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上面前伺候,闲下来时,就偷偷看向枫黎。
见她敛着眉头喝酒,不由得担心。
他记得郡主的酒量一般,这么喝下去,肯定要不舒服了。
他冲陈顺招招手:“去为郡主奉茶。”
陈顺看看他,又看看皇上。
直到干爹不欲在皇上面前与郡主走得太近,便乖乖端茶过去了。
今日桌案很矮,他跪在枫黎桌旁,将茶水恭敬地放到桌上。
“郡主,干爹说,饮酒伤身,少喝些才是。”
枫黎留下了茶,笑道:“替我多谢陈公公。”
说话间,她看向陈焕。
他却逃避一般,垂了垂眼。
她心中无声地叹了一下。
多体贴的人啊,真是越来越不舍得与他分别了。
陈焕在陈顺回来后,继续隔三差五地盯着郡主看。
不想,却还是见她总是饮酒。
郡主是因为战报还未入宫而烦忧么?
按他“偷听”那天听到的时间来说,算算日子,昨日应该到了才对。
最迟最迟也就是今天。
可若是一刻钟之内再不到,那就不好说了。
拢在袖中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握紧,指肚发白。
他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边祈祷。
现在他已经不再做“郡主会为他而留下”的梦了,但仍然会期待郡主能留在宫中。
他想了一个晚上又一个晚上,在漆黑的夜里躺到床上就忍不住想到与郡主相处的点点滴滴,回忆起她的那些好,盖着薄被,就好像被她拥在怀里一样,开始幻想。
可想到幻想与现实有偏差,他又会突然之间就掉了眼泪。
整个人被困在马上就要见不到郡主的痛苦里,一下子就失眠一整晚。
想睡觉,告诉自己需要休息,却怎么都睡不着。
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被梦境日日折磨的痛苦中。
只不过先前是真的做梦,如今是留不住的镜花水月。
“云安。”
皇上的声音瞬间把陈焕的思绪拉回现实。
手指攥得更紧了,可他自己根本意识不到。
枫黎动作一顿,接着放下酒杯。
她起身:“皇上。”
她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她身上,各式各样的目光没有丝毫避讳。
太后、贵妃,几位皇子、公主,小侯爷,阿娜……
都在看她。
阿娜侧头喝了口酒,无声地扯了下唇角。
不知是嘲弄还是自嘲。
“朕……”
“报——!皇上!北地战报,急报!”
嘶哑的吼声穿透人群。
一个双.腿.间磨得血红的男人闯入了光鲜靓丽的宴席中。
格格不入,却也打破了诡异的安静。
他猛地跪在地上,沾了血的双手高高捧起战报:“呈王亲自领兵出征,如今大军压境,临昌快要撑不住了,请皇上早做决断,遣将出征!”
“怎会这样!前几日不还没动静么!”
“他们才结束内乱,怎么可能还有这般实力?”
席间“嗡”的一下子乱了,私语声四起。
而众人的目光也从枫黎身上挪开,很多直勾勾地刺向了阿娜。
“阿娜侧妃还在,呈王半分不加顾及的么?”
阿娜垂眼,平静得好像从没有人对她指指点点、面露怒容。
拿起一只鸡腿,旁若无人般狠狠地啃了一口。
枫黎知道,阿娜在京中不会好过了。
战事打得越激烈,仇恨越浓,对阿娜的恨意也就越甚。
或许过不了多久,就是京中百姓都会怒目而视。
她正好站着,就往前迈了两步,在众人混乱的声音中跪在了中央。
“皇上,臣请命出征,平战乱,守护北地。”
陈焕无力地松开了手指。
他站在皇上身边,侧头将视线落在郡主身上。
整个宴席,郡主一直面色沉着,应是一直在等此时此刻吧。
如今等到了,是否松了口气?
而枫黎的话音还未落下,后方就有人跟着起身。
林清远撩起衣袍跪地,掷地有声道:“皇上,臣林清远有幸拜枫老王爷为师,从十二岁起便研学武艺、兵法,十五岁上战场,屡立战功,如今年纪虽小,却已经身经百战,正是一身热血想要保家卫国的时候。王爷与郡主驻守北地近二十载,劳苦功高,好不容易回到京城,便让臣替郡主领军出征、保家卫国吧!”
枫黎眉头拧起:“皇上,林副将一直以来只是副将,并没有统领全局的能力,还望皇上三思。”
皇上坐在高位上,也微不可察地敛了下眉。
他沉吟片刻,没立刻回话。
魏武见状,也连忙出列:“皇上,臣出自武将世家,护佑一方百姓、为皇上分忧,是臣一直以来的心愿,这些年来虽未有机会征战沙场,但时刻谨记祖父与父亲的教诲,