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是故意还是真的,有点儿趔趄。
伤口有些深,大腿疼得厉害,刚才折腾那几下,血就已经渗透了一大块。
枫黎借着月色都能看到一片暗红。
若是拖着这样的伤,即便能自己走回去,也得失血过多,弄得更加严重,明日难免露出破绽,定会被人发觉异样,况且陈焕还得在皇上面前办事……
她略一思忖,快走几步追到陈焕身旁,捉住了他的手腕。
“来吧。”
陈焕一愣:“什么?”
难不成……真要背他?
晃神的功夫,枫黎已经蹲在了他面前。
张开手臂,往后摆了摆。
“还是陈公公想自食其力?明日叫人发现可别把我拖下水。”
噢,原来是怕他的伤越来越重,被人发觉。
怪不得呢。
陈焕心里不悦地哼哼两声。
可是吧,胸腔里的心脏怎么就那么不听话,跳得越来越厉害。
脸上的表情也是,都快控制不住了。
也就是郡主此时背对着他,才避免被瞧见那副窃喜的模样。
“那奴才……就僭越了。”
说着,双臂搂住了枫黎的脖颈,身子也靠上去。
他能感觉到,一双手扶在他的大腿上,还特意避开了伤口。
开春后夜里还是有些凉,他却觉得越来越热得慌了。
“不用绷着劲儿,那样我也累得慌。”枫黎感觉到他的僵硬,手指在他腿上掐了掐,提醒道,“放轻松靠过来就行,放心,不会摔着你的。”
“……”
动手动脚做什么?!
不喜欢他就别撩拨他,别碰他!
陈焕被“摸”两下腿,心里骂了两句。
身子倒是听话,刻意放松,整个贴到枫黎的背脊上。
下巴跟着搭上她的肩膀。
他嘴上倒是说得正经:“得罪了,郡主。”
枫黎笑道:“也不止得罪这一次两次了。”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就算体格好,她背人也很累的好么?
陈焕重复先前的话,低声哼:“分明是郡主纵着奴才。”
-
“陈公公乖乖听话便是,我会轻些的。”
“嗯……”
陈焕眉头难耐地紧锁,修长的手指将被单攥得褶皱。
羞意让他不敢去看对方的脸,只得仰头避开。
身上酸软得一塌糊涂,意识朦胧间,微微睁开双眼。
却透过门缝看到了陈顺的脸。
他猛地惊醒了。
“干爹,该起身了。”
陈顺清透的嗓音在门外响起。
陈焕暗骂一声“混账”,耳根的红润让人很难忽略。
他竟然做了那种梦,梦见郡主对他……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进来吧”
昨日那么危险,出了那么多事,现在他的腿还在一阵阵钝痛,他这脑子,竟独独记住了郡主碰他那两下子,实在是无可救药。
话说回来,那的确是一个异常暧昧的姿势。
他全然敞开自己,倒是跟梦里……没有太大区别。
他敛眉,强迫自己别再胡思乱想,问道:“郡主顺利回来了?没人发现端倪吧。”
昨天他先回了营帐,郡主说还要善后,就没跟他一起。
陈顺道:“干爹放心,一切正常。”
陈焕松了口气。
眉宇间的褶皱松开,薄唇轻抿。
“可有唤咱家过去说话?”
出了这么大的事,不用他帮衬一番么?
或者后面有什么想法和计划,总得与他说明白吧。
“绪白姑娘带了郡主的话来,说干爹在猎坑与尸体被发现时先发制人、问责小侯爷即刻。”陈顺在陈焕耳畔小声说完,又双手奉上一个小药瓶,“郡主还说,这药可以止痛止血,使伤口恢复得快些,祭天时给干爹的药应该就是这个。”
陈焕接过药瓶,心中有些柔软,有些怅然。
平心而论,郡主从始至终都待他不差。
只是……
跟他期待的不同罢了。
她从不曾低看他,不因为他、或者任何一个人是奴才就趾高气扬,不摆郡主架子……
她在下人眼里,应该都是极好的主子。
她只是对他没有男女之情。
仅此而已。
是他没能将她当做主子看待。
是他的错,怪不着郡主。
他的眼眶有点儿酸。
半晌,他眨眨眼睛,吩咐道:“咱家自己上药即可,去将新衣裳熏了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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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将军。”
这声音略带野性,不用抬眼,就知道是阿娜公主。
她一如既往的干净利落,梳妆上跟从前无异,似乎下一刻就能持刀而起,奔赴战场。
嫁到王府已经有段时日了,她看起来过得还可以。
毕竟是呈国公主,出了事就是两国纷争。
看来瑞王也不敢太过分,真对公主发酒疯。
兴许皇上为他们赐婚,也有意借公主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