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一舟抬起?手,不敢碰她:“她怎么样?”
秦礼征见状让他放宽心,出声道?:“嫂嫂晕过去?了,脖子?上被刀划破了皮,不会致命。”
陆一舟看着男人怀里的女生,握紧了拳。
特警已经?将人绑住带回去?,缅甸那几个人见状不对?早跑了,云城树林归于平静。
晚上七点多,医院人来人往,本地电视台在?播放新闻:“今日,怒河县边界处发生一起?绑架案,两?名?人质被胁迫拐卖,特殊情况,有枪击案发生……目前,犯案人员已全部缉拿归案。”
手边的电话响个不停,秦屹淮说了一声没事后,干脆直接关机。
甘棠手臂处满是青紫,额头处的大包顶了好几天,身体保护机制作用让它消下去?不少,现在?依旧隐隐可见,脖子?上也用纱布仔细包扎住。
幸好,没有致命伤。
甘佳璇也早早奔赴过来。
“甘小姐目前没有大碍,大都是一些皮肉伤,几天能养好。但是她在?冬天挨饿受了凉,低血糖,高烧不断,估计还要几个小时?才能醒过来,这些都是正常现象,大家不必担心。”
医生谨慎交代完情况,安抚完家属,从病房外离开。
甘棠正闭着眼,躺在?病床上输液,大瓶小瓶。她现在?昏迷不能进?食,除了药瓶以外,还要输葡萄糖等营养液补充能量。
明明都是正常流程,躺在?病床上,叫人心疼。
“这次麻烦你。”甘佳璇站在?病房门外看了眼甘棠,坐在?走?廊长椅上跟秦屹淮说道?。
“应该的,她是我太太。”秦屹淮声音有些哑,甘佳璇见状没有多说,叫秘书给他倒了杯温水。
凌晨两?点,云城的夜晚趋于寂静,附属医院里还时?常有人进?出。
病床前的门窗全部关好,只有一角的月光投射进?来,给病房里镀上一层银灰。
甘棠迷迷糊糊睁眼,看见窗前有一个男人。
她隐约能感受到自?己手腕上触感温凉,像是被戴上什么东西?,但是她眼皮子?惺忪,张张合合,看不清东西?,一阵虚影摇晃过后,她最终还是闭上了眼。
女生睁眼不过一两?秒,秦屹淮没有察觉。
他将那条手链重新戴在?她手上,都说暖玉养人,能保平安。他多年前于寺庙所得,在?玉石内部刻上的几个字,至今也无人知晓。
平安健康,大概是对?一个人最大的祝福。
早上八点多,附属医院的另一件病房。
方艾婷早已苏醒,躺坐在?病床前喝粥。甘佳璇于情于理都得过去?慰问一番,毕竟她是无辜被牵连。可甘佳璇想到自?己妹妹的手,又怎么也慰问不起?来,最后也只是叫秘书买了些营养品,过去?传两?句话。
陆一舟一一应付过去?,面上看不出什么不悦。
方艾婷充耳不闻,老老实实喝自?己的粥。甘佳璇走?过来就两?步路的事,她也没跟陆一舟吐糟说甘家人架子?真大。
临了,陆一舟多问了一句:“棠棠,她醒了没?”
两?个小时?前他去?看过,甘棠还是没醒,晕血加低血糖,她睡得久也算正常。
“没有,小姐还没醒,有人照顾她的,您不必担心。”甘佳璇的秘书如此回答。
陆一舟闻言点头算作回应。
他两?个小时?前去?看过,甘棠确实还没醒,但面色瞧着比昨天好上不少。
下午四点,甘棠昏睡快二十?个钟头。
病房内开了空调,病床柜子?前还放了一台加湿器。
云城的天不似榆城一般黯淡,今日放晴,天边还呈现一丝微黄,像橙子?皮的颜色。
在?光线不刺眼后,病房内的帘子?才被拉开,甘棠朦胧睁开眼,见到的就是天边的橙黄。
秦屹淮站在?不远处,高大背影逆着光,正背对?着她,感觉太不真实。
甘棠张开嘴,嗓子?发痒,好一会儿才能叫出男人的名?字,细哑得快要听不见:“秦……秦屹淮。”
室内很安静,男人的身影明显一滞,他放下手里橙子?,转过身看她。
甘棠望着男人,轻易触及他眼底的疲惫感,她眼眶酸涩,几乎就要落下泪来。
秦屹淮事先察觉,先一步坐在?她身前,嗓音微哑,出声道?:“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叫医生给你看看。”
甘棠眼眶泛红,说话有些艰难,吞咽一会儿才能出声:“没……没有,你没有睡觉吗?”
秦屹淮心下微松。
“睡了。”他抬手在?她额头轻柔摸过,低声回复,让她安心。
两?个人的时?间被无限拉长,男人眼底的温柔仿佛要溺出来。
甘棠鼻尖一酸,没忍住哭出声:“对?不起?,总是要麻烦你照顾我。”
秦屹淮抬手擦去?她眼角的泪花,轻声道?:“我照顾你不是应该的吗?道?什么歉?”
甘棠没说话,在?她心底,他好像只有因为她,才会失了满身清贵。
她把人拽了下来,却一直无法给与相同的回应。
这让她感到愧疚。
甘棠瘪着嘴,脸色苍白,整个人没什么血色,看上去?就惹人怜爱。
秦屹淮眼底微涩,轻扯嘴角,安慰她:“别哭了,我会心疼。”
甘棠咬着唇,嘴角微颤,听见这话,却不敢再落泪。
本该是受所有人疼爱长大的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受这么多苦?
从死地逃脱,不适合再提糟糕的事。
秦屹淮撩过她额间的碎发,注意到包已经?完全消下去?,只是原来受伤的地方还有青红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