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没想过她会这么说,不由得一愣:“这……”
短暂的停顿后,他看向身边的同僚,哈哈笑了起来。
“郡主天资丰厚,普通女子又岂能与郡主相比。”
若女子各个像郡主一般……
岂不是天下大乱了?!
“是啊是啊,枫家为武将世家,郡主又得王爷亲传,哪是一般人能比?”
同僚跟着附和,话里话外地把王爷郡主夸了个遍。
“我倒是赞同郡主所说。”
姜怀泽适时地来到枫黎面前,温而有礼地冲她点了点头。
他舅舅王桢意识到他想说什么,连忙快步跟过来。
可王桢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被他抢先开了口:“天地之广阔,若不放手去培养,给她们机会,又怎么知道没有女子如郡主一般天资聪颖,可堪大任?”
“你……唉。”
王桢没忍住,瞪着姜怀泽叹了口气。
天下人谁不喜欢被人捧着,何况是郡主?
身为郡主,却被自己这侄子说得跟平民百姓家的女子一样,又怎么会高兴!
若想拉拢郡主,夸她便是了啊!
人家自己客套了几句,你还能当真了不成?
怎么就这么糊涂!
姜怀泽知道舅舅不满,也懂舅舅的意思。
或许许多出身名门的天之骄子不屑与平民为伍,更不喜被拿来与百姓做比较,但他觉得,云安郡主不是那样的人,他相信郡主的胸襟与见识远非常人可比。
他背地里拍了拍舅舅的后背,表示不要担心。
“殿下所言极是。”枫黎笑道,“不愧是皇子殿下,胸襟广阔,见识非凡。”
她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冲姜怀泽举杯,一饮而尽。
“臣敬殿下。”
“郡主不用这样客气,父皇方才说得对,还是应该少喝一些。”
“那怎么行,该有的礼数还是不能少。”
枫黎说得冠冕堂皇的。
心里却想,不多喝两杯,怎么用“醉酒”的借口离开?
“老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果然不错。”
清朗的嗓音自一旁响起,有人执起酒杯往众人面前走来。
他在姜怀泽身旁站定,笑道:“未见郡主前各式传闻都有听说,有人说郡主为定北王独女,性情骄纵;有人说郡主常年混迹军中,武力高强而行为粗鲁。今日一见,发现郡主英气非凡,温而有礼,颇有君子之风。”
枫黎眨眨眼睛:“多谢夸奖,公子模样好生漂亮,一看就不是凡人。”
京中的官员,她大都在来京的路上了解过。
而眼前的人看起来不过二十三四年岁,倒是没听说过哪位官员容貌如此出挑。
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陈焕在听见小侯爷口中的话时,便已经开始在心中冷哼。
此时又听枫黎这样直白地夸赞,不禁磨了磨牙齿。
真是好色之徒!
梦中是个宫女时便会借着他的身份点个水灵的小太监跟着自己,现在有了郡主身份,瞧见模样俊俏的果然更是无法无天,皇子群臣面前竟然都敢这般直白了。
夸一个夸两个也便算了,见个好看的就夸,那算什么?
她的夸赞未免太不值钱了。
呵,郡主是不曾跟除他之外的哪个奴才说很多话,可她身边有不少青年才俊啊。
与那些年轻有为的世家公子多说话就是了,何必搭理他们这群太监?
微妙的感受转瞬即逝,似乎有什么闷在胸不太顺畅。
想离开却挪不动脚,想接近又无法上前。
只想找个由头把手底下的人狠狠臭骂一顿,好叫他心里舒畅些个。
陈焕沉默地拿余光瞥在正与一干官员相谈甚欢的郡主身上,心绪翻涌片刻,又随着低垂下去的眉眼一起,被悄无声息地按回了心底。
他侧头对陈顺道:“你留在这儿好生瞧着,别出什么岔子,咱家有别的事去做。”
陈顺顺着干爹的视线瞄过去一眼。
他乖乖道:“是,干爹放心去吧。”
“嗯。”
瞧见陈顺这样乖顺,陈焕心里稍微舒坦了些。
要说做那些莫名其妙的梦有什么好处……
也就是随着梦里收了个还不赖的干儿子了吧。
乖巧,伶俐,听话。
更重要的是,没歪心思。
“宴上若没有重要的事,不用去找咱家,你叫人处理了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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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宴席是大头,但除去宴席,也不是无事可做。
只是陈焕这些天处处亲力亲为地忙活,实在有些累了。
他便在离开宴席后,略歇了一会儿。
他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那类人,从不奢望。
每天按部就班地做好皇上吩咐的事,平平安安地活到老,有个善终,就是他们这种人最好的结局了,至于其他的,什么情爱、权势……
他什么都不求。
他也不能指望那些。
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一样。
至于某些时刻的烦躁……
只是被梦给魇着了。
他摒去心中杂念,坐下给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