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够砍啊。
她过去从来没心思把儿女情长放在心上,她必须要全神贯注把心思用在习武领兵上,还能在这个世道为自己争取一点点选择的权力。
哪成想,在宫里歇了几个月,竟是对这么一位深受皇上信任的奴才有了想法。
就连准备喂药时,看到他的嘴唇……
都生出旖旎的心思了。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
陈焕醒来时, 已经是五更天了。
额头上的手巾是凉的,显然才泡了凉水,没多长时间。
腿上很干爽,不似之前那样黏黏糊糊、火燎燎地疼, 像是处理过伤口。
他蹙了蹙眉头, 惊动了一旁的陈顺。
“干爹, 你醒了。”
陈顺立刻掌了灯,房间里亮起暖橘的光。
他关心道:“感觉好点儿了吗?”
“不是叫你不准请医官么?被人怀疑起来,郡主怎么办?”
陈焕还是有些虚弱, 问责时都没平日的气力。
若是许乔新刚死就说明情况,那是无碍;
可隐瞒到现在,要是被人发觉不对,就成了欺君之罪。
“干爹放心, 正是郡主亲自来处理的伤口。”
陈焕一怔:“你说什么?”
脑子里闪过了几个似梦非梦的片段。
他记得自己梦见郡主坐在床边,然后说……
还不是得麻烦她。
原来那并不是一个让人难受的梦, 而是真的。
她在怪他, 在嫌他麻烦。
也是,若不是他把伤弄得反反复复,郡主又何必大老远特意来他这边一趟, 又哪里需要再见到他这么个不知好歹的奴才。
情绪已经比从前木然许多了,不会想到她的决绝就难过得眼眶一酸。
即便如此,还是能感觉到钝钝的痛。
他问:“郡主离开时, 情绪如何?”
陈顺还以为干爹见郡主亲自过来会高兴, 不想是这么个反应。
他回想郡主离开时的样子,表情……颇为沉静。
见他不答, 陈焕脸黑了下去:“实话实话,发生了什么都给咱家一五一十说清楚, 日后若再碰上郡主,咱家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吧!”
“郡主离开时……表情是不太好。”
陈顺低声开口,回忆回忆当时的情况。
他声音更低了:“其他的儿子一直在外面不太清楚,只是儿子将煮好的药放到房间里后,没过多久,郡主就出来了,叫儿子为干爹喂药。”
“……呵。”
陈焕沉默许久,薄唇里吐出一声极轻的笑声。
房间里没了声响。
空气渐渐凝结,气氛压抑中染着某种绝望。
陈顺组织组织语言,小心地说:“儿子觉得,郡主对干爹并非全然不在乎,不然又怎么会深夜前往,帮干爹处理伤口呢?干爹是担心郡主才会这样,郡主会记在心里的。”
“她肯定知道,她若不来,你定会去找医官。”
陈顺心头一跳。
他是特意在郡主面前提起医官二字的。
“郡主本就觉得咱家做那些是多此一举,如今又给她填了麻烦……罢了,不过是差与更差的区别。”陈焕垂眼,“咱家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奢求什么,能被郡主利用一二,已经是福分了。”
“对了。”陈顺又道,“郡主临走前还叮嘱,让干爹这几日以高热为由告假,等伤养好了再忙,还吩咐干爹等方便走动了第一时间去见她。”
陈焕往日最期待能有机会多见见郡主了。
可这回,心里忽而升起一阵怯意。
他不知道郡主会对他说什么。
他怕他即便还有利用价值,却连从前那般简单的相处都做不到了。
他怕从郡主眼里……看到嫌恶和嘲弄。
-
远在北地的日子,日常不是练兵就是征战,一年到头也就过年过节的才稍微歇上一歇。
现在住到皇城几个月,竟是养成了午睡的习惯,午饭过后没多久就犯困。
枫黎从榻上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正打算到庭院里练一个时辰武,就见绪白端着木盆进来了。
“郡主你醒了,正好洗把脸。”绪白把盆放在枫黎面前,接着捏了捏枫黎的肩膀,“永清公主差人来请郡主去她那里坐坐,说是郡主棋艺高超,想请郡主坐镇将她的几位皇兄打个落花流水,现在人还没走呢,说是一定要等郡主睡醒再说。”
枫黎不由得笑了一声。
自从她轻而易举地赢过公主几次,公主便动了让她帮忙“教训”皇兄的想法。
她不太乐意跟几位皇子对弈,赢了吧,得不到什么好处。
可输了吧……
她才不乐意故意输给谁呢。
所以过去几次碰到要与皇子对弈的情况,她都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