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他,得多探探他的底才是,若能相处好总没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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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清早碰上郡主的时候,他的态度似是有些急躁了。
面对主子,还是未来很可能成为太子嫔妃甚至是太子妃的主子,他不论如何都应该更恭敬一些,更稳妥、更耐得住性子一些。
但他的气性有些冒头,这实在不应该。
郡主的行径是很跳脱,容易惹人不悦。
可宫里那么多主子,又有几个真是好惹的呢?
他要是碰到点儿什么就开始羞恼,早没命活到今天了。
还是梦境惹的祸。
见到那张“当过宫女”的脸,他就不自觉地跟梦里一样跋扈起来。
谁叫梦里的人对他处处包容,把他宠得无法无天呢。
“今年就叫云安在宫中过年吧,陈焕,你给她那边好好添置添置。”
皇上在处理政事的空挡间饮了口茶,对陈焕吩咐几句。
他揉了揉太阳穴,被年底堆积的事务弄得头疼,面上多了几分疲倦。
“昨日也没来得及问她喜欢吃什么,多准备些北地吃不到的送去。”
“是,奴才今日就叫人准备。”
陈焕回过神,面色平静。
低眉顺眼的的样子像是从来不曾胡思乱想。
皇上摆摆手:“云安的事朕就都交给你了,你去吧,不用陪着朕了。”
“奴才告退。”
陈焕往后退了几步,行礼后才离开。
出了勤政殿,才下石阶,就在宫道拐角处碰见了淑妃。
淑妃是五皇子生母,擅煲汤,皇上尝了赞不绝口。
她便时不时地亲手为皇上煲汤,再亲自送到殿前,与皇上说上几句话。
因为时常这样,今日出现并不突兀。
陈焕欠身行礼道:“淑妃娘娘安,皇上正乏着呢,娘娘此番真是及时雨。”
“谢陈总管提点。”
淑妃待人和善温柔,很少与人冲突,在陈焕面前也颇为客气。
她笑道:“云安郡主在宫中小住,要忙的事不少,陈总管近些日子辛苦了。”
陈焕眉眼动了动:“都是奴才应该做的。”
果然,提到云安郡主了。
淑妃又开口,语气温和:“昊玉一直跟本宫念叨,很钦佩郡主为护西北百姓浴血奋战,不知这样英姿飒爽的女子是何等模样。”
五皇子年纪不大,前几日才过完生辰,如今一十有六。
今朝皇子多在十六岁这年宫外赐府,在朝中任职历练,纳妃成亲。
这会儿,他正卡在线上,估摸过了年就要开始筹办此事。
他比云安郡主小了三岁,虽有差距,但还算合适。
自他之后的皇子们远没到成亲的年纪,而前面的大皇子已立正妃、二皇子夭折,三皇子未立正妃却有两位侧室,四皇子因母家原因受到牵连被逐出京城……
也就是说,五皇子是唯一一个到了婚配年纪却无一妾室的皇子。
云安郡主身为北平王独女,从小被捧在手心里,总归不会愿意受委屈。
单从这方面看,五皇子或许是她最好的选择。
而对于淑妃来说,与郡主成亲,就是多了一份自保的能力。
不论是否争抢皇位,都不会沦落到任人拿捏的地步。
只是最终结果如何,还得是看皇上的意思。
费心运作,也不过是略略提高一丝可能性罢了。
陈焕心中了然,垂眸道:“郡主保家国安宁,确实叫人钦佩,现下皇上留郡主在宫中过年,想来是希望郡主在这个时候多陪陪长辈,尽尽孝道。”
他顿了顿,又说:“冬日寒凉,娘娘还是尽快将汤为皇上送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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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已经按着吩咐把人挑好了,都是些手脚灵巧心思活络的,请干爹过目。”
陈顺在前面带路,把自己挑选出来的宫女太监一一给陈焕过目。
而被选出来的一干人,没人不知道陈焕从前在慎刑司时的名声,一个个都老老实实地垂着脑袋,不敢随意张望,乖巧得不成样子。
陈焕眉眼轻轻敛着,略带着阴翳的凤眼扫过第一排的宫女。
接着,又从第二排的太监面前走过,挨个地看过去。
目光落在一个模样俊秀、唇红齿白的小太监脸上时,不知条件反射般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
那小太监看见他停在自己跟前儿,肩膀发紧,顿时提起了精神。
喉咙微滚,主动说话也不是,不出声吧,又瘆得慌。
陈焕眉间的褶皱深了一些,又很快消退。
他冲陈顺扬扬头:“把他换了。”
小太监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人,小的、小的……”
“吵什么吵,咱家又没说把你怎么样,回你原先的地方当值便是。”陈焕负手回到众人面前,张口便跟从前一样拿起了腔调,“今个儿不过是带着你们给郡主过目,郡主看不上眼的,都自哪儿来回哪儿去即可,别到了郡主面前还这般吵吵嚷嚷的,没有规矩。”
哼,他还没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