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会在赏花会上为郡主赐婚。
他拎起一旁温着的小壶,为枫黎满上了热茶。
“郡主只管说要罚什么便是。”
陈焕早在没见过云安郡主、只接连做梦的时候便知道,“那个宫女”若能有个好出身,必定不是凡人,怎么也不可能看得上他这样一个尖酸刻薄的臭阉人。
他知道郡主不喜欢他才是正常的。
他明明什么都知道。
可他怎么就……那么委屈呢。
光是看见郡主与那些光鲜亮丽的男子站在一起,心里就难受得要命。
他嫉妒那些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郡主身边的人。
如果这世界上有什么非他而不能的事就好了。
那郡主就只能求他了。
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阴沟中的老鼠,看着光鲜亮丽的女子,希望她跌落,希望她能瞎了眼多看自己一眼、甚至把心思……放在自己的身上。
陈焕的眼眶有点儿红。
发觉自己失态,连忙收回视线,不再看郡主与众人谈笑风生的模样。
这个时候出现在郡主面前,简直是自取其辱。
他无声地扯了下唇角,压下自嘲。
枫黎早就察觉有人在看她。
在陈焕抬脚离开的那一刻,她开口:“陈公公。”
看见她在,竟是连自己的公事都不做了,转身就走?
这是多想避着她。
陈焕脚步一僵,脑子“嗡”地涨了一下。
这般直接地点名道姓,他没法当做没听见。
无奈,只能顺从地停下脚步。
他没抬眼,低头转向主子那边,微微躬着腰。
“见过几位殿下、公主、郡主。”
他们相隔十余米,枫黎的目光穿过庭院中抽出了绿芽的枝杈,落在他毫无表情的脸上。
没有情绪起伏,眉眼低垂地杵在那,一动不动。
枫黎往后轻轻一靠,嗓音清越:“陈公公就站在哪儿么?”
陈焕不知她叫他过去是为了什么,心中隐隐不安。
若是想揭发他低劣的觊觎,那他活不过今日。
他上前几步,来到檐下,欠了欠身:“不知郡主有什么吩咐?”
“殿下输给了我,依照约定应该受罚。”枫黎一手搭在桌上,指间摆弄着一枚棋子,“可我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应该罚些什么,若叫公主和两位殿下出主意,怕是伤了兄弟姐妹间的情谊,正巧陈公公在这儿,不如陈公公来帮我出出主意,应该罚三皇子殿下做些什么比较好?”
陈焕眼皮跳了跳。
天底下哪里有奴才出主意惩罚主子的道理,何况对方是皇子。
这摆明了不是好事,郡主是在故意为难他吗?
让他看着他们谈笑风生,让他出丑。
让他认清他们* 之间的差距,是天地之别。
鼻翼轻轻抽动了两下,不由自主地发酸。
他过去被人指着鼻子骂时听见的侮辱比这难听百倍。
但没有哪一次叫他觉得如此难堪。
姜晟睿随他舅舅,一向不喜阉宦,更不喜欢这个深受父皇重用的奴才。
他倒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面色微沉道:“郡主叫陈总管想法子惩罚三弟,怕是不妥吧。”
“殿下说的是,郡主就莫要拿奴才开玩笑了。”
陈焕收敛情绪,紧跟着姜晟睿说了一句。
姜晟睿一顿,面色缓和了一些。
看来这奴才还有些自知之明。
若是仗着父皇的宠信为非作歹,他绝不会放任这人以下犯上。
“我只是说让陈公公出出主意,又没说让他动手惩罚,再说,谁不知道说是惩罚,其实只是兄弟姐妹之间开开玩笑,大皇子殿下实在是言重了。”
枫黎不是特别正经的性子,而姜晟睿太过认真,相处中总觉得不那么对付。
她侧头瞄了眼姜昊玉。
姜昊玉接触到她的目光,松快地笑了起来。
“皇兄,不用这么认真嘛。”他靠到姜晟睿身上,“要不这样,就罚三哥为郡主姐姐弹上一曲,我也好久没听过三哥弹琴了,上次好像还是在皇祖母的寿宴上。”
“昊玉这回倒是挺机灵,我也想听三哥弹琴!”
姜歆瑶举双手赞同,还夸奖似的拍了下姜昊玉的肩膀。
就连姜晟睿都说:“的确很久没见三弟抚琴了,五弟的注意的确不错。”
“不若……”姜歆瑶抬眼瞧见陈焕带来的人,“陈总管帮忙差人将我的琴搬出来吧。”
“是。”
陈焕抬手,身后就有两人上前。
他吩咐:“小心着些,莫要磕了碰了。”
有人去抬琴,亭中几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来,挺是热闹。
陈焕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叫人办好了事,再行礼离开。
他办事一向遵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