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己地相夫教子,她必定也是不情愿的。
若她为了离开京城,而与呈国勾结……
即便不会真的损害大燕的利益,他也决不轻饶。
他微微眯起双眼,叫人看不出喜怒。
半晌,他说:“既然都这么说,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两个去查,给朕查个水落石出!云安便在殿中好生休息几日,等事情查明了再说。”
三人齐齐俯首:“是,儿臣/臣领旨。”
“至于宫里……”
刺客能提前做好打算,必定跟宫里也有勾结。
皇上道:“陈焕还伤着,就叫慎刑司先着手,等陈焕无碍了再叫他继续。”
这段时间,他的脸色一直不好,倒是提起陈焕时,面容略有松动。
他冲徐公公说:“德福,你一会儿代朕去看看他,叫太医院定要好生医治,不得怠慢了。”
赵公公连忙欠身:“是,奴才定会好好盯着。”
“好了,都下去吧。”
皇上摆摆手,敛眉揉了揉太阳穴。
几人行礼后一同离开大殿。
枫黎没想到自己救了个驾,反而被整禁足了。
她颇为气恼,但最终只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忘了叮嘱:“那伙人不是善茬,说不定还有后手,二位殿下调查此事一定要注意安全,多带些人手。”
“放心,我们虽没有郡主那般身手,但还是可以自保的。”
姜怀泽笑着安慰她。
见她面色微妙,跟着敛了下眉头。
他解释说:“此事关系重大,父皇在那个位置不得不谨慎,这几日委屈郡主了。”
“行了,有说这些的时间不如尽快查清真相,还郡主清白。”
没给枫黎说话的机会,姜晟睿便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他转身就走:“事不宜迟。”
姜怀泽礼貌地冲枫黎点点头:“那我们先走了。”
两人走后,一个太监冲枫黎伸手:“请回殿吧,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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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王爷差人送了信。”
绪白欢欢喜喜地小步快跑着进了房间,将手中的信递给枫黎。
她们郡主多年以来一心为国,处处为百姓着想,不得不憋屈在宫中没有自由也就罢了,如今竟还被禁足在永安殿,她早就愤愤不平了。
此时收到王爷的信,她开心得就差跳起来了——
王爷肯定会为郡主想办法争取公道的!
她站在枫黎身边,弯腰垂首盯着被渐渐拆开的信件。
“王爷肯定会为郡主做主的!”
枫黎一目十行地将上面的字看了一遍,一笑置之,又将信塞回绪白手上。
信上左不过是说皇上不允他进宫面圣,叮嘱她妥帖处理此事。
她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笑道:“我就说嘛,父亲不过是责问情况,让我尽快证明清白罢了。”
绪白将信纸拿在手上,眉头都拧巴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郡主在苦寒的北地征战数年,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别提是付出了汗马功绩,她还以为王爷怎么也得入宫来,跟皇上据理力争一番,没想到……
她气得够呛,恨不得把信纸揉成一团丢掉,但毕竟是主子的东西,才作罢。
她急道:“难道王爷就这么看着郡主蒙冤禁足么?亏我还跟其他人一样,觉得王爷对郡主极好,处处捧在手心里护着,没想到到了京中就这般模样了!”
“父亲是关心我,但他更在意自己的安稳,还有……”
枫黎双手捧住茶杯,感受热意从杯壁传递到掌心。
她忽而回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父亲双手托住她的腋下将她高高举起高高举起放在自己肩膀上,她就那么骑着父亲一起穿过节庆时分如织的人.流,灯火喧嚣,四处皆是暖色。
她抬手指到什么,父亲就会给她买什么,东西多得两只手拿不下。
她确信父亲是爱她的。
可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微妙变化的呢?
好像再也回不到那个时候了。
“呵。”
她低头,轻轻地笑了一声。
眼角隐约湿润了些。
“在北地,王府需要我建功立业争得荣耀;回了京,优势就成了劣势,只有嫁入高门才是我唯一的作用。”她说的直白而又那么平静,“他们说,你的戎马生涯结束了,那就结束了。”
说罢,枫黎抬眼,与绪白对视。
她一向通透,好似什么都逃不过这双眼睛。
“凭什么呢?”
固然,每个人生来就要承担自己的责任。
可有谁听说过叫一个男子放弃自己大展拳脚的事业回家结亲、就此困于方寸之间的?
更何况,让她“乖乖听话”留在京中,是为了旁的人。
绪白牵住她的手:“郡主……”
她嘴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想帮忙骂王爷吧,她的身份又不合适。
“一定可以回去的,郡主一定会得偿所愿。”
枫黎笑了:“那是自然,不急一时,我可以等。”
人生很长远,没必要只盯着眼前看。
便是五年十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