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唇挪开视线。
陈焕吃醋时真是可爱,弄得她总是想笑。
从前怎么不知道,原来看人吃醋都是这么叫人愉悦的事情?
她实话实说地开口,还有点儿明晃晃的小显摆:“本郡主何须哄人,都是骑马进城时,被那些少年围在马上,一个个地往我怀里塞礼物呢。”
想到过去在北地的时光,她不由得翘了翘唇角。
她承诺护佑一方安宁,也身体力行做到了自己的承诺。
而百姓们充分信任着她,愿意为她一句话赴汤蹈火。
他们相处得如同亲人,相互扶持,就那么走过了十来年光阴。
真是怀念啊。
一转眼,竟已经近半年时光了。
“……”
陈焕的脸黑了下去。
尤其看到郡主脸上的笑意,更是忍不住难受。
他都能无比清晰地想象到那副画面——
英姿飒爽的女将军骑着高头大马,无数俊俏儿郎蜂拥而至,将道路围得水泄不通。
谁会不仰慕郡主这样的人呢?
就郡主这种见色眼开的性子,能一点儿想法没有吗?
跟他炫耀,还笑得那么开心。
他气得够呛,又气又难受,还有一股再明显不过的嫉妒。
他嫉妒一切能出现在郡主面前的健全男人。
他凶巴巴地瞪了枫黎一眼:咬着后槽牙气道:“既然郡主那般受欢迎,去找那些少年去吧,何必与奴才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阉人亲亲我我?”
枫黎才想笑着回应他,却猛地发现,陈焕的眼眶是红的。
一个在宫中沉浮多年的人……
竟是这么轻易就被她一句话气红了眼睛。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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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的, 心里就软了下去。
面对陈焕,她好像知道了什么是怜惜。
不同于面对不幸之人的可怜、同情,或是面对怀才不遇之人的爱惜、器重,看到他的痛苦与隐忍, 她就想把人抱在怀里哄一哄, 不希望他再露出那样的情绪。
要知道, 她可不是个心软的人,从来都不是。
“我没接过他们递的东西,身为郡主, 又镇守一方,肩上责任重着呢,哪儿有那么多心思放在这种事上,更不能随便收百姓们血汗钱换成的礼物啊。”她心知自己这回有些过头, 连忙哄道,“至今不过只收了陈公公的一件玉佩而已。”
陈焕不答, 把脸别到一旁去。
他觉得自己有些矫情了。
郡主的身份地位, 没人喜欢才不正常吧。
就是想入赘的人,怕是都能从北地排到京城了。
郡主若真不在宫中,那必定是轮不到他的。
他真是卑劣, 此时竟然偷偷庆幸,郡主因皇命被困于宫中。
“北地的事到底如何,还不是全凭郡主一张嘴随便说。”
陈焕低低哼上一声:“奴才……”
他瞄了枫黎两眼, 见她挑眉, 又红着耳朵收回视线。
“反正奴才见多识广,可不像那些不知事的少年一样好骗。”
枫黎问:“见多识广?”
“……”
陈焕没想到她会将这四个字重复一遍。
明明什么都没说, 却好似把人调戏了个遍。
他从脸烫到了脖子。
“唔,也是, 在郡主面前就是班门弄斧了吧。”
他翻了个身,没再与郡主面对面相拥,而是靠在她身边。
免得被她看透了脸上的表情。
枫黎不是很喜欢调侃逗弄人的性子,偶尔调侃几次,发现陈焕对她的话都十分在意,慢慢地也就不总是与他拌嘴了——偶尔拌嘴是很有趣,但要是让他难受,不值当的。
她侧头,亲吻陈焕的耳朵:“哪有,都说了只收过你的礼物了。”
轻啄伴随着温热的呼吸触碰在皮肤上,痒痒的。
陈焕特别享受被她这样哄,心头愈发熨帖。
他问:“方才奴才言语上肆无忌惮了些,郡主当真不在意?”
他说的是自己忘记用贱称的事。
“还好吧,其实这段时间……”
枫黎回想跟陈焕确定了关系的这段日子,从前没觉得他在旁的主子面前自称奴才有什么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觉得别扭了。
看着她的人,对别人低眉顺眼地听话、做事,心里就不痛快。
“不喜欢看你一边自称奴才一边替人做事。”
她难得蹙蹙眉头,那些不爽都要写在脸上了。
凭什么被她抱在怀里哄的人,还要被别人呼来喝去啊。
好吧,虽然没有呼来喝去这么严重,但总归,不喜欢看皇子嫔妃们让他做这做那。
她也就只听皇上一个人的而已。
父王的话,她都是想听就听,不想听就算了的。
“陈公公可以伺候人,但只能伺候我。”她顿了顿,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