作话,但是我标题标了慎看,所以再发一次)
第57章
〖秋渔然的日记〗:【凌晨三点,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
我突然想起了小时候,我的生活大多与听禾有关。
有许多不经意间被时光掠过的瞬间,我发现我都记得挺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