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前?男友,就对前?男友念念不忘几分钟;回了家,就把前?男友忘得一干二净。
她对另一半的喜欢到底是个什么分量?
秦屹淮始终摸不清楚。
“棠棠。”他喊了她一声。
甘棠抱着猫转过身看他,小姑娘眼睛水灵,眸间干净得要命。
秦屹淮倏忽觉得,能不能摸清楚不重要了,没心没肺多好,反正她现在平静下来,他应该是高兴的。
他那时不会想到,她的没心没肺有天也能用在自己身上。
台风过境,夜间的风雨愈发剧烈,风吹雨打,树枝摇曳。
两个人在浴室里,温暖的水汽在瓷砖上漫起一层薄雾。秦屹淮扣紧她腰,把她放盥洗台上,倾身亲吻,他在她唇间攻城略地,享受这种主导的感觉。
他这次没有轻描淡写放过她,半强迫她低头?,让她看看自己如何?被他占有,忽轻忽重,盖上属于他的烙印。
这种出乎寻常的快感让他觉得痛快。
摇晃的影子不停。
秦屹淮看着她咬唇,栗色瞳仁紧缩,想看又不敢看。
他喉结滚落,重新吻上她的唇,眼底蕴含墨色,声音嘶哑温柔:“在你面前?的人是谁?”
女生的面孔娇戚哀怜,她杏眸盈着水,低声,似是在回答,似是在央求:“秦屹淮。”
那点不高兴逐渐烟消云淡。
两个人闹到很?晚,隔天晨光破晓,绿叶上昨夜的雨水未干,空气?满是湿稠。
甘棠侧身背对着他,露出半张白皙侧脸,呼吸清浅,睡得很?熟。
秦屹淮没叫醒她,让她睡足。
台风驻足,外面风雨不断,这几天甘棠都在林港,闷在家里不想出去。
陆一舟找不到她,去滨豪去乐团去咖啡厅都不见她人,给?她发消息也不见她回。
他几乎不用特别向?别人打听,因为秦屹淮和甘棠在一起并不算是秘密。
那天周日,秦屹淮清晨用完早饭,待在家没出门。
他穿了件休闲衬衫,去了书房,将上次没和老爷子下完的棋复位,胳膊架在扶椅上,指尖捏着棋子,蹙眉沉思良久,忽而听方姨说外面有个人找他:“他叫陆一舟,说是有事找您。”
秦屹淮盯着面前?的棋局,面上像染了一层薄薄的冷霜,扯唇:“让他进来。”
方圆星阵上,黑子棉柔,白子杀机正盛,可恍然之间,视线扭转,分明是黑子占上风。
秦屹淮扔了棋子,起身。
他离开书房时,转身去了主卧,轻推开门,床上鼓起一个小包,被子随着女生的呼吸起伏。
甘棠还?没醒。
秦屹淮穿过长廊,拾阶而下。
陆一舟站在那里等他,目光透过他,不遮不避,看向?后面。
秦屹淮淡笑?,身后长廊顶端的灯光打在他身上,不染尘埃:“她还?没醒。”
轻飘飘四个字,说得坦然直白。
陆一舟看他的眼神仿佛像淬了冰渣子,他太过理想化,竟然还?试图站在道德高地批判他,毫不掩饰失望:“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秦屹淮似是觉得有意思,双手插兜,一副正人君子的架势,反问:“我是哪种人?”
他是哪种人?
人是不可以用几个词简单定义的。
就好像他在父母亲友间是个挑不出错的人,在公司里是个不留情面的上司,骂他的人当?然会有,有时在外还?能被统一冠上资本家的名头?,不过宣传得好,可能就是个良心企业家。
谁说得准?
他是哪种人?
谁又能轻易下定义?
就像一个六面体,无论从哪个视角看,最?多都只能看见三面。
方姨过来给?客人上了杯茶,她察觉气?氛不太对,将茶杯放下以后就转身离开。
秦屹淮施施然站在他的对立面,想看看他能翻出什么浪来。
陆一舟站得不远,能看得见他脖子上的暧昧抓痕,他气?急攻心,嘴里愤怒不甘,冲上去给?了他一拳。
这一下完全没收着力,秦屹淮也没躲。
他抬手轻摸过侧脸,只是觉得有些可笑?。
明明是自己提的分手,为什么总觉得甘棠会一直等他?
如果还?喜欢,为什么要提分手?
他们都站在各自的立场里,只能看见单薄的平面,瞧不见旁人掩埋暗藏的痛苦心思。
诸如陆一舟无法诉诸的没担当?。
诸如秦屹淮没想到自己的疲惫,有一天也会离开她。
“两清了。”秦屹淮淡声道。
关?于道不道德这种事,根本无法评判。
他懒得跟陆一舟费口舌,抬眸睨他一眼,问道:“我把她叫下来?”
陆一舟当?然没继续在这里呆,他有些害怕,害怕看见甘棠姿势暧昧跟旁人站在一起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